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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与“故事新编”创作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6-05-19 共547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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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亦舒小说的独特思想意识与创新精神
  【绪论】亦舒都市言情小说特征探究绪论
  【1.1】亦舒与“故事新编”创作
  【1.2】亦舒小说内容的显性沿用与拓展
  【1.3】亦舒故事内容的隐性承接与呼应
  【2.1  2.2】建立女性主体意识
  【2.3  2.4】时空背景的现代化与都市化
  【第三章】文体形式的挪用与创新
  【4.1  4.2】“故事新编”书写史中的亦舒小说
  【4.3】亦舒“故事新编”型小说的影响和启示
  【结语/参考文献】亦舒故事新编小说的价值研究结语与参考文献

  第一章 亦舒"故事新编"型小说的文本生成

  在中外文学发展历史上,总是有相同的人物、相似的故事情节,在不同的历史时代,甚至在不同的国家、民族间被"重新书写",形成新的文学成果,本文称之为"故事新编"."重新书写"的作者必然对原来的文本进行调整与改造,注入自己的主体性意志,对原文本因素的吸收只是途径,目的在于创造出具有革新意义的新文本。因而,"故事新编"的文学行为是一种重要的文学创作方式。

  同时,这种文学行为是站在自我的立场上,对已经存在的文本的扩散性影响进行选择、接纳,使之成为自己的文学因素的一部分,然后使其以新的面貌被人接受,因而,"故事新编"也是文学乃至文化的继承和传播的一种重要方式。中外文学研究者早已注意到这样的文学行为,并探究其发生的动因、过程及意义,追询前后文本之间的关系和"重新书写"造成的影响。本文尝试对此文学行为进行一番简单的探讨,并着重考察和解读亦舒作品中相关方式创作的小说。

  第一节 亦舒与"故事新编"创作

  从文学自身的发展演变来看,对已经存在的故事情节、人物形象或者主题进行"重新书写"是具有极大可能性的行为。文学活动的发展有自己的历史继承性。

  在中外文学史上,各民族的文学发展必然经历一个继承、借鉴与革新、创造的历史过程。从文学的发展进程来看,文学创作的题材、主题、人物形象塑造等方面,都有一定的继承性;在艺术形式方面,每个时代的作家也会自觉不自觉地继承过去时代所形成的创作经验、审美理想。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28]

  因此,文学作品的产生必然吸纳先在的经验,当下的文学作品包含着过去的文化因素,同时蕴藏着影响未来的可能因素。法国新小说派作家和理论家米歇尔·布托尔(Michel Butor)认为:"独特的作品是不存在的。所谓个人写作,只是某个文化组织体中的节点,在这个文化组织体中,个人不是潜伏着而是浮现出来。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一文化组织体的一种瞬间状态。同样,作品从来就是集体的创作。"[29]

  文学传统是一个开放的、动态的系统,文学的演变是一个前后不断继承发展的过程,它不断在已经存在的文学实践基础上向前推进。

  人类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系,始终处于不断的发展变化进程中。文学是对客观实在的能动的认识和反映,必然随着客观外在的变化而引起自身内部的发展变化。作为文学创造主体的人,是置身于属于他的历史时间段的世界范围内的,他的思想观念、言行方式、审美趣味深受时代的熏陶,他的创作必然反映时代的风气,表达时代的发展要求。"诗人是为某一种听众而创造,首先是为他自己的民族和时代而创造,这些听众有权要求能了解他的艺术作品而且感觉到它异常亲切。"[30]

  因此,创作者对待先在的文学传统、其他民族文学作品的影响,是站在自我的立场上,对它们加以判别和选择,批判性地接受、扬弃式地继承,适合自我需要地对其进行改造。那么,必然有一部分后来者带有他们的自我诉求和时代印记,在对一些文本中的故事情节、人物形象或者主题的接受和传播基础上,注入主体的新的思想意识,使之成为符合自我意志的新的文本,兼具对"前文本"的继承和改造,最终达到一种创新,形成新的作品。

  文本是一种流动性的"召唤结构",它向每一个读者开放,寻找读者的应答。

  亦舒的"故事新编"小说是亦舒对前文本高度参与的鉴赏,然后做出的极具主体性的应答。"故事新编"的基础首先在于作者对前文本的阅读和理解。"重写者是具有多重属性的审美创造者,其首要属性在于,他一定是一个有经验的读者。

  由于重写总以一个原文本为创作依据,因而当他一旦进入重写过程,必然以接受者为其首要身份,而接受是重写的第一阶段;表达接受感受既是重写动机所在,更为其重要目的。一言以蔽之,接受是重写之源。"[31]

  亦舒恰好既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接受鉴赏者,又是一位勤奋的写作者,一旦创作动机形成,亦舒就会挥动笔杆,在她所接受的文本基础上实施一些自己的创新。

  亦舒拥有中西交汇的文化背景、较高水平的阅读和评价能力,是一位具有良好文化素养的文本接受者。亦舒一直生活于现代都市中,1946 年生于上海,5岁随家人迁往香港,在香港读中小学,青年时期曾赴英国曼彻斯特留学三年,后于 20 世纪 90 年代定居北美加拿大。中西文化交汇的教育背景,东方与西方思想文化碰撞交融,丰富的国内外作品鉴赏,使她的视野非常开阔,接受的信息领域也极为广泛。亦舒曾在散文《我的偶像》中热情表达:"我崇拜鲁迅,崇拜曹雪芹,崇拜张爱玲。我崇拜米罗,崇拜毕加索……我崇拜占士甸、BB.还有卜狄伦、钟拜亚丝、披头四……还有尊 F 肯尼迪,还有爱因斯坦……知道世界上竟有这么多大本事的人存在,也是可以值得快乐的。"[32]

  她的偶像是各行各业的优秀人物,她吸收的文化信息复杂多样,思想意识也具有明显的现代特征和都市特性。多样的文化信息逐渐积累成为她创作的养分,渗透到她的作品中,所以,阅读亦舒时会发现,其中的中西文本痕迹俯拾皆是。

  亦舒作品的诸多题目就包含大量的中西文化因素,有些题目出自中国古典诗文,如香雪海、开到荼蘼、满院落花帘不卷、人淡如菊、譬如朝露、花解语等等,优美典雅,相应的内容也受古典诗文影响,多为悲伤风格;也有不少作品题目明显受国外文化影响,如圆舞、阿修罗、伤城记、迷迭香、仲夏日之梦、黑羊、变形记、天秤座事故等等,把她接受的各种文化信息融入自己的所思所写。在亦舒小说中,鲁迅作品、张爱玲作品、《红楼梦》、中国古今诗词的句子信手拈来,金庸、卫斯理的小说人物时常在亦舒小说中登场,《圣经》、《安徒生童话》、狄更斯、克里斯蒂、柯南道尔等的影响多处可见。中外文本皆有可能成为亦舒的灵感来源,甚至成为她再创作的前文本。

  摘取亦舒两部小说中的两段句子,可以窥见她吸收的文学养分:我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家中见到我的风信子女郎,紫色的云,白色的记忆,青色的草地,她将对我细说她的过去。我觉得我身体渐渐越来越轻,终于飘起,飞到我历年梦想的草原,化为一只银色的粉蝶,扑扑地飞。我差点流下眼泪,因为在时间无边无涯的荒漠里,我竟然终于遇见了她。[33]

  这段话描写男子见到意中人时的怦然心动,化用了戴望舒的《雨巷》"紫丁香"般的姑娘等意象,运用诗歌以景写情的手法,清新生动,满含诗意;并采用了张爱玲的小说《爱》的经典名句,乍然相遇的惊喜显得更为珍贵难得。

  到达地中海的时候,直布罗陀海峡著名的白垩峭壁宏伟美观,海鸥成群在壁上回转,我俩抬头观赏良久。占姆士说:"甚至是皇帝,也不过只能活短短的一段日子,只有大自然永恒的存在。"我吟道:"皇杖与冠冕,皆必需崩跌,在尘土中平等地,与贫穷的镰刀与锄头共处。"[34]

  两人结伴经过一处峭壁,感叹大自然的宏伟壮观,对人类生命短暂的感慨油然而生,"我"是中国女郎,在此情境下脱口而出的是英国文学中的诗句,而"回转、良久、吟道"等叙述性语言却是文言式白话,中西文化因素交融。

  亦舒还是一位积累了大量写作经验的创作者。她有写作的天赋,拥有写作必需的艺术发现眼光和创作冲动。她对外界事物非常敏感,心中总是产生数不清的念头需要表达,一直保持自己独特的世界观价值观。亦舒 14 岁时忽然铺展纸笔,写下发表的第一篇小说,内容讲中学生的生活苦恼,许多被常人忽略的细节被她描写的生动有趣。"写作伊始,她是有话要说,顺其自然地用笔'说'了出来罢了。"[35]

  但从此文字倾吐变成必须的日常事务,无论是否用于发表,亦舒都以惊人的产量不停地写字,对于她来说,写小说"实在是不能追问'为什么会这样做'的,因为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是必然会发生的事"[36].亦舒对写作一直抱有深厚的兴趣,始终以非常的毅力坚持写作,即使在工作特别繁忙的日子里,她也坚持每天写稿。几十年来,无论她身在何处,阅读与写作事务一直不肯间断。

  迄今为止,她的小说与散文(集)数量已经超过 200 多部,已经步入老年的她仍然创作兴趣旺盛,不断寻找新的写作素材。她是一位具有天分又勤奋执着的创作者。亦舒对文字的触觉非常敏锐,对所阅读内容有超出常人的强烈的反应,往往产生构建新篇的创作冲动。她读《红楼梦》为林黛玉心痛不已,"恨不得把落下的花瓣送回枝头",因非常喜爱《红楼梦》的对白而在写作中有意模仿:"真是精彩异常,学到一两分即终身享用不尽"[37].如此敏锐的她在阅读各种文学书籍时,总不免要与作者和书中人物或共鸣相和或激烈争论一番,对于她,言之不足,早习惯于诉诸笔端,以抒胸臆。"仅仅是一句'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就让她以此作底子,写出了一个又一个凄艳的爱情故事,诸如《玫瑰的故事》《香雪海》《风信子》《寂寞鸽子》《蔓陀罗》等等,等等。"[38]

  亦舒行文灵活跳脱,追求新意,常有出人意表之举。对阅读之文感慨良深的、意绪难平的,对作者处理不满的,便干脆在原有文本基础之上,加入自己的新阐释,创作出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新文本,表达对前文本的唏嘘和改编之意。因为喜欢金庸作品,她反复购买金庸各种版本的小说,曾经购买《鹿鼎记》多达十次,重温《书剑恩仇录》照例看得泪如泉涌。所以,她会特意在《镜花缘》中,让林之洋穿越时空赶去安慰杨过:"你跟一位年纪略大的成熟女性学艺,后来,二人顺理成章发生感情,好得不得了呀,你何必理会别人说些什么,你浪迹江湖,武艺高强,难道还怕一两句谣言?"[39]

  亦舒 12 岁接触鲁迅的《野草》,惊喜不已,十六七岁时在一家文学杂志社看到鲁迅文集,干脆"蹲着阅毕了鲁迅杂文";"随时随地翻开鲁迅全集,一切疑难杂症都得到了解答,真不在乎旁人在想什么写什么。夜半看鲁迅,会得手舞足蹈。"[40]

  所以,亦舒会向青年人推荐必读鲁迅,会在散文和小说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杂文风格,会因为不满子君的悲剧,重写一个香港时空下的故事,让子君寻找新的生路。

  同时,亦舒是一位拥有丰富实践体验的作家,这部分的经历也对她的"故事新编"型小说有着重要的影响。首先,工作的职能帮助她见识到了社会各阶层形形色色的人群,和千姿百态的世间众生相,为她的写作积累了大量鲜活的第一手素材。亦舒中学毕业后,直接入职《明报周刊》当了一名记者,担任电影杂志采访和编辑等。1973 年,赴英国修读酒店食物管理课程,三年后回港,任职富丽华酒店公关部,后进入政府新闻处担任新闻官,也曾当过电视台编剧。90 年代辞去工作,成为专业作家,并移居加拿大。国外生活、留学的经历扩充了她的人生体验,使她对西方的文化有了切身的体会,更加深切地用开放的态度审视她的文学素材。其次,多年的工作经历与国外生活、留学的经历对亦舒的世界观价值观和文学创作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亦舒丰富的人生阅历,磨练出她对现代人尤其是都市人们的生活敏锐的感知能力和犀利的洞察力。她的人生经历和自身的理念,使她对凡人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抱有浓厚的兴趣,她的小说始终密切关注着现代人的生存状况,执着于书写现代社会尤其是都市中人的喜怒哀乐。亦舒的小说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直接描写现实社会的小说在她的作品中占大部分的比例,锋利有趣的文笔时时闪现具有现实启发意义的见解;"她小说中社会现实意识之浓,比起一般枯燥乏味名词堆砌,美其名曰严肃文学,自名正宗的那些作品来,不知真实强烈多少。"[41]

  第三,亦舒的"故事新编"型小说虽然复述和变更一些前文本的情节或主题元素,但是,新文本的故事载体始终是现代生活内容,新文本的故事背景全部把历史背景置换为现代社会环境,主题指向当下的社会现实。即使带有空想色彩的科幻小说《镜花缘》和浪漫色彩的童话新编《蔷薇泡沫》,一以贯之的落脚点还是现实,科幻和浪漫只是为现实增添的点缀。像会魔术一样,亦舒用她俏皮而犀利的语言符号组织,既按照表达的愿望吸收前文本的元素,又把她在实践中获得的体验融入新作品中,形成一个前文本内容和社会现实融为一体的新文本。社会现实性是亦舒的"故事新编"型小说一个突出的特点。

  亦舒的"故事新编"型小说,具有对先在文本"重新书写"的意义,是亦舒在已经存在的文本基础上,加入具有亦舒主体意识的新阐释,创作出的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新文本。新的文本以巨大的创新性实现对前文本符码意义的重塑,成为崭新的、具有"再创造性"的存在。"事实上,今日香港并不需要'遵命文学',倒是需要'应时文学'.后者并非是粗制滥造的代名词。不管别人称我的作品是'流行小说'还是'快餐文学',我的写作状态始终是认真的。我将自己的人生历练、对社会的见闻观感的点点滴滴捕捉下来,对了,还有我对经典名著的感悟,统统融入我的作品中……"[42]

  于是,她的作品中出现一批特别的小说:涓生和子君的爱情再度崩溃,子君艰难寻找独立自强之路(《我的前半生》);林之洋借助现代高科技,开始穿梭时空(《镜花缘》);年轻的姑娘每天在夜晚取下面具,修补一番,出门时重新带上(《画皮》);寒风中的小女孩出售的火柴,能划亮一个幻境(《卖火柴的女孩》)……目前,在文学评论方面,还没有对亦舒的"故事新编"型小说进行系统化、理论化的研究,笔者将尝试在故事内容、主题意蕴、文体形式等几个方面,解读亦舒"故事新编"型小说,探讨其与前文本的关系以及它们之间形成的张力,并进一步发掘小说背后蕴含的亦舒的现代意识和女性主体意识,加深对亦舒的思想观念和文学创作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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