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业是第三产业中的朝阳产业,在我国自改革开放起,开始得到政府部门的重视,并将逐步实现由国民经济的重要产业到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的转变.在旅游业地位不断提升的同时,入境游也获得了快速的发展.入境旅游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发展成为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旅游产业国际化水平与产业成熟程度的指标.推进国内入境旅游的发展是促进地区经济、提高就业率、调节产业结构、扩大地区对外开放等的有效途径之一.鉴于入境旅游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意义和促进作用,入境旅游研究逐步成为学者关注的焦点之一,研究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的关系,不仅可以为我国第三产业结构调整提供重要的决策依据,而且能够促进产业的增长以带动经济增长,并对其他发展中国家研究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提供参考.
国外学者有关旅游业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研究最早可追溯至 19 世纪末期[1],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如 Balaguer 与 Cantavella - Jorda( 2002) 运用1975 -1997 年的季度数据验证了西班牙的旅游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协整关系,旅游对西班牙的经济增长具有积极影响[2].Gunduz 和 Hatemi - J 在 2005 年研究发现,在土耳其旅游会导致经济增长[3].为使研究更精确、科学,Lee 等( 2008) 选取了 1990 -2002 年经济发展合作组织国家和非经济发展合作组织国家的数据,用异样的面板协整方法对数据进行计量检验.结果表明,旅游对经济的影响,在非经济发展合作组织国家中比较突出; 从长期来看,在经济发展合作组织国家中存在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单向格兰杰因,在非经济发展合作组织国家存在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双向格兰杰因果关系,但在亚洲国家两者之间的作用力比较弱[4].国内旅游与经济增长相关性的研究发展起步晚,研究方法落后于国外,所以早期研究侧重于引进和介绍国外先进的旅游研究方法( 如任佳燕、潘建民、王子新[5 -7]等) ,在研究内容上,则侧重于旅游对就业、公共部门收入、特定省市经济增长等方面的研究[8].如王曼华( 2001) 以广东省为例,对旅游经济与第三产业经济的相关性进行了研究,并得出了第三产业的发展是旅游经济的物质基础,旅游经济发展同时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结论[9].袁凤英( 2009) 、罗文斌、徐飞雄等( 2012) 以及徐勇( 2012) 的研究结果显示,旅游业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协整关系,旅游业对经济发展有明显的促进作用[10 -12].
入境旅游在国内发展起步晚,发展结构不完善,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如代姗姗、唐周媛、徐红罡( 2011) 通过对入境旅游者购物消费的省级进行研究,发现入境旅游者购物消费水平主要受区域经济及旅游发展水平的影响,可进入性( 口岸资源丰富) 对其的影响呈现两极分化的特点[14].陈刚强、许学强( 2011) 认为经济发展、产业结构优化、对外经济开放度等因素对缩小地区入境旅游规模空间差异具有重要作用[15].郭晓东、张启媛( 2012) 的研究表明国际旅游收入地域空间集聚态势明显,各省份国际旅游收入发展存在严重的两极分化现象[16].随着旅游战略支柱地位的逐步发展,入境旅游的研究也逐步升温,如庞丽、王铮、刘清春( 2006) 在分析入境旅游发展的区域差异的基础上,首次运用 Granger 因果检验方法研究入境旅游与各区域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结果表明东部地区存在入境旅游到经济增长的单向Granger 原因,在全国和中西部地区两者之间不存在显着的因果关系[8].吴忠才( 2007) 以实证研究方法论证了中国入境旅游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协整关系,但两变量间不存在 Granger 因果关系[17].
总体来说,国内有关入境旅游与经济增长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的改进.第一,扩大样本的容量,以往的研究多是采用时间序列数据,而选取面板数据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研究的精度.第二,入境旅游只是经济增长中很小的组成部分,直接研究两者的关系,会由于数据的差异造成结果的偏差,可选取第三产业产值代替经济增长,不仅可以缩小偏差,而且能更好的揭示旅游对经济发展的作用.第三,入境旅游区域发展很不平衡,要把区域差异考虑在内,才能更深入、科学的展示入境旅游对第三产业发展的作用.基于此,文中选取了2002 -2011 年我国31 省( 市、自治区) 的面板数据,检验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的长期均衡关系,进而分析区域之间的差异性,并针对结果提出相应的入境旅游发展的建议和意见.
1 材料与研究方法
1. 1 数据来源
为了衡量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的关系,文中选取了2002 -2011 年我国31 省( 市、自治区) 的面板数据样本.鉴于现实情况与数据的易获取性,分别选取国际旅游外汇收入( SR) 、第三产业总产值( CZ) 作为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的代理变量,并将样本区分为东部( 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海南) 、中部( 山西、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 、西部( 四川、广西、内蒙古、重庆、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 三大地区( 参照王小鲁、樊纲 2004 年界定) .其中 SRit表示第 i 省在第 t 年的入境旅游外汇收入,CZit表示第 i 省在第 t 年的第三产业总产值.除上述数据之外,文中在进行计量分析时还涉及到汇率这个指标,所有原始数据均来自历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以及《中国旅游统计年鉴》.
为了使旅游外汇收入和第三产业产值单位一致,使用历年人民币汇率对旅游外汇收入( 亿美元) 进行转换,从而保证数据有可比性和代表性.为了消除每个数据的异方差以及减小价格变动对数据的影响,对SR 和 CZ 两个指标取对数形式,对转换后的两组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后得到的结果,仍可以解释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弹性.全国入境旅游收入与第三产业增长变量标记为 QLSR 和 QLCZ,东部地区入境旅游收入与第三产业增长变量标记为 ELSR 和 ELCZ,中部地区入境旅游收入与第三产业增长变量标记为 MLSR 和MLCZ,西部地区入境旅游收入与第三产业增长变量标记为 WLSR 和 WLCZ,最终得到共八组新数据,可作为基础数据.
1. 2 研究方法
文中主要依据 ADF 检验、E - G 两步法协整检验和格兰杰因果检验等计量模型,对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的动态关系进行研究.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不同于时间序列单位根检验,是对后者的延续与发展,面板数据既包含了时间序列数据又包含了截面数据,因此在进行单位根检验时能够更加准确地推断单位根的存在.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共有五个检验指标: LLC 检验、Breitung 检验、IPS 检验、ADF - F 检验、PP- F 检验.在实证分析与计量建模之前,首先利用 EVIEWS6. 0 软件中的 Unit root test 对八组数据进行分析,只有当五个指标的 P 值均在 5%的显着水平下显着时才能说明数据平稳.而后,为了确定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以及区域差距,应用格兰杰两步法进行协整检验,得到 Granger因果检验模型,进而分析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相互作用关系的方向.
2 结果与分析
2. 1 单位根检验
为了保证检验结果的可靠性以及准确性,文中将同时使用 LLC 检验、Breitung 检验、IPS 检验、ADF - F检验、PP - F 检验这五种方法.对全国、东部、中部以及西部四个面板模型共八个变量逐一进行单位根检验,如检验结果不显着说明数据非平稳,则对数据的一阶差分序列进行单位根检验,在检验时要统一选取包含截距项和时间趋势项的检验模型.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 1) .
从全国整体层面上 qlcz 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除去 Breitung 检验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之外,其他检验均未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因此综合判断认为,qlcz 存在单位根; qlsr 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除去 LLC 检验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之外,其他检验均未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因此综合判断认为,qlsr 存在单位根.
从区域层面上,东部地区 elcz 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除去 ADF - F 检验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之外,其他检验均未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因此综合判断认为,elcz 存在单位根; elsr 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除去 LLC 检验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之外,其他检验均未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因此综合判断认为,elsr 存在单位根.中部地区 mlcz 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所有检验结果均未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表明其存在单位根; mlsr 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除去 Breitung 检验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之外,其他检验均未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因此综合判断认为,mlsr 存在单位根.西部地区 wlcz 和wlsr 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它们都没有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对变量的一阶差分进行单位根检验表明,两变量的一阶差分均不存在单位根.因此综合判断得出,两变量的一阶差分为平稳变量,即 wlcz 和mlsr 均为一阶单整变量.
2. 2 E - G 协整检验结果
依据 E - G 两步协整模型,先利用普通 OLS 方法分别对全国、东部、中部以及西部面板模型的协整方程的回归系数进行估计,运用 Eview6. 0 计量软件对数据进行运算,结果如下:
接着,依协整检验的定义分别对四个方程的残差序列进行单位根检验,由于残差序列既包含截距项和时间趋势项,因此为了避免单个检验方法的局限性而造成检验结果的误差,仍要选取 LLC 检验、Breitung检验、IPS 检验、ADF - F 检验、PP - F 检验这五种方法进行单位根检验( 表 2) .
由表 2 可以看出,全国、东部及中部地区的残差序列 Eit都是平稳的,表明从全国整体层面上以及东中部区域层面上来说,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存在长期均衡关系; 西部地区的 Eit单位根检验的结果显示,除了 LLC 检验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之外,其他检验均未拒绝其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因此认为西部地区的残差序列 Eit是不平稳的,即从区域层面上来说西部地区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不存在长期均衡关系.
从四个回归方程中,可以看到回归系数确定了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产值之间的弹性: 从全国整体层面上来看,第三产业总值每增加 1 个百分点,入境旅游收入将提高约 1. 229 个百分点.从区域层面上来看,东部地区第三产业总值每增加 1 个百分点,入境旅游收入将提高约 0. 899 个百分点; 中部地区将提高约1. 036 个百分点; 西部地区将提高约 1. 174 个百分点.结果反映了第三产业增长对入境旅游的影响从东到西依次递增.
2. 3 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
从全国整体层面及区域层面的东部、中部地区来说,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但是在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之后才能确定两者是否符合时间上的因果关系.用 Eview6. 0 对数据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确定最佳滞后期为 3( 表 3) .
表 3 结果表明,滞后 3 期时在 5%的显着性水平下,东部地区入境旅游和经济增长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 在全国整体层面及中部地区,第三产业增长是入境旅游发展的格兰杰原因,说明第三产业增长对入境旅游起到促进作用; 反之,则不成立,即入境旅游不是第三产业增长的格兰杰原因; 东部地区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在 10%的显着性水平下,还存在 QLSR 到 QLCZ 的单向因果检验,说明在全国整体层面上入境旅游对第三产业增长有一定的推动和示范作用.
为保证检验结果的可靠性,对全国整体以及东中部数据进行滞后2 期以及4 期的 Granger 因果关系检验[11],结果发现,除了在滞后 2 期的检验下,全国入境旅游是第三产值增长的原因外,其他结果同表 3 检验结果一致.此外,由于西部地区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不存在长期均衡关系,所以这两组数据不需进行 Granger 因果关系检验.
3 讨论
通过研究发现,从全国整体层面来看,长期内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这与前人的研究结论是一致的,根据徐飞雄的研究[11],第三产业增长对旅游发展的影响比整个经济增长的影响更显着.这是与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符合的,随着交通运输业、金融业、娱乐服务业和商业等的发展,第三产业趋向完善,为发展国内和国际旅游提供了强大的支撑.
从区域层面上来看,东部地区以及中部地区,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而西部地区则不存在上述长期均衡关系.系数估计表明,中国第三产业总产值每增加 1 个百分点,入境旅游收入将提高 1. 229 个百分点; 东中西部地区第三产业增长对入境旅游的弹性系数从 0. 899334 增长至 1.173876,说明西部地区入境旅游受第三产业增长的影响最大,东部地区受其影响最小.这与实际相符,东部地区经济发展迅速,产业结构完善,旅游发展成熟,而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缓慢,产业结构不均衡,旅游尤其是国际旅游业的发展滞后,今后要注重第三产业结构的调整与完善.
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显示,在 5%的显着水平下,从全国整体层面上以及中部地区来看,存在第三产业增长到入境旅游的单向格兰杰因果作用关系,结果表明了第三产业增长对入境旅游的发展有推动作用;从表 3 来看,不存在入境旅游向第三产业增长的单向因果关系,表明中国入境旅游对第三产业增长的影响几乎是无.然而,从隐形层面来看,中国入境旅游对第三产业增长的影响尚处于较小的阶段[13],主要是因为国际旅游收入的影响因素多且占第三产业产值的比重较小.依据徐红罡的研究[18],入境旅游者购物消费水平,主要受到以旅游住宿业的发达程度为代表的区域内经济及旅游发展水平和上年度接待入境旅游人数这一参照群体的影响.此外,重大事件也会对国际旅游业产生影响且基本为负面的,但国际商务旅游资源越丰富的地区,重大事件对其国际旅游收入的冲击越小[19].
4 结论
( 1) 政府部门要制定具有长远性、前瞻性的规划,依据第三产业的发展变化,适时调整入境旅游的发展措施,从而保障两者的长期协调发展.制定入境旅游的发展规划时,注意它的关联行业的就业率带动作用,住宿、餐饮、娱乐等相关行业的产业结构调整的促进作用,以及对第三产业产业结构的进一步完善的推动作用.避免由于战略目标的短视,而造成的入境旅游与第三产业增长的滞后或偏离.
( 2) 西部地区入境旅游受第三产业增长的影响最大,东部地区受其影响最小.西部各省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努力调整第三产业的产业结构,使其符合发展入境旅游的要求; 同时,还应加强西部各省省区市场合作与营销力度,共同分享与扩大入境客源市场份额[20],多关注边境旅游市场,如东亚、东南亚以及欧美等主要客源地的市场,利用西部地区独特的人文、地理等旅游资源吸引入境游游客.
( 3) 旅游业是第三产业内众多行业之一,入境旅游是旅游业的三大组成成分之一,因此,尽管不存在入境旅游到第三产业增长的格兰杰因果关系,但并不能说明入境旅游对第三产业的增长没有作用,进而否认发展入境旅游的必要性与紧迫性,这与发展旅游业使其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的战略性、支柱产业的国家"十二五"规划的目标是相悖的.入境旅游对第三产业增长的影响是间接的,不同的发展阶段入境旅游对第三产业增长的影响也是有所变化的,但发展入境旅游会导致第三产业增长的假设是成立的.全国和中部地区,存在第三产业增长到入境旅游的单向格兰杰因果作用关系,说明发展入境旅游需要第三产业增长的支撑.政府部门在制定第三产业发展规划时,要注重产业结构的调整,转变发展方向,推进低污染、低能耗、可持续发展型的社会经济发展模式的形成,进而推动入境旅游的平稳、长远发展.文中由于样本数据选取的局限性,研究结果可能还存在一定的偏差,今后将做进一步的研究与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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