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引言
我国边境旅游活动产生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边境旅游的发展经历了探索阶段、突起阶段、调整阶段，现已进入了以区域合作为基础的快速发展阶段。国内对于边境旅游的研究起步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随着边境旅游在我国广泛地开展，学者对边境旅游进行了更为深入地研究，特别是从2001年以后国家陆续制定的西部大开发、桥头堡战略、兴边富民行动规划等一系列促进边境地区发展政策，进一步推动了边疆旅游的研究，研究成果数量迅速增加，边境旅游成为旅游研究的重要课题和内容。本文研究文献通过中国知网检索“边境”、“旅游”词条共到边境旅游研究文章共128篇(最终的检索时间为2013年11月)关于边境旅游的文献最早发表于1994年7月，检索文献包括了《经济地理》、《旅游学刊》、《旅游论坛》等国内公开发行期刊，涵盖了已有的国内边境旅游研究主要内容，能够反映出现有的研究成果和现状。
边境旅游涉及到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民族地区的稳定与团结、边疆地区的经济发展等政治经济等多方面因素，其发展无论是对我国边疆地区还是邻国都具有深远的意义。特别是在边境地区政治环境复杂、问题和矛盾频发、合作日益密切的复杂国际环境和我国边疆地区自身存在的不安定因素、以及政府针对边境地区制订了兴边富民行动规划等一系列政策措施的背景下，对于边境旅游的总结和深入研究更具有重要性和紧迫性。
二 国内边境旅游发展概述
20世纪80年代后期，辽宁省丹东市与朝鲜新义州之间开展的边境一日游活动，成为我国边境旅游发展的开端。东北边境地区中朝、中俄、中蒙边境旅游是我国边境旅游发展较早的区域。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西部边境口岸的开发，云南、广西、新疆等西部地区的边境旅游也得到了蓬勃的发展，逐渐形成了现今我国边境旅游的发展规模，国内对于边境旅游的研究随着边境旅游的发展而逐步深化。经过整理发现，边境旅游研究从2001年开始由于西部大开发战略及其他边疆地区发展政策的提出和逐步实施，有关边境旅游的研究文献大量出现。
根据对边境旅游中文文献的检索，《关于云南省瑞丽、畹町边境旅游情况的考察报告》是最早的边境旅游研究文献，笔者通览了从1994年7月到2012年6月的近70余篇边境旅游文献，总体来看，对于边境旅游的研究尚未深入，对边境旅游的基础理论研究欠缺，对相关概念尚未形成较为统一的共识。在研究内容方面，早期文献偏向于边境旅游概念性研究，主要集中于边境旅游特点、开发条件、存在的问题、战略和政策选择几个方面。早期文章虽然对边境旅游进行了基础性研究和阐述，但对边境旅游的概念、类型等相关基本内容并未形成广泛的共识，依然存在争议。
2004年至今边境旅游研究不仅文章数量增加，在研究层次方面，从国家和省区转向为州市和地区。在研究方法方面，由前期的以定性和描述相结合性研究方法为主向以定性、定量、实证等研究方法的综合性研究转变。在研究对象方面，从前期的对边境旅游宏观概念性研究转变为对边境旅游安全、产品、市场、管理等微观内容的研究。
三 主要研究内容
随着国内边境旅游的发展，以及学者对国内边境旅游研究的不断深入，研究重点从对边境旅游概念性研究的关注，偏向于对边境旅游的安全问题、产品、市场、管理、发展模式等其他方面的研究。
（一）边境旅游安全
边境旅游安全研究是边境旅游研究的重要内容，边境旅游安全研究的切入点是对边境旅游的相关背景的分析研究如边境区域特点和边境旅游特点,边境区域特点和边境旅游特点虽然不是产生边境旅游安全问题的直接原因，但客观上也与边境旅游问题的出现有联系。学者对边境旅游安全的研究主要包括三个方面：① 边境旅游安全基本内容；② 边境旅游安全的影响； ③边境旅游安全的治理。边境旅游安全基本内容研究包括边境旅游安全类型、表现和特点，是边境旅游安全研究的基础。
边境旅游安全问题影响，探究边境旅游安全对旅游业、市场和国家关系之间等方面的影响。边境旅游安全问题的治理研究，从政府、市场、社区和旅游者不同主体的角度探索边境旅游安全问题的治理方式及对策措施。
（二）边境旅游产品
边境旅游产品是边境旅游发展的重要保障，边境旅游产品的开发和创新，一方面决定着边境旅游的吸引力和竞争力，另一方面也影响着边境旅游的可持续发展。边境旅游吸引物是边境旅游产品开发设计的基础，既包括物质形态存在的景观如口岸景观、商贸街、景区等，也包括非物质形态存在的法律政策。张广瑞指出除了边境本身可以作为资源进行旅游产品开发外，还可利用国家间法律、税收、资源等差别进行旅游产品的开发，吸引游人，发展经济。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一日游”跨境购物和跨境赌博等。边境旅游市场同时存在内部和外部的空间竞争和联动合作，两者是边境旅游产品产生和创新的动力机制。陈永涛从系统的角度对边境旅游资源的类型和内容进行了分析。谢婷等人从空间竞争关系的角度出发，对中越边境旅游产品开发进行了研究，通过对广西友谊关口岸和东兴口岸的比较研究，总结出友谊关口岸旅游地的在旅游产品开发等方面的发展策略。郑辽吉提出了边境旅游的行动者—网络体系，在其转译过程中，通过“强制通行点”实现边境旅游产品的创新与联合开发。边境旅游吸引物、开发模式和市场三者的相互作用推动着旅游产品的产生和创新。姚素英探讨了边境旅游产品的类型，认为边境旅游应包括探亲旅游、观光旅游、疗养旅游、商务旅游、购物旅游五种类型,以上五种边境旅游类型也是边境旅游可开发的五类旅游产品。覃萍、王燕华、孔璎红等人则分别对边境民俗文化、生态农业和自驾车旅游产品的开发进行了研究。
（三）边境旅游市场
我国边境旅游市场研究主要包括东北地区的中俄和中朝边境旅游市场、西北地区的新疆与周边国家的边境旅游市场、西南地区的中缅和中越边境旅游市场。中俄、中朝边境旅游市场包括黑龙江、辽宁和吉林三个省区，孙永刚、邓鹏、孙晓谦、艾思彤、姜晓娜、李明对黑龙江边境旅游市场研究集中于对中俄边境旅游市场发展现状、存在的问题以及边境旅游开发的战略构想方面的分析和研究；徐松峦、温艳玲、赵壮等人对吉林省边境旅游现状进行了SWOT分析，针对边境旅游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对策措施，并对吉林边境旅游进行了宏观上的战略思考；赵爱华、王泓砚、满海峰等人分析了辽宁中朝边境旅游市场存在的现实矛盾、发展机遇和面临的挑战，以及影响旅游市场开发定位因子分析，指出了赴朝边境旅游未来的发展趋势。西北地区边境旅游市场研究主要涉及新疆和内蒙古等省区，在新疆边境旅游市场研究方面，苟中林、王辉等人分析了新疆边境旅游的特点，并对发展前景进行了展望，研究了新疆口岸旅游合作的时空格局。刘滨谊对“四地州”边境旅游需求与前景进行了分析，并对“四地州”边境旅游市场前景进行了预测。中缅和中越边境旅游市场涉及到云南省和广西省两个省区，云南边疆旅游市场包括以下主要内容，张广瑞对云南瑞丽、畹町边境旅游发展特点、作用和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分析；蒋满元分析了云南边境旅游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及其相应对策；孙雪菲等人从云南“二次创业”的角度提出了云南边境旅游的发展对策；王丽琴对云南边境旅游的优势进行了分析，并提出了相应的开发模式。对广西边疆旅游市场的研究中，刘小蓓对广西边境旅游的客源市场进行了分析，提出开拓广西边境旅游客源市场的思路；李世玲分析了北海市边境旅游的优势、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北海边境旅游发展的策略。各地区边境旅游市场的研究，集中在地边境旅游市场条件、发展状况、存在问题等方面。
（四）边境旅游管理
边境旅游管理研究对于边境旅游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和现实意义，但至今有关边境旅游管理尚未得到深入的分析，国内边境旅游管理研究集中在国内边境旅游管理存在的问题、发展模式和管理对策、发展政策的分析，以及对外与邻国之间边境口岸跨国旅游合作研究。虽然专注于研究边境旅游管理的文献尚少，但不少边境旅游概念性研究的论文有关边境旅游存在的问题论述涉及到边境旅游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如张广瑞指出边境旅游存在“地区与部门利益分割造成出境证件管理与收费混乱”的问题；徐松峦等人认为“某些政策规定限制了客源”；蒋满元提出“由于管理等方面的原因，边境的旅游商品质量低劣、假货充斥，既影响了游客们的购买欲望，而且也无形中制约了边境旅游事业的可持续发展”。针对边境旅游管理中存在问题，需要加强边境旅游的市场管理、行政管理等其他方面的管理。在边境旅游的开发模式方面，王丽琴总结了内联外拓、旅游边贸、国别推进、精品带动四种开发模式；祝招玲等人则提出了“点连线成带的开发模式”、“横向联合、精诚合作模式”和“旅游边贸模式”三种模式。此外，研究学者针对边境旅游管理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提出了相应的管理对策和发展政策。张广瑞认为应采取放宽人员的地域限制，简化出入境手续；扩大边境旅游的形式；加强边境旅游口岸的管理，规范边境旅游的经营等方面的政策和措施，熊礼明从系统管理理论角度对中越边境旅游进行了分析和研究，提出了中越边境旅游管理的对策。杨芳认为在边境旅游管理中应推行兴边富民政策，做好安全保障；加强行业和边境口岸的管理和控制工作；完善法律法规，加大执法力度等措施。吕拓然对西南民族地区边境城市发展会展经济的机会与劣势进行了分析，并提出了相应的发展对策。陈俊安等人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提出了建立跨境旅游合作机制的构想。
（五）其他研究内容
张广瑞、杨丽、刘吉来等人研究了我国及西部边境旅游发展的战略选择，对我国边境旅游发展具有宏观的理论指导意义。边境旅游地区的区域合作，也是边境旅游研究的重要内容，陈桂秋、王雪芳、徐东北、王辉、李英花、车艳竹、张帆等人对全国东北、西南主要的边疆地区之间的区域旅游合作通过对资源条件、发展现状、合作意义和合作发展模式等各个方面进行了分析和研究，有利于推动边疆地区跨国区域旅游合作。杨兆平、张越水、祝招玲等学者对边境旅游的发展模式进行了研究，需求边境地区合理的旅游发展模式。
四 研究展望
基于文献梳理及其上述待研究基础问题的提出和探讨，对边境旅游研究框架进行了构建。如图3所示，边境旅游研究框架由边境旅游政策、边境安全问题、边境旅游的基础理论、边境旅游研究方法、边境区域旅游合作五大研究内容组成。
（一）边境旅游政策研究
中国是个大国, 边界线长, 周边邻国多，边境旅游发展的潜力很大。边境旅游的发展, 不仅是中国旅游业的新的增长点，还可以加强中国与周边国家的联系、增进合作的新途径,也是巩固边疆、振兴边境地区经济的重要措施, 是实现“外拓内联”经济发展战略的重要一环。一方面，应该加强对国内边境旅游发展政策进行的相关研究，推动边境地区旅游业的发展，促进边境地区的进一步开发和边境贸易合作，通过边境旅游发展增加边境地区人民收入，维护边境地区的社会稳定和民族团结。另一方面，需要对邻国旅游发展政策，特别是对边境地区对外旅游发展政策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研究邻国旅游发展政策，有助于推动与邻国在边境地区的开发与合作，有利于在边境旅游发展过程中获得邻国在政策方面的有力支持。
（二）边境安全问题研究
边境旅游安全是边境旅游研究的重要内容，特别是边境地区特殊的环境背景下，对边境旅游安全的研究更具有重要的意义。早期对边境旅游安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边境旅游安全的类型、表现、特点、影响和治理等基本内容的研究，未来边境旅游安全研究可进一步深入对不同类型的安全进行细致深入的研究，探究其基本内容和特征，寻求解决途径，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①国家安全，边境地区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界地带，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治因素对两国边境地区会产生之间的影响，同时边境地区是国家的前沿，直接涉及到国家的安全，应该得到足够的重视。②社会安全，边境地区的社会环境存在着诸多不稳定因素，如贩毒、走私等，旅游发展需要稳定的社会环境作为保障，因而对边境旅游社会安全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实际意义。
很多边境地区同时也是少数民族集中的区域，邻国之间民族文化上的相似在一些情况下也会引发边境地区的民族安全，边境地区民族团结和稳定是边境旅游的发展的基础条件之一，同时边境旅游的发展，能带动边境少数民族的发展，增强民族团结有利于保障民族安全。③经济安全，边境旅游属于出境旅游的一种形式，出境旅游往往会引起本国外汇的流失。虽然一些中越、中俄边境旅游消费水平与欧美出境旅游旅游相比消费水平较低，但随着边境旅游的发展，边境旅游水平的提高，经济安全问题可能会在边境旅游过程中越来越突出。④旅游者安全，旅游者是边境旅游的重要参与者，在进行边境旅游活动的过程中，旅游者一般会处于弱势地位，如何为旅游者提供足够的安全保障和提高旅游者自我保护的能力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三）边境旅游的基础理论研究
对于边境旅游已经有了近20年的研究，但尚未形成得到普遍认识的边境旅游基础理论框架。因此，未来的边境旅游研究可在前期理论研究的基础之上，对边境旅游基本概念、研究维度、影响要素、作用机制等方面进行广泛的研究，丰富边境旅游的理论观点，完善边境旅游的理论框架，形成能够得到普遍共识的边境旅游理论体系。
（四）边境旅游研究方法研究
前期边境旅游研究的方法多为定性分析和实证分析，研究方法单一，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边境旅游的深入研究。近些年学者对于边境旅游逐渐采用问卷调查、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等其他研究方法，但随着边境旅游的发展，仍然无法满足边境旅游发展的现实需要和研究要求。因此，未来边境旅游的研究，一方面应注重运用地理学研究方法、经济学模型和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进行研究；另一方面，将GIS等技术手段应用于边境旅游的研究，以获得更为科学和丰富的研究成果。
（五）边境区域旅游合作研究
边境旅游的发展先后经历了探索阶段、突起阶段、调整阶段，随着边境地区各个国家密切合作的加强，边境旅游在区域合作基础上进入快速发展时期。对边境区域合作的研究包括内部和外部两个层面，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内容：首先，边境口岸与区域中心城市。边境口岸和区域中心城市之间是“边缘与核心”的关系，区域中心城市如何利用其优势带动边境口岸城市的发展，是边境区域旅游合作研究的重要内容；其次，边境口岸之间的相互联动。边境口岸城市之间的合作有助于边境旅游廊道的形成，对于不同地区边境旅游的联动发展有着重要现实意义。再次，边境口岸跨境旅游合作。边境地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合作日益密切，除了国家的政策支持之外，邻国之间也形成了诸多合作组织，边境旅游的未来发展要求边境国家之间旅游合作的深入开展，共同建立旅游发展合作区域，因而未来需对边境口岸跨境旅游合作进行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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