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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活动中对人的心智扩展

来源:学术堂 作者:周老师
发布于:2016-04-06 共734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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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阿伦特“思考”的道德意蕴探析 
【第一章】 《心灵生活·思考》中的思考与道德研究导言 
【第二章】艾希曼审判:“无思”的哲学蕴含 
【第三章】海德格尔事件:思者为何误入歧途? 
【第四章】 “思考”的哲学蕴含 
【5.1】 “思考”和良心的关系探析 
【5.2.1】 “思考”对判断的“释放作用” 
【5.2.2】 “思考活动中对人的心智扩展 
【第六章】对阿伦特“思考”的道德关切的反思 
【参考文献】阿伦特思考的道德副作用研究参考文献
 

  5.2.2扩展的心智

  对阿伦特而言,“思考”对判断具有积极副作用的第二种方式与想象力有关。当一个人在思考活动中运用、训练他的想象力时,他也能够立即在判断中使用想象力,使之发展成为“扩展的心智”(enlargedmentality)①。所谓扩展的心智即是指,一个人能够设想到其他人的处境,把其他人可能拥有的观点尽可能地呈现给自己的心灵,由此自由地在不同的观点之间往来,他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不断地扩大自己心胸的涵容性,与此同时也考察了自己最初的意见和判断,最终他也可以得出一个基于共通感的、更具有合理性和说服力的判断。接下来,我们将首先探讨阿伦特所言的想象力的本质,之后再更加详细地阐述想象力之于判断的重大意义。

  5.2.2.1再现性想象和创造性想象

  阿伦特指出,为了“思考”,我们不得不--至少是在心智上--从我们最直接的感知对象“现象世界”的直观性中抽离开来。“思考”需要同思考对象保持一定的距离:

  “当我们开始思考的那一刻,不管思考什么事情,我们就停止了其他的所有活动,而它们也会反过来突然打断思考过程。”②以我们日常生活的经历为例,比如小王与小陈正在谈话,他们很可能主要谈论的是近期身边所发生的事情,如果小王说要去剪头发,那么他所关心的将会是剪头发的价格和耗费的时间,小王很可能会想:“小陈是在哪剪得这种发型?”“这种发型是现在很流行的样子吗?”或者是“当一个理发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小王在思考这些问题时,他的脑海中同时会伴随出现关于“发型”“理发师”等等的相关画面,他在“思考”的当下必须是从小陈作为他交谈的同伴而在场的这种直接性中抽离出来;但是,一旦他们之间的对话继续,小王正在思考这些问题的过程将被中断,他又被拉回到与小陈的对话之中。这样看来,倘若一个人陷入“思考”,他必须积极地“缺席”他自身,虽然不是身体脱离现象世界,但至少是精神疏远了他所处的现实场景。“对思考而言,离开现象世界是唯一的基本前提。当我们思念某个人的时候,他必然不在我们的视觉范围之内,如果我们和他在一起,那么我们也不会思念他或谈论他;思考总是暗含着回忆;严格地说,每一个思想都是一种事后的想法。当然,我们也可能思虑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某个人或某种东西,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已经暗中离开了我们周遭的环境,我们的行为表现如同我们自己不在场。”

  ①虽然说“思考”须要立即从当下的现实事物中退隐撤离开来,但它毕竟是一个意向性活动。我们从来都不只是仅仅“思考”,而总是在“思考”关于某些事物。因此,我们所思考的那个事物虽然是以某种方式缺席,但它同时也必须是在场的。上述是阿伦特探讨想象力作用的背景,也就是说,她之所以在思考过程中引入想象力是为了解释这样一个问题:适当的思考对象怎样能够在不同的视角下同时既是在场的又是不在场的。

  现在,我们首先来看她在《心灵生活》中所描写的关于想象力的一个文段:

  在你心灵中创造虚构实体--例如独角兽、半人半马的人马兽,或者一个故事中的虚构人物--的能力,通常被称为创造性想象的能力。创造性想象在实际上也完全取决于所谓的再现性现象;在“创造性”想象中,来源于可见世界的材料都被重新排列,这之所以可能是因为这些能被随意处理的材料已经经历过了思考的去感性化过程。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阿伦特在此区分了再现性现象(reproductiveimagination)和创造性想象(productiveimagination),它们是想象力的两个既相互关联却又相互区别的功能。创造性想象是“在心灵中创造虚构实体的能力”,再现性现象负责去感性化过程(de-sensingprocess),而想象力所特有的这种优先的去感性化过程不仅训练了想象力自身,并且也为思考活动的展开奠定了基础。

  呈现给我们心灵的东西首先必须被去感性化,这种把感性对象转变成表象的能力被称为“想象力”.这种能力使得不以感性形式呈现的东西显现出来,如果没有这种能力,那么思考过程和系列思想将完全不可能。③我们的思想之物的产生不是通过我们直接得以体验事物的感官知觉,而是通过在这之后的想象……通过在想象中的再现,我们使呈现给我们感官的东西去感性化。

  ①想象力……把一个可见的事物转变成一个不可见的表象,以使之适合于在心灵中储存。

  ②上述三段引文再次明晰地说明了“再现性想象”的“去感性化”特质。“去感性化”意味着:想象力把人在感知经验中所获得的具体感性事物转变成不可见的表象(image)。

  因此,鉴于阿伦特对再现性想象和创造性想象区别,我们就能辨别想象力在不同情境之下所具体起到的不同作用。一方面,想象力能够以非感性的表象向心灵“反映”具体实在的感性对象;另一方面,想象力能够对表象作出“反应”,“呈现给心灵那些已经从感官知觉中缺席的东西。再现,即呈现出那些实际上不在场的东西,这是心灵独一无二的天赋……这个天赋被称之为想象力,康德把它定义成‘客体不呈现时的直观能力'.”

  这样看来,“使呈现出那些实际上不在场的东西”的创造性想象不同于“把可见的感知对象转化成在记忆中储存的不可见表象”的再现性想象,虽然前者明显依赖于后者。

  进而,我们可以进一步厘清它们之间的关系,在阿伦特看来,再现性想象“去感性化”在感知中接收的表象,以使之适合在记忆中被储存;创造性想象描绘这些由再现性想象所产出的并存储在记忆中的“不可见的表象”,并且根据想象力本身的意愿于是就可以自由地操作、安排它们。

  以再现性想象和创造性想象之间的区分为前提,我们进而可以分析阿伦特关于想象力的核心论述:想象力在心灵中的运作过程和想象力在这一过程中--引导感知的对象(sense-objects)转化成思想之物(thought-objects)--所扮演的角色。通过阐明想象力活动的整个过程,我们也就随即能够化解那个最初的困惑:适当的思考对象怎样能够在不同的视角下同时既是在场的又是不在场的。阿伦特在解释人的心灵从感性知觉深入到“思考”所经历的复杂、微妙变化过程时,援引了奥古斯丁对这个问题的相关论述,她赞许奥古斯丁给出了“关于这个酝酿过程的最好描述”.④她认为,“感官知觉,’当一个可感知的身体在外部的视觉形成感觉时,这是靠一种相似的内部视觉来实现的‘,这种内部视觉就是再现在外部的视觉的表象。这种表象通常储存在记忆里,当心灵把握它的时候,它就成为一种’在思想中的表象‘”.

  “内部视觉”(visionwithin)所指的是再现性想象的产物,也就是说,它是一个存储在记忆中的“去感性化”的不可见的表象。在阿伦特看来,“内部视觉”与“思想中的表象”(visioninthought)是不同的,后者是当“心灵掌控了”存储在记忆中的表象时才开始形成:“’留在记忆里的东西……是一样东西,当我们回忆起它的时候,是另一样东西‘,因为’保存和留在记忆里的东西是一样东西,通过一种回忆出现在思想中的东西是另一样东西‘.因此,思想之物不同于表象,正如表象不同于可见的感性事物。”

  当我们“思考”、回忆的时候,创造性想象便会产生出“思想中的表象”.它是这样一个过程:首先,我的感官捕捉到了感知对象,再现性想象产生了对应这个感知对象的“不可见的表象”,并且将它去感性化后存储在记忆里;之后,当我回忆的时候,创造性想象描绘存储在记忆中的表象,它并不是完全复制之前的表象,而是能够自由地重新安排它们。如下图所示,人将感知对象发展为思想之物的这个心灵活动过程是沿着图中的箭头方向展开的:

  在阿伦特看来,感知对象转化成表象且随后转化成思想之物这样一个双重转变是人能够进行抽象概念思维的基本条件。因为心灵并没有被这些存储在记忆中的具体实在之物的表象所束缚,它能够“走得更远”:它能够自由地选择并重新排列这些表象,以此为准备,然后它自己试图理解那些“因为从来没有呈现给感官经验而不能被记忆”的事物。

  因为这是一种双重的转变,“当我们的理性宣布在具体事物的思想中的视觉不能把握数的无限”,或“教导我们最细微的东西也能被无限分割时”,思想在实际上能“走得更远”,能超越所有可想象之物的领域。因此,把一个可见事物转变为一个不可见表象的想象是把合适的思想之物给予心灵的必要条件;但是,只有当心灵主动地、有意识地记忆和回忆,从记忆的存储中提取能充分唤起注意力的东西时,这些思想之物才能存在;在这些活动中,心灵学习如何处理不呈现的事物,准备“走得更远”,试图理解始终不在场、不能被回忆--因为它们从来没有呈现给感官经验--的事物。①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初步归纳想象力的意义。在阿伦特看来,想象力包含两层意义。

  首先,再现性想象将感官经验的对象去感性化,由此产生它们的不可见的表象,且把这些表象存储在记忆中。虽然如此,阿伦特更加强调想象力的第二层意义--创造性想象,一方面,创造性想象能够积极地根据先前存储在记忆中的表象来再次描绘已经不在场的事物,因此,它能够使那些事实上已经缺席的事物呈现在思考活动中,为“思考”提供了思想之物,且它的创造性赋予“思考”丰富与生动。从另一方面来看,虽然再现性想象涉及某些刚刚发生的事物--我们关于感性事物的直观感觉印象被转变为表象后储存在记忆中,无论我们是否想要去储存--而创造性想象的运作却是在我们的意志(will)控制之下。我们有时候需要努力地去“思考”、去回忆,尤其是当某人问起一个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者是很久都没有想过的问题时,例如,“你的小学班主任的名字是什么?”虽然我们需要在记忆中搜索一遍才可能回答上这个问题,但那个名字之前肯定是存储在你的记忆中。当然,即使我们努力的去回忆,我们也可能搜索失败、记不起来了。因为,只有作出努力本身是在意志的控制之内,至于“思考”结果如何,我们并没有给出直接的限定。虽然如此,正是因为创造性想象的工作不是一个完全自发的活动,它有时需要我们意志的引导和努力,在这点上,它看上去好像是某种能够被“训练”的活动,换言之,人们能够通过运用创造性想象来提高它自身的能力,好比一个人可以通过跑步训练来跑得更快,也能够通过唱歌训练来唱得更好。

  对阿伦特而言,无论我们在何时何地“思考”,我们须要运用我们的创造性想象。

  因为,在实际上,我们“思考”的对象是不在场的,或者我们在思考活动中所表现得好像是这些事物是不在场的,而想象力--确切地说是创造性想象--能够向心灵呈现当前不在场的东西,于是,“思考”总是依赖于由再现性想象存储在记忆中的表象,且根本上依靠创造性想象来唤醒思想之物。阿伦特说:“思考始终意味着回忆,严格地说,任何一种思想都是一种事后想法。”

  她在此将“思考”与回忆(remembrance)相比,这并不是意味着“思考”总是故意唤起人们的回忆、萦绕着关于过去的经历,而是从一个更加广阔的视角来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思考”须要描绘过去的经历:“在我们提出诸如’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知识‘等等这样的问题之前,我们必须已经看到了幸福的人和不幸的人,必须已经目睹了正义的行为和不正义的行为,必须已经体验到了求知的欲望和它带来的满足感或沮丧感。”②实在的经历必须首先是第一位的。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阐明了在“思考”和想象力之间的紧密联系。为了进一步探寻出我们的最终目的--澄清阿伦特“思考”的道德蕴含,我们将深入了解在想象力和判断之间的关联。想象力将会起到一个类似桥梁的连接过渡的作用,即是说,当“思考”

  训练了想象力的同时也为良好的判断提供了积极的帮助,判断力的发挥也须要想象力的作用。以下面的列表加以说明我们追踪问题的线索:

  1、所有的“思考”都是回忆。

  2、所有的“思考”都须要运用想象力。

  3、有时候发挥想象力需要个人的努力。想象力的发挥在某种程度上是受意志的操控。

  4、一个受人的意志控制的且能够被努力培养的才能,它通常能通过训练得到加强和完善。

  5、“思考”训练了想象力且使想象力变得更好。

  6、想象力对适当训练审美判断、道德判断和政治判断是十分关键的:它有重大的道德意义。

  7、“思考”具有道德影响力。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探讨了1至5点。第7点是由第5、6点得来。所以,接下来我们将说明还未论及的第6点,即想象力和判断之间的关联。

  5.2.2.2想象力和判断

  阿伦特在描述心灵活动由想象力发展为判断的过程中引入了一个重要概念--“共通感”(commonsense),①并且称之为“判断力之母”.②在她看来,所谓“共通感”并不意味着一种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相同的感觉,严格说来,它是指“这样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把我们和其他人协调为一个共同体,使我们融入为这个共同体的成员,并使我们能够相互交流五种私人感觉所给出的东西。”③因为想象力能够呈现给心灵那些实际上不在场的事物,所以,就想象力的这种特性而言,共通感依赖于想象力的作用。通过想象力,共通感能够涉及其他人的立场,为心灵呈现他人的观点或意见。

  在阿伦特看来,能够考虑到其他人的观点或站在其他人的立场上“思考”,这对于个人判断事物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通常人们作出一个判断的意图不仅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特殊偏好,而在某种程度上是希望自己的观点、判断得到他人的认同。阿伦特举例说:“当有人作出例如’这是美的‘这样的判断的时候,他的意思并非仅仅只是说这使我愉悦(就好比,例如,鸡汤也许使我愉悦但可能不会使他人愉悦)。他甚至还要求取得他人的同意,因为在判断时,他已经把他人考虑在内,并因此希望他的判断会带有某种一般的、尽管可能并不普遍的有效性。”

  以我个人的经历来说,当我第一次到三亚,散步至海边,见到明媚的阳光、柔软的沙滩、快意的海风、一望无垠的蔚蓝大海、以及怡人的热带风景时,我惊叹:“这儿的海景简直是太美了!”这个判断不仅是我的一个简单的情感抒发,它同时也评价了三亚的海边风景,当然,我肯定是希望自己作出的判断得到同伴的赞同且获得一定的普遍有效性。不可否认的是,也会有人不赞同我的观点。

  比如,三亚市的一个市民,他常年居住在三亚湾的海边并且整天在海边拉客做海鲜生意,对这个人而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仅仅是习惯了这样的海边景色,他并不会像第一次来这儿的游客一样对海景有强烈的赞美之情。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会对这片海景心生厌恶和悲伤的这种情况,比如,一位母亲,她的小孩在一次事故中溺死在这片海里,当她再次来到事发地点,她甚至会诅咒这片海是恐怖和暴力的。当我考虑到上述这些可能不认同我最初观点的情况时,我即是以其他人的立场来“思考”,进而我会意识到,原来我也是在一个特定的视角--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片大海,并且之前没有与它相关的不好的记忆--下作出的判断。于是,我的心灵中衍生出“扩展的心智”,我会“思考”或者想象,如果我一直生活在三亚这个城市,如果我在海边失去了一个小孩,那么我对这片大海又会有怎样的感觉或想法。正是因为“扩展的心智”,我能够从这些不同的视角来看待这片海景,所以我才会意识到,对于这同一对象、同样事物的不同判断都是有效的,即使这些判断看上去是互不相容、彼此矛盾的。

  阿伦特认为,“我越是能够在自己的思想中考虑他人的立场,并由此越是在自己的判断中考虑他人的立场,那么我的判断就越具有代表性。这种判断的有效性既不是客观性和普遍性,也不是基于个人幻想的主观性,而是主体间性(intersubjective)或典范性(representative)。”①当我以扩展的心智进行“思考”时,我走出自我的局限性而置身于一切其他人的立场上考虑他们的观点,克服了“自我主义”的主观片面性,孤立的个体性主体变为交互主体,所得出的判断基于共通感且在一定的共同体内具有一般性。此外,“这种只有通过想象才可能的典范性思想要求某种牺牲”,②这种所谓的“牺牲”即是指个人暂时搁置自己的主观意见,以“共通感”去引证和衡量他人的判断。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想象力越好,扩展的心智就越宽广,而随后通过自己思考所作出的判断就越具有一般性。阿伦特尤其强调,考虑其他人的境况、观点并不意味着我自己一定要得出他们的判断,我并不是要通过划分每种意见以符合、趋同大部分人的观点。她举例说:

  假设我在注视一片贫民区,并且在这特殊的建筑中感知那种并不被它直接呈现的一般观念,即有关贫穷和悲惨的观念。如果我住在那里,我将有何种感受?通过设想这一问题,我就得出了上述观念,也就是说,我试图在平民的立场上思考。我要提出的判断绝不必然与那些贫民窟居民的判断相同,岁月和绝望可能已使他们对自己的处境麻木不仁,但它会成为我对这些事情作进一步判断的一个突出例证。再说,尽管在判断时我把他人考虑在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在我的判断中遵照了他们的判断。我仍然以自己的声音说话,而且我并不靠多数观点来决定何为正当。③从这个例子中我们可以发现,我个人在“扩展的心智”下作出的判断不再是那种只考虑到自己就妄加定论的主观片面,也不是简单地迎合主流观点而放弃自己的“独立思考”,更不是以他人的偏见取代自己的偏见使完全丧失自我的主体性。在此,“扩展的心智”意味着,我将不懈地试着想象,当我处在别人的处境时,我将会有怎样的感受。

  对我而言,“以贫民窟居民的视角来思考”,这并不是说要以他们同样的方式(亲身住在贫民窟)来判断他们的处境。也许,当我住在一个舒适的公寓里,可能处在一个更能强烈地意识到他们痛苦不幸的处境的视角,这是因为我通过“思考”知道他们缺乏什么,能够判断他们的问题所在,而他们可能确实对他们自身的处境已经麻木到不去“思考”相关的问题,所以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问题的存在。

  以上所涉及的两种心灵的状态--想象力作用下的“扩展的心智”和想象力贫乏所至的“无思”--充分反映了想象、判断、思考之间的相互作用。以下图为参照:

  为了在抉择事情时获得合理有效的判断,我们须要使用想象力,深思熟虑他人的观点和立场。想象力沟通了“思考”和判断,保证个人的言行一致、思行合一。反之,倘若我们放弃“思考”,放弃想象力,我们很可能在判断上出现重大的错误,这就好比阿伦特笔下的艾希曼,阿伦特将艾希曼的“无思”等同于他缺乏想象力:“确切地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正因为缺少想象力,他才会连续几个月坐在那里,对一个审讯他的德国犹太人滔滔不绝、大说其心里话,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为什么他只是纳粹党卫军的区区一个中校,而他之所以没有被提升,错误并不在他。”①对阿伦特而言,虽然“思考”没有立即的道德影响,一个人也不可能通过探究了解一个道德律令而成为善者或圣人;但由于“思考”与想象和判断是紧密相连,所以,“思考”能通过想象力引导人们在实际中的判断,进而发挥其重要的道德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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