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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仁童话作品中的“梦”

来源:学术堂 作者:韩老师
发布于:2015-06-01 共5495字

  林世仁是当代台湾中生代最具代表性的童话作家之一,其童话创作独树一帜,影响深远,著有《十四个窗口》《十一个小红帽》《再见小童》《魔洞历险记》等童话作品,为童话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桂文亚曾评论“林世仁的童话是一种诗情与哲理的混合体”.的确,在林世仁的童话王国里,我们沉浸在如诗般的美妙意境中,也享受着深厚的生命哲思。而推动林世仁童话“哲理与诗质相结合”独特风格的重要元素之一,就是其童话作品中“梦”的叙述。在林世仁的童话作品中,有不少以“梦”为叙事形式的作品,如《草地上的梦》《老电线杆的梦》《关于梦的存在》《黑狗的芒草尾巴》等等。林世仁对奇妙的“梦”浮想联翩,“梦”的叙事形式丰富多样,形成文本诗情画意、如梦如幻的艺术风貌,同时也隐喻了丰富的哲学内涵。

  一、“梦”的叙事形式
  
  《韦苇与儿童文学》中曾这样定义童话的含义:“童话是被故事逻辑所规范的童梦世界。”[1]指出了“梦”的叙事形式与童话作品的内在联系。阅读林世仁的童话作品,梦的形式在文本中呈现出多姿多彩的文本风貌,传达作者不同的审美旨趣。“梦”在文本中的呈现形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 一) 作为文本的叙事情节
  
  以梦作为故事的叙事情节,在童话作品中并不鲜见,例如刘易斯·卡罗尔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在林世仁的童话作品中,《老电线杆的梦》《黑狗的芒草尾巴》《四季的礼物》也是典型的以“梦”作为故事情节的叙事形式。

  在《黑狗的芒草尾巴》中,“梦”是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重要元素。黑狗第一次做梦,是它被误解后;它第二次做梦,是受到老狼狗和三只小黄狗的羡慕后; 当黑狗恍然大悟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它做了第三个梦。这些白天的精神诉求,在夜晚的梦境中得到了安慰和呈现。这些梦境的描写进一步展现了黑狗想要寻求自我肯定的迫切心理,让人物的形象变得更加饱满亲切。另一方面,也构成三重完整的“现实-梦境”的故事结构,形成一唱三叹的叙事节奏感和韵律感,增加了童话的诗质和哲理韵味。《四季的礼物》这篇童话,在结尾的处理上同样运用了“梦”的叙事元素: “在他沉沉的梦里,正下着冬天的白雪,春天的花香,夏天的雷雨,和秋天里缤纷洒满一地的金黄落叶。”作者将之前所出现的故事场景以“梦”的神奇力量串联在一起,画龙点睛,有卒章显志之用。

  《老电线杆的梦》则呈现出似梦非“梦”的叙事构思。老电线杆发现广告招牌后,忙着找通知的人。当天色渐暗时,他的“眼皮又像往常一样重重地往下沉、往下沉……”这样的叙事消解了“梦”的字眼,但我们可以预见这是一场梦的开始。“朦胧中,老电线杆又被扎醒了。他睁开眼睛。一位老人站在面前。”“醒”“睁开眼睛”这样的字眼似乎在急着向读者证明这是真实的场景。但接下来老电线杆的所见所闻,预见梦网路的老台长等等,马上又让我们坚定了这的确是一场梦境。“月亮又在老电线杆上方闪着银色的光芒。

  怎么回事呢? 老电线杆上看着身上的电线又回复了老样子。”“出梦”也同样是不露痕迹的。可这果真只是一场梦境吗? 虽然连老电线杆也在心里想“难道刚刚只是一场梦”,但“第二天,老电线杆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 因为他又变成了一九九六。”“并没有做梦”,是对现实的再次肯定。“老电线杆向左一望,看见五年前从他身边消失的电线杆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消失的事物被重新赋予生命,这是梦境的特有能力。作者给予梦境和现实同样的肯定,不断消解“梦”的存在,“入梦”“出梦”不着痕迹,“就这样,老电线杆一打盹,就进入了梦网路”,“偶尔,他回到小路边,反倒像是在梦网路上打了个小盹”.作者打破了现实和梦境的界限,模糊了两者的分界,因而呈现出似梦非梦、如梦如幻的文本特质。

  ( 二) 作为文本的叙事人物
  
  以梦作为叙事的主人公,将梦具象化也是林世仁童话的重要特质。梦是虚无缥缈的,无论是文学家还是孩子们都想看看梦的样子,闻闻梦的味道。

  皮亚杰在研究儿童思维过程中发现,儿童在心理发展的某些阶段存在着泛灵论的特征,在孩子的世界里,世界万物都有灵魂的。“梦的拟人化处理,使本身虚无缥缈的梦具象化,给了孩子一种又新奇又有趣的感觉,这也符合儿童将一切事物‘泛灵’化的思维特性。”[2]因此,当我们在讲我们心目中所谓的“童话”时,对孩子而言,却是在讲“真正发生的事情”,“梦”也成了有生命、可观可感的具体之物。

  《草地上的梦》一文正是将梦具象化、拟人化的典型作品。“一个梦掉在了公园的草地上。”“梦”在这里变得可感可观,有了具体的形态,是一个生命体的存在。“清晨,梦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不是睡在枕头边,不禁皱起来眉头: ‘是谁那么粗心大意,把我忘在这里?’”梦也能“醒过来”? 这显然是孩子般的痴话,但却完全符合孩子的逻辑思维。草地上的“梦”像个孩子般喜怒无常,心情说变就变。“梦用责备的眼光盯着他……梦故意转过身,不理他”,等明白是个晨跑的人,便“笑自己看花了眼”.看到有一个人走过来,“梦仰起头,摆出最漂亮的姿势”.发现不是自己的主人,便“很惋惜地抿抿嘴”.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怀疑担心,一会儿失望难过,而这正是儿童特有的生动表情。这里的“梦”正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小顽童,成了文本的叙事人物,在向小读者们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故事,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娓娓道来。“因此,这样的故事跳脱出传统童话对人物的设定,就算在 20 世纪 90 年代的童话中,也是很特殊的。”[3]

  二、“梦”的叙事功能
  
  “梦”的叙事是“想象从理性控制下解放出来,从担心雷同的压抑下解放出来,进入到理性思维所不可能进入的景色中”[4].在林世仁的笔下,梦的叙事呈现出丰富的表达效果,一方面构成了文本的逻辑线索,另一方面也是补偿性审美功能的体现,让孩子对世界的渴望及想象得到尽情释放。
  
  ( 一) 梦的逻辑功能
  
  逻辑是一种思维的规律。逻辑思考的目的使文本更有效地保持内部联系的一种‘秩序',而且这种’秩序‘使创作者的思维更为清晰、有条理。”[5]

  在林世仁的童话作品中,“梦”的叙事丰富了文本的逻辑功能,文本的逻辑结构也因此更为完整、严密。例如《黑狗的芒草尾巴》,“梦”的叙事构成了故事的线性时序逻辑,推动情节的进一步发展。由第一天的梦境引出第二天的情节叙述,依次形成三重完整的“现实-梦境”的叙事逻辑。这样按照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一一道来的线性叙述,使故事的脉络清晰,叙述也更富节奏感。

  《草地上的梦》也同样运用了时间序列逻辑,将“梦”从“黎明前”到“第二天早上”甚至更远的时间的寻找旅程清晰地勾勒出来。但在这里,“梦”还具有童话特有的“物性逻辑”.在《草地上的梦》这篇作品中,“梦”并非是凭空产生的,它也有自己的主人,是大地美好幻想的化身。这也符合了我们对梦产生的一般理解,给文本增添了真实的元素,“保证了物的’本性‘”.“童话的’物性逻辑‘既受一定的物性控制,而在更大范围中又大可超越物性的束缚。”[5]

  在这篇童话作品中,梦是具体的,有喜怒哀乐,能像人一样“仰起头,摆出最漂亮的姿势”,害怕时能“赶紧把自己缩起来”,失望时会“垂下头”“愣愣地望着路灯。”而这些便是在遵循“梦”的物性特点上的自由想象,将“梦”的内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老电线杆的梦》则是主要以序列逻辑来进行“梦”的叙述,辅以时间序列。作者运用“梦”的叙事,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衰老的电线杆在现实与梦境双重时空中任意出入,时空的转换更加任意自由。

  “老电线杆待在梦网路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偶尔,他回到小路边,反倒像是在梦网路后是哪个打了个小盹。”作者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童话中的时空变得更加广大立体,呈现出幻想美、荒诞美的特质。

  ( 二) 梦的审美功能。

  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提道: “小孩子的梦往往是简单的愿望达成,也因此比成人的梦来得枯燥,然而它虽产生不了什么大问题,但却提供了我们无价的证明---梦的本质是愿望的达成。”管窥林世仁的童话作品,其“梦”的叙事选择往往具有补偿性的审美功能。

  这种“补偿性”的审美功能,在童话《黑狗的芒草尾巴》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当麻雀将黑狗误以为是“一根会走路的芒草”后,黑狗很生气。“这天晚上,黑狗梦到主人给他准备了一顿丰盛大餐,盘子满都是串烧的烤麻雀。”这种游戏性的恶作剧,是黑狗想要教训一下麻雀的直接心理呈现,也是黑狗内心情感的补偿。同样的,“麻雀睡在黑狗主人的屋顶上,梦到满山的芒草,在风中摇来摇去,发出’汪!汪! 汪! ‘的叫声”.白天麻雀受到了黑狗的质疑,因而在梦中它寻求着心理愿望的满足和自我认知的肯定。而当黑狗的芒草尾巴得到老狼狗和三只小黄狗的肯定后,“这天晚上,黑狗梦到自己在山中昂首阔步,芒草一样的尾巴后面跟着秋天,秋天的后面跟着冬天,冬天的后面跟着春天,春天后面跟着胖乎乎的夏天,夏天一边流汗,一边气呼呼地嚷着要让黑狗走慢一点哪”! 黑狗在梦中进一步获得了对自我价值的肯定,获得了精神上的满足和平衡。当黑狗被提醒如今是冬天时,黑狗“乖乖地躺在他的窝里,打着呼噜,和他一块做着秋天的梦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的精神诉求在夜晚的梦中得到了实现,虽然这种愿望有时是不切实际,无法达成的,但是在梦境中却获得了神奇的力量。又如《四季的礼物》中的吉普赛人,“在他沉沉的梦里,正下着冬天的白雪,春天的花香,夏天的雷雨,和秋天里缤纷洒满一地的金黄落叶”.四季在梦中突破了自然规律的制约,在同一个情境中出现了,而这正是文中吉普赛人美好愿望的呈现。而这正是荣格所说的“梦的一般功能是企图恢复心理的平衡,它通过制造梦的内容来重建整个精神的平衡和均势”[6].

  在《老电线杆的梦》中,作者试图通过梦的色彩来传达“补偿性”的审美功能。“每一个梦电子都有自己的颜色。”如在“一粒最大的红色梦电子里”,是“一个放大无数倍的红豆饼( 是哪只小蚂蚁这么贪吃啊?) ”; 在“蓝色的梦电子”里,是“一股汹涌的波涛立刻袭来! 啊,这是一个大海洋的梦呢”; 在“一长串黄色的梦电子里”,是“一颗颗橘子挨着个儿在跳舞( 是哪棵睡不着的橘子树在数’羊‘呢?) ”; “黑色的梦电子”则是“焚化炉的烟囱”吃了垃圾之后产生的噩梦;“一颗嫩绿色的梦电子”是爬电线杆的小蚂蚁在做着飞向月亮的美梦,还梦见老电线杆上长出的小小新叶。每一种梦的色彩传达着梦的主人的愿望,梦被染上了愿望的色彩,而这正是孩子愿望的真实反映。孩子对现实世界的需求,本能地都直接反映在梦境的编织中,外界对其的刺激也往往会以与现实相反的形式出现,从而达到精神上的审美补偿和安慰。童话作家林世仁正是抓住了“梦”特有的审美补偿功能,让孩子对世界的渴望在梦中得到释放,同时也让童话文本本身变得诗意盎然、诗韵十足。

  三、“梦”的叙事隐喻
  
  “隐喻是一种思维方式,是人类在认知世界的过程中,通过类比和想象,用已知事物的具体意象来表达新事物、新经验的相似性替换过程。”[7]

  通过叙事隐喻,作者将真实的世界以映射的方式呈现出来,从而实现文本从彼岸到此岸的过渡。林世仁笔下“梦”的叙述同样被赋予了创作者主体情思的隐喻,这种叙事隐喻一方面构成了文本梦幻的艺术风貌,另一方面也传达出丰富的哲学意味。

  在《老电线杆的梦》中,衰老的电线杆“老得忘记自己曾经是山里的一棵树,老得忘记伐木工人第一眼看见他时露出的赞叹眼神”.衰老意味着遗忘,被自我所遗忘,更被别人遗忘和漠视。“老电线杆常常在梦与梦之间,被一阵臭味熏醒,要不然就是被一阵剧痛惊醒! ”老电线杆所面临的困境,其实就是生命老化、衰老过程中的无限孤独与悲凉。“通过丢失的影子和梦,林世仁诉说着人类进化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孤独和被遗忘的悲凉。”[8]

  作者试图将自己对生命哲学的思考,对人类生存与死亡的体悟,通过简单的童话叙事呈现出来。《草地上的梦》一文同样是讲述了人类成长过程中被遗忘的生存状态,“一个梦掉在了公园的草地上”,在寻找主人的过程中,梦不断被忽视,被遗弃。这种孤独的人生状态正是作者期望通过童话叙事给予孩子的一种生活经验。正如桂文亚在《天边一颗星·序》中所说的: “儿童的成长经验世界里难道没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吗? 当然有。可是要透过什么把这样沉重的问题,诠释得清楚明白、温暖宜人呢?”林世仁以童话的形式,以“梦”的叙事,隐喻了他对“死亡”和“老化”的想法。

  在这种孤独与悲凉中,作者也并未放弃对多彩生活的追寻和建构。《老电线杆的梦》中,衰老无用的老电线杆在梦中被重新赋予生命的责任,负责管理梦网路和过滤超载噩梦。作者建构了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的时空,在这个时空中衰老的生命体被赋予新生,踏上重新出发的征程。梦境构成了生活的另一种真实,在这世界里我们同样可以寻找到另一个鲜活的自己,而这样的梦境也为我们提供了发现世界的窗子。林世仁的童话作品集《十四个窗口》正是提供了这样一个个美丽的视角与风景,让我们去享受丰富的生活。《草地上的梦》也同样在孤独中,努力寻找丰富的生活姿态。“它到处旅行,把自己带到世界各个角落。”“梦里头的阳光、白云、雨水依然生气勃勃,音乐、颜色、微笑依然清新爽朗。”在现实之外的“梦”中,生命挣脱了原有的束缚,拥有了一种自由饱满的生命状态。又如《四季的礼物》中的吉普赛人,“在他沉沉的梦里,正下着冬天的白雪,春天的花香,夏天的雷雨,和秋天里缤纷洒满一地的金黄落叶”.在作者所构建的这个新的时空中,生命又变得多彩而美丽。“我们可以体会的是,丰富的生活是可以创造的,尽管’孤独‘也是一种生命的本质和现象。”

  [9]而这正是林世仁童话中“梦”的叙事所隐喻的哲学内涵。

  [参考文献]

  [1]韦苇。 韦苇与儿童文学[M]. 安徽: 安徽少儿出版社,2000,164.
  [2]梁燕。 论梦作为儿童的叙事形式[D]. 浙江: 浙江师范大学,2002.
  [3]马力。 建构与解析: 一个文学史现象[M].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326.
  [4]昆德拉。 小说的艺术[M]. 孟湄,译。 北京: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2: 78.
  [5]周 晓 波。 现 代 童 话 美 学 [M]. 北 京: 未 来 出 版,2001: 66 - 70.
  [6]霍尔。 荣格心理学入门[M]. 北京: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1996: 157.
  [7]张冬梅。 叙事隐喻思维中的二元对立[J]. 齐齐哈尔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 3) : 75.
  [8]方卫平,钱淑英。 追寻童话的意义[M]. 安徽: 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2010: 43.
  [9]桂文亚。 天边一颗星·序[M]/ /林世仁。 再见小童。 台北: 台湾民生报社,1999: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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