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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打磨的个性化语言

来源:学术堂 作者:朱老师
发布于:2016-05-18 共467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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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李凤杰儿童文学作品探究
  【绪论】李凤杰西北儿童文学特征分析绪论
  【第一章】李凤杰儿童文学创作发展概述
  【2.1  2.2】小说人物形象丰富多彩
  【2.3】童心童趣的美好展露
  【2.4】精心打磨的个性化语言
  【第三章】李凤杰童话作品分析
  【第四章】李凤杰儿童报告文学分析
  【第五章】对于李凤杰儿童文学作品的反思
  【结语/参考文献】李凤杰文学特点研究结语与参考文献
  
  第四节 精心打磨的个性化语言
  
  语言是传达作品思想灵魂、描绘故事场景、叙述文学内容、塑造中心人物以及表现文学艺术的重要工具。语言风格是一位作家创作个性和创作风格的本真体现。儿童文学是专门写给少年儿童阅读和欣赏的文学作品,由于儿童文学作品的阅读对象普遍低龄化,所以在阅读理解能力方面要比成人读者弱,为使少年儿童阅读起来浅显易懂、朗朗上口,语言少儿化是儿童文学作品的首位要求。在此方面,李凤杰有其独到的见解,他的儿童小说语言精美质朴,简单易懂,有着鲜明独特的个性和语言魅力。
  
  李凤杰善于采用动词,渲染欢快的氛围,从而表现出少年儿童天真、活泼的天性。李凤杰从孩子们的日常习惯入手,捕捉到他们乐于观察生活、感触自然以及喜乐好动的心理。作品中李凤杰运用大量的动词去描摹人物,从儿童的视角和心灵去观察、感受、描绘以做到以形传神,从而形神兼备。
  
  《婆婆与神》中,作者对于盲人婆婆的描绘也十分鲜明、生动,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仿佛看到了婆婆本人。“婆婆总是垂着眼皮,盘腿坐在厨房炕上,把我搂在怀里,摇着、拍着、唱着。脸上挂着盲人的慈祥和微笑。声音从喉咙里流出来,绸子一样柔和:‘噢,噢,快睡着,猫儿来了揭被窝……’”③“垂”、“盘”、“搂”、“摇”、“拍”、“唱”、“挂”、“流”这一系列动词的使用,生动地刻画出一位失明老人的舐犊情深。
  
  以此同时,李凤杰还善于使用动词临摹孩童们的心理特征。《想吃雁蛋的孩子》里,作者用“挂”、“盼”、“吃”、“掉”、“想”、“尝”一连六个动词,“毛毛又好奇又嘴馋。杏树才挂花骨朵,他就盼着吃酸果;天上掉个雨星儿,也想尝尝甜不甜。”①短短几句,将毛毛嘴馋的心理特点写得十分传神。
  
  《宝槐》里写到老槐树不仅带给村民春日里的槐米还带来了夏日里的阴凉,也把快乐带给了村里顽皮的孩童。他们站在老槐树上比赛跳水,“小水鬼们在逃税台上站成一排,喊声‘一,二!’一齐捏了鼻子,扑通,水花儿溅得老高,快乐中又使人感到紧张。过好一阵,笑声才从池塘四周冒出来,像水晶宫里钻出一伙苦乐神。”②笑声、喊声、水花声融合着欢乐紧张的心理,鸣奏出一曲欢快的儿童之歌,体现出孩子们的朝气蓬勃与青春活力,也体现出儿童文学娱乐性、游戏性的审美特征。
  
  李凤杰畅通自如地组构故事,绘写生动有趣的儿童生活,谱写出一曲曲悦耳动听的儿童乐章,时刻关注着儿童们的视角,将儿童行为、儿童言语、儿童心理、儿童生活进行深度剖析、叙写。可以说,对于动作的临摹是李凤杰儿童文学作品的重要特色之一。
  
  儿童文学作为一门“浅语艺术”,它的创作就应依照少年儿童的阅读方法以及习惯,将语言变得明白畅晓、浅显易懂,使得语句节奏简洁明快、富于乐感,而非单纯为提高孩子的阅读能力去有意制造阅读障碍,往往会与孩子的阅读实际相互脱离,从而导致孩子阅读思绪的紊乱以及条理不清。李凤杰在作品中运用了较多的修辞手法,使得句式简洁明朗,读来朗朗上口。
  
  比喻,是儿童文学语言中的主要修辞手法,它可将非直观且抽象之物具体化、形象化。李凤杰善于在作品中运用这些精妙的比喻手法,不仅使读者简单明了地理解到作者所叙述的内容,也使语句变得精妙、生动,充满趣味。
  
  “原来那虫子头像小半片黄豆皮儿,针尖似的眼睛镶在两边,黄豆皮下伸出两根青丝般的触须,不住忽闪,而那会飞的翅子,则像一片黑缎子贴在背上,盖住了一节节灰黄肚皮。肚皮的最末两节,朝下弯曲而白莹莹的,便是那美丽的光源了。”③作者描写萤火虫,但是并没有直接写它的眼睛、头部、翅膀、胡须,而是用了“针尖”、“小半片黄豆皮儿”、“一片黑缎子”、“青丝”四个比喻便真实生动地将萤火虫展现在读者们的面前。写到苹果的生长过程,“小纽扣变成了指头蛋,指头蛋又变成了小拳头”①这三个比喻将苹果的成长历程生动形象地展现出来,这样的描写吻合孩童视角里苹果的成长变化,同时也将馋嘴孩子垂涎苹果的焦急心理刻画得栩栩如生。小公鸡“枣儿红”破壳而生,母鸡妈妈听见他从蛋壳里传出的第一声啼叫,“她静心一听,小洞里传出一阵阵叫声,尽管像清风吹来的花香那么细微,却告诉她,一个孩子提早来到了人世:‘我要出去!我要出去!’”②小鸡的啼叫与清风中吹来的花香,是一种听觉与嗅觉两个不同系统的反应。“枣儿红”听鸡妈妈唱民歌,“看不见的悲伤从小屋渗出”这是心灵的忧伤与液体动态的对照,即一种情感与实物动态的巧妙连接,这也是比喻的更高层阶--通感。通感即是将嗅觉、味觉、视觉、触觉、听觉等不同的感觉相连,从而加宽比喻的分量,形成一道独特的审美意境。
  
  李凤杰在作品中还善用对仗和排比,《针眼里逃出的生命》里,描绘到主人公家庭贫困“娘织的粗布衣服,总是冬衣改夏衣,补丁摞补丁,大人穿了孩子穿,哥哥穿了我再穿。我的脚上,鞋儿几乎是前边张了口,补起来;后边断了帮,再纳上;一直穿到底上成了洞,还舍不得扔掉……吃盐是极省的,汤常常是淡而无味的。食油几乎只在烙菜饼擦锅时才用。点食油的高脚灯,受到娘极其严格的管制:全家只能用一盏,灯捻只能有一条,天黑只能点一阵。”③文中对于贫困家庭的穿衣是这样描绘的:“冬衣改夏衣,补丁摞补丁,大人穿了孩子穿,哥哥穿了我再穿。”行文工整、对仗。点灯是“受到娘极其严格的管制:全家只能用一盏,灯捻只能有一条,天黑只能点一阵。”采用“一盏、一条、一阵”三个相同的排比句式,这样的叙述精彩极致,把贫苦人家艰难的生活状态形象地展现在了纸面,也让读者从中感受到汉语言独特的艺术魅力。
  
  叠词运用是李凤杰儿童文学作品修辞手法中的另一显着特点。《有一只雄鸡‘枣儿红’》里,“悠悠的水波”、“痴痴地望着池水”、“颤巍巍地轻轻晃荡”、老鸡“咯咯咯地拦挡”、老鹰“嘎喽喽地怪叫”、公鸡母鸡们“嘎啦啦”鸣、“扑楞楞”飞等,叠词的运用不仅给人生动形象的拟声效果,也给人欢腾快乐的节奏感,给小说带来了神奇的艺术效果。
  
  李凤杰在儿童文学创作的过程中,还善于将内容与形式有机结合,小说中洋溢着浓厚的风土乡情,饱含丰富的地域文化色彩,让读者从中感受到作家对其家乡的无尽热爱以及对乡土文化的深深眷恋。《水祥和他的三只耳朵》里,李凤杰介绍了西北农家的野菜以及“地软饸子”:“对穷孩子,湋河更多的给了他们物质的实惠。河岸有割不完的野草,大树有采不尽的干柴。那些沙蒿苔、荠儿菜、野苜蓿、老鸦韭,除了枯黄的冬天,任你采吧!任你摘吧!一双双小手,在河岸草丛下像鸟儿的翅膀翻飞着。黑木耳似的地软,眨眼就是半篮子。提回家淘净泥土,拌了油盐和鸡蛋,烙成地软饸子,黑是黑,黄是黄,软噜噜香,咬上一口,能香到肠子里,吃上一顿,会想念一生。地软淘净晒干,来了亲戚,泡开做臊子面,会有一种特别的泥土香,叫庄稼人闻一闻都会醉了……”①
  
  李凤杰不仅对家乡味道情有独钟,他还将代表家乡地域文化的民谚民谣、方言俗语等进行文学化处理,融入了自己的作品中。不仅增强了地域文化特色,也大大提高了文学表现力。《水祥和他的三只耳朵》中,水祥回到大队卖力气挣工分,他倾尽全力、满怀信心,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踏踏实实的劳动可以换来一个好生活。可没想,辛辛苦苦到最后,只因没有巴结大队长无意中得罪了他。最终队长只给了他五分工,尽比一位妇女还要低两分。他郁闷至极:“俗话说:‘弓硬费弦,人硬费钱。'’行在矮檐下,就得低着头。‘从小母亲给他说过一百遍这样的处世格言了。”②姑娘们对于找对象,有一项自己的标准,他们用用民谣这样体现:“一工二干三教员,宁死不嫁庄稼汉”③,“玉米面肚子,老粗布裤子,挣死人的路子,自动化的步子”④。录怀听到了广播上的表扬,他心里想到:“自己’救人‘没’舍己‘,值得’走电线‘、’钻喇叭‘吗?”⑤这些都大大丰富了作品的乡土气息,使作品更接地气,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一串子的土语方言,恰到好处,这些乡土气息的词语增加了文学作品的亲切感,增强了作品的表现力,更加耐人寻味。
  
  李凤杰对于家乡的一草一木、山川河流都寄予了深深的眷恋,作家透过家乡孩子的视角并借助孩子们简单纯粹的语言表达,抒发出对于家乡地域文化的深深赞美。在家乡孩子们的心目中,湋河就像母亲一样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湋河人,这条奔腾不息的古老河流在家乡人的心里,不仅是奉献甘甜乳汁的母亲河,更是理想与希望的精神寄托。对于湋河的描写也很感人至深,“湋河藏在黄土高原的沟壑中,太瘦小了,地图上找不出名字。他缺少渭河的肚量和气势,没有八百里秦川来容纳。但是,他是渭河的儿子,黄河的孙子,从北山奔赴渭河怀抱的跋涉中,也冲出了自己的川道,哪怕是一条又窄又曲的川道。”①
  
  水祥一个人来到湋河的天集村水库开始了新一阶段的劳动,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站在湋河面前,他眼里的湋河是如此的绚丽多彩。“山沟沟的孩子,一个月看一场电影,一年看不上一台大戏,只有湋河是个好去处。那儿有开不败的鲜花,奇异的鸟叫虫鸣。哗哗的流水,带着孩子们的情感一起流淌。到河边去!到河边去!到河边去摸鱼、扎鳖、逮松鼠、捕鸟儿、爬树、采花、寻蚌壳、捉虫子、游泳、潜水、过冰桥、踩列石……四季都有新花样,样样都给孩子们乐趣,使他们忘掉生活的贫困,忘掉大人们给予的屈辱,忘掉家庭、学校带来的烦恼和忧伤--湋河,你这水祥成长的摇篮!”②
  
  《水祥和他的三只耳朵》中,水祥因被队长少给工分而伤心不已,为了发泄心中的悲苦,他一个人跑到湋河岸边:“他从这儿眺望下去,湋河流经的盆地尽收眼底……他看见那条可爱的湋河了,但夏天的草木,把河水、堤岸都遮住了,只看见一条绿色的苍龙,从盆地盘曲而过。他记得自己从校园一块破碑上,曾抄下这样一段碑文:’岐邑东南三十里有盘龙寺,年久历深,创始无考,寺貌巍峨,地势宏壮,有神龙盘旋之势……‘这条神龙,给他最深最美的印象,是童年时代留下的。那是春日,草木刚刚发芽,还无法遮去湋河的的容颜。他也是坐在这儿,看见湋河映着太阳的光辉,如一条银亮的丝练,灿灿发光,那么美丽。像神话里的银龙,从原野上跃跃欲飞;如大地的飘带,在原坡下晃然抖动。那一刻,水祥先是如痴如醉地呆愣、凝视,接着是如疯似狂地翻滚、欢呼!但他回到坡原下的盘龙寺,湋河就失去了这动人的形象了,只有浑黄的水坡和泥沙。也许世上的东西,只有从远处才能看得更清更美吧!’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大概是有深刻哲理的体验。每到大姐家,水祥总要登上这原顶来,寻找当年看到的景象,但他再也没有看到过。水祥并不失望。他毫不动摇地认为,这就是湋河本来的面目,他心中的美神!人不能没有希望和憧憬!”①
  
  文学语言是作家对于生活的积累、世界的态度以及对待读者的责任问题,小说语言质朴简洁,风趣自然,感情真挚,富有浓郁的乡土味。作家李凤杰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经历,他具备对于生活的理解、内在深厚的艺术底蕴以及改革开放新时代的精神使其能够将创作语言完美地从心中书写到纸面。
  
  李凤杰儿童小说的语言在追求灵活生动的同时也十分注重其语法层次的规范以及语言之准确性,使得儿童文学作品不仅是少年儿童课外阅读的书籍,也能成为他们学习汉语言文字的范本。“李凤杰的文学语言朴实、干净,读起来顺畅而有力度。关于文学语言,看似一个基本功的问题,其实也是对于作家提出了一个相当高的要求,尤其是儿童文学作家,他的文学语言的表达,对少年儿童的语言训练,有着直接的影响。正确地认识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也是儿童文学创作自身的职责。李凤杰所努力追求的是继承先辈作家例如冰心、叶圣陶、朱自清等的优良传统,他的文学表达方式,实际上也是他的文学教育思想的显示。”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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