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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的权力内涵

来源:学术堂 作者:陈老师
发布于:2016-09-21 共6621字

  第三章 "食色"的权力内涵

  李锐的"食色"书写不仅仅是隐喻个体生命,同时也是一种复杂的权力话语。他揭示了灾难、欲望背后的政治权力,对下层民众尤其是女性形象寄予了深切同情,对权力者寄托了深刻的政治讽喻。

  第一节 性别权力:"哺育"与"食母"

  两性关系平等与否是政治问题,也是权力问题。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文化中,男女两性关系是不平衡的,男性对女性实行统治、压迫,最终目的是为了确立男性为中心的父权制的统治的关系。"在由父子相似性和占主导地位的男性逻辑构成的一个心理语言世界里, 女人是匾乏或缄默, 销声匿迹和默默无闻的性别"①。

  李锐小说中的"食色"背后的性别权力不平等首先体现在家庭空间内。家庭内讲究长幼尊卑,父母供养子女,子女赡养父母,这是最为理想的一种家庭伦理关系。但是家庭又是一个讲究血缘的地方,外姓以及非血缘中的家庭主妇往往会被排除在外。李锐的小说中,女人也同样处于链条的最低端。她们成为男人获取食物的工具,因此在饥荒年月里,常会出现卖妻、典妻的现象。同时,她们又是男人发泄性欲的对象。物质的贫穷压抑了男人的性欲,扭曲了他们的人性,进而使性爱以变形的方式发泄出来。

  李锐笔下的女人充满柔情,她们贤良、富有牺牲精神,如同一个"圣母",拯救世间的众生相,是"整整一半的人类".但是李锐又对现实生活中的女性表示了深深的担忧,因为这是一个"以男性话语为中心"的社会,男人充满优越感。因此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在心理上女人都是失声的,式微的。她们忍受着一切,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无风之树》的暖玉逃荒到矮人坪,二弟活活被撑死。为了死去的弟弟不孤单,她心甘情愿地嫁到这里,以自己的出嫁,为父母姐弟换来了一袋玉米,一头毛驴,拯救了全家人。后来又得知自己的嫁妆是队里的公共财物,虽然不甘心受这样的侮辱,跟丈夫哭过,闹过,但是为了报答矮人坪、拐叔的好心,她做起了矮人坪的公共媳妇,拯救了村里的光棍。而且对有严重的"政治问题"的拐叔,她没有所谓的立场,在苦根儿面前,故意端水给拐叔。王春林曾评价说暖玉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风尘女子,而是一个如"圣徒"般高洁的女性。

  暖玉就这样以自己的肉身供养着全家人、全村的光棍,但是她一直活在孤独之中,心疼她的人——爸妈、妹妹、兄弟都回老家了,她心疼的人——二弟、女儿小翠都埋进黄土里了。全村的男人只是把她当成性发泄的工具,唯一的拐叔成了她心灵的依靠,却上吊死了,拐叔一死,整个矮人坪便空啦,她对矮人坪便再无留恋,最后只能带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离开这个伤心之所回到老家去。

  《旧址》中的李紫痕出生于一个大的家族中,但是从小父母双亡,父亲留下的遗产:

  三口盐井渐渐枯竭,水田也逐年变卖,安身之所的老式宅院也逐间抵押。为了照顾弟弟、妹妹,她勉力维持这个没有父母的家,一连退去了好几门婚事。许多年来,既当父亲又当母亲,像一头母兽一样拼命抵挡着世人的冷眼和嘲讽,抵挡着族长大哥越来越明显的不满和愤怒。最后为了供弟妹上学,她做出了一件叫银城的男人瞠目结舌,女人肃然起敬的事情——自毁容貌。

  李紫痕的行为使族长李乃敬大吃一惊,他想不到为了守住这个家,为了让弟弟、妹妹求学上进,她竟下得这样的狠心。他没有想到一个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女人,竟然懂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道理。满心惊讶的他决定成全李紫痕的初衷,供她的妹妹弟弟上学。李紫痕正是用这种毁坏自己肉身的行为,拯救了弟妹,拯救了他们的学业和前途。

  让李紫痕没有想到的是,弟弟上学期间参加了革命,虽然不懂得什么是革命,但是她仍旧毅然决然的加入地下党组织,只为了能够陪伴弟弟。弟弟身份暴露被捕后,为了营救他,李紫痕又"挟持"杨楚雄的儿子,挽救了弟弟的生命。

  在李氏家族将要灭亡之际,李紫痕的母性光辉又再次让九思堂的女人噤若寒蝉,作为革命者的她出于对生命的爱护,抚养了反革命分子双喜的遗孤。她只知道,这是一个生命,是她的堂孙,她要把这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抚养成人。她以自己博大、宽广的母爱拯救、扞卫着李之生的生命。为了共同抚养这个孩子,她和白水客冬哥做了夫妻,对于一辈子因贫穷而娶不起媳妇的冬哥,六姐的献身于他是一次生命的拯救。"在这片惊心动魄的蝉鸣里,一个女人在眼泪和鲜血中超度了两个男人,使他们一个变成儿子,一个变成丈夫。"①

  可以说,李紫痕一生都在为他人付出,拯救了李乃之、李之生、冬哥。但是突如其来的"文化大革命"又在吞噬着她的生命,先是冬哥和堂孙被红卫兵扔进河里淹死,弟弟因为妹妹李紫云的"海外关系"在北京"遭了王法".这时的六姐突然觉得,自己含辛茹苦强挣一世的生命之灯,失去了燃烧的力量,于是她只能选择穿着华丽的嫁妆孤独地死去。

  《选贼》中的男人们在闯祸之后,队长甩手不干时,反倒是让婆姨们出面收拾残局、向队长认错道歉,"婆姨们在前头,婆姨家好说话,拉拉扯扯的面子上就混过去了".①

  这里的女人们是用来平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的,但她们的社会地位自动被男人们剥夺了,民意表决时,没有选举权,只能抱着娃娃看热闹。

  《眼石》中的女人在男人眼中始终是一种物化的存在。为了救活儿子,抵"车把式"的八十块钱医药费,女人被迫以自己的肉体作为交易品,被"车把式"过了一水,面对丈夫的怒气时,她始终"无声地顺从着".但是不久丈夫便后悔了,为了发泄自己的怨气,丈夫想制造车祸,和"车把式"、自己的女人一同死去。而"车把式"为了平息"拉闸人"的怒火,又将自己的女人让给了"拉闸人"一晚,"你心里不是不平展吗,咱们弟兄生死之交,犯不着为女人置气,今黑夜就算是我补你。"②

  《假婚》中善良的女人,在被赶走之前,仍要帮光棍缝好被子,"他大哥,家里遭了年景,实在活不过去了……我对不住你。你要是不愿意留,我们就走……你那被子我昨天才拆洗了,还没给你缝好哩,等一阵缝好了,我就走……"③

  而在自己丈夫被男人怒骂之后,仍旧极力替丈夫辩解。对于男人的愤怒,"女人无声地承受着,温软而宽容的胸脯在狂潮的冲击下,仍旧温软而宽容着。"④但是这样一个女人却一生被男人折磨,

  在饥馑之年,被丈夫典掉,接着逃荒出来又被队长过了一水,然后又成为男人发泄心中怨恨的工具。《好汉》中的女人是好汉的私有财富,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女人结婚,给女人一个名分,而且每天任意揉搓、使唤她;《秋语》中,银女嫁给老五,解决了男人的性困境,但是只因她没有给老五生下个娃娃,便被别人讥讽为连玉茭也不如,而且还害了老五。《青石涧》中,怀孕的女人嫁过来之后,每夜都要受丈夫的审问和打骂。

  遭受如此境遇,孤苦无助的她们早就看透了,无论她们做出多大的牺牲,也无法改变"物化"的存在,无法从男性的"势力范围"中解脱出来,始终是男权社会中的祭奠品。作为一个男性作家,李锐同情于小说中女性所处的生存状态,但是他也无力、无意毁坏男权的压迫。因这作为一种风俗,已经内在化的被人们所接受,"一边的蛮横和一边的驯顺完全昭示了一种关系,那是乡野亘古难变的牢固组合,任何力量都无法摇撼它的。"①"如果她是一个少女,父亲就会有支配她的各种权力。如果她结婚,他会把权力全部转交给她的丈夫。"②

  第二节 政治权力:资本的过剩与不足

  在李锐笔下,农村掌权人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欺负弱小。村民多如顺从的奴隶一样,如《锄禾》中的全村的老少都在裤裆(地名)锄玉茭,不仅要受着烈日的煎熬,而且还要受队长的侮辱,甚至抽空儿上趟厕所都要被队长劈头盖脸地羞辱一番:"活计苦重了就都开始耍开奸猾了!咋,没有饸饹吃就他娘的不锄地啦?③

  面对队长豹子似的吼叫,村民只会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容——狗日的,真会骂。《选贼》中明明是在队长值班之夜丢失了一袋麦子,作为村里的领导人,本应该承担全部责任,但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反而令村民投票选贼。作者对他的一系列行为、语言的描写,更加彰显了队长的霸道气势:

  "队长敲惊堂木一般,把手中的青石片在碾砣上叭地敲了一下,而后又把一条腿高高地举起来,朝碾盘上很有气势地一踏……队长发火了:‘日他老先人!不是嫌我太霸道;给了民主又不动弹,咋?还得叫我替你们民主?县官大爷也不能有这么大的派头。选!今天不把偷麦的贼选出来,咱的场就不打了,今年的麦子就不收了,过大年都啃窝窝!快些,个人选个人的,不许商量!"④

  队长仗着自己权力的优越性,采用不记名投票选贼的办法来逃避责任,不想村民一致认为队长就是那个偷粮食的贼。队长恼羞成怒:"好哇,狗日们,你们就这么恨我?这么多年我就算是白给你们干啦?全都选我,我真想吃麦用着上场里偷去?狗日的们,知人知面不知心哇。我,我全都操你们祖宗!全都操!我不干了,这个烂队长谁想当谁当,到年下谁有本事谁上公社争救济款、救济粮去,看有球门儿么?看能闹回一分钱来么?狗日的们,喝西北风去吧!" ①

  本来人们恨队长,但是队长被惹火后,原本高兴的村民一下子不安起来,"男人们自知惹了祸,嘻嘻地露出些白牙,可那露出来的白牙却掩不住越聚越多的惶恐。"②这一方面是因为队长可以要回村里的救济粮,另一方面自身的奴隶性格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反抗的意识。

  《看山》中的放牛的老人,妻子早逝,儿子夭折,女儿远嫁外地,牛儿们成了他的精神依靠。但是队长说他老了,说放牛的活儿重,说村上只有牛倌挣的工分最多,因此就要把他辞掉换一个新的牛倌。他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嘴上只能笑笑。如果队长真的将牛倌职务交给别人来做,年老的他也只能乖乖服从。权力者的霸道和村民的懦弱在"食色"的占有多寡上体现得更为明显,这是因为"食色"的优劣与政治权力等级高低息息相关。

  首先是粮食和政治密切相关。在中国,将政治和食物联系起来由来已久。最为人知的要数古代历史上着名的"杯酒释兵权"."吃吃喝喝真是生活小事吗?绝不是。筷子头上也有阶级斗争。"③

  毛泽东着名政治论断更加明确地指出了政治与食物之间的关系,他也曾将"吃敌人"比喻成"吃螃蟹".粮食是国家运作的基础,古代的鼎就是用于煮肉祭祀的器具。在食物的分配和占有上体现着政治权力的高低贵贱。孟子曾经说过:"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④,权力者通常被称为"肉食者",下层民众常常食不果腹。《诗经》中的《硕鼠》篇中,"硕鼠"不劳而获,粮食满仓,从不管供养之人的死活,"莫我肯顾"一句非常形象的解释了民与官的对比。同样,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李绅的着名诗篇《悯农》中的"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诗句也表达了同样的主题。鲁迅也说:"我们在目前,还可以亲见各式各样的筵席,有烧烤,有翅席,有便饭,有西餐。但茅檐下也有淡饭,路傍也有残羹,野上也有饿莩;有吃烧烤的身价不斐的阔人,也有饿得垂死的每斤八文的孩子。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席。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席的厨房。"①

  土地革命时期,地主和农民之间的仇恨,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前者丰衣富足,后者饿殍遍野。"十七年文学"中的样板戏《白毛女》中,用除夕夜这一特殊时刻,说明了地主黄世仁家和佃农杨白老家的区别:黄世仁家在大年三十花天酒地、张灯结彩,而杨白劳家则灯火不明、缸无米面。喜儿被迫去地主家做丫鬟时,一日三餐难饱。而黄老太太躺在床上抽大烟。她吃莲子羹时,不是嫌太烫,就是嫌太凉,要么是太苦。

  同样在性的占有上,最高的权力者可以坐拥三千佳丽,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中就描写了唐玄宗李隆基后宫佳丽众多——"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不仅皇帝如此,唐朝"权倾天下而朝不忌,功盖一代而主不疑"的大将郭子仪家中供养美女佳丽一千多人。《金瓶梅》中的西门庆妻妾众多,而且通常明目张胆地占有别人的媳妇,包括潘金莲和李瓶儿。与他们相比,下层者多"厨无烟火室无妻".

  虽然时代不同,但是官与民在"食色"占用上的区别依然明显。李锐小说中也有同样的表述。《锄禾》中的村民烈日下辛勤劳作,但仍旧没有饸饹和粉条吃。队长掌管着全村的救济粮、救济款,并利用对食物的掌控权,对红布衫公开占有。红布衫也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肉体,因为这样不仅可以为自家争得粮食,而且也能帮助村民争到粮食,因此队里其他人也自觉地保守着这个公开的秘密。学生娃无意间撞见,却遭到了黑胡子老汉的怨恨,甩给知青一个"怒冲冲的背影".在村民的庇护下,队长更加肆无忌惮,"看见也是白搭,他谁敢掐我的花儿?"②

  《选贼》中村民整日整夜害怕没有救济粮、救济款,但全村的粮食都经队长之手,他从来不担心自家粮食短缺,"我真想吃麦用着上场里偷去?"③《假婚》中,队长"把从牙缝里剔出来的葱花鸡蛋又抿回酒气冲冲的嘴里去"④,这一动作既揭示了他形象的猥琐,又表明了他富足的生活。而且,他还可以优先占有女人,外地逃荒过来的女人,他都首先领回家去自己享用,然后再把女人分配给村里的随便一个光棍,"当做保人的队长笑嘻嘻地把这个女人,和那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领到院子里来的时候,他猜定女人准保是叫队长‘过了一水’。"⑤

  但是男人心中的怒火,只一闪,便消失了。他觉得不管怎样说,队长给他领来个不用花钱的媳妇。他只能把自己心里的不平衡发泄到无辜的女人身上。《篝火》中,队长依靠手中的权力,以将来给女人寻个好人家为借口,常年霸占着村里的寡妇。虽然他一直觉得欠女人的情分,但是女人被公社书记使唤过一次之后,就觉得什么都不欠了,不但不欠了,反倒是觉得那女人欠了自己许多东西——"赔本儿的买卖还有球的味道!村里的婆姨多着哩!"①

  这句心理独白一方面显现了权力者的无情,另一方面也表明了队长对村里闺女媳妇肆意的占有。《袴镰》中,村长杜文革不仅地多,而且他的地都是有人帮种,从来不用自己亲自下地。《万里无云》中的赵荞麦,是村里的村长,在旱灾严重的日月里,以索要救济款为借口,在翠巧家大吃大喝,而且在五人坪他明打明地睡遍了全村的闺女媳妇,连自己的亲姐姐也不避讳。《无风之树》中,矮人坪的男人用粮食和工分共同供养着暖玉,暖玉是矮人坪的公共媳妇,但是公社主任刘长胜却想独自占有,不准暖玉和其他男人交往。

  《运河风》中,杨留根的父亲是杨洪海是生产队的队长,区人民代表。他在别人记忆中的样子从来都是身上披着褂子,嘴里叼着烟卷,时常呵斥着庄稼汉。他家里的躺柜上总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匣子,里面装满着各种吃食。旧的还没有吃完,新的便又送来。

  用他儿子的话来说就是:有求于杨洪海的庄稼汉们,"死气白赖"地送来的。当然,权力者并不是赤裸裸的一味地占有粮食和女人。在一定的时候,他们会表现出慷慨大方的一面,将自己手中的资本——女人和粮食施舍给弱者。如《送葬》中的队长,本来队里组织给拐叔送葬是件公差,用不了很多人,但是送葬的人吃的都是白面条,而且队里还专门为此杀了一只羊,因此队长把全村的男劳力都使派上了,为了让大伙尝尝这顿好饭食。此时的队长痛快、大方,比平时少了几分派头,多了几分真诚,"吃吧吃啊,快吃,加菜!""来吧,都把空碗递过来,剩下这点菜每人分一点,拿回去叫娃们也尝上些。"

  《假婚》中队长将逃荒过来的女子分配到老光棍家里。《篝火》中的队长准备将多年的相好许给东坡的羊倌,虽然这一带做上门女婿是要改名更姓的,是最最辱没祖宗的事情,是为男人耻笑的,但是对于穷的连整身衣服也没有的羊倌来说,这门亲事他还是捡了个大便宜……这些表面看来是权力者无私的馈赠,但是这背后也是一种权力的手段,是一种收买、笼络人心的政治行为,"它可以说是中国人‘拉交情’的最为落‘实’的方式。"

  因为只有让这些"奴隶"存活下去,消除他们心中的怨恨、不满,才能更加巩固权力者的地位。粮食和权力是息息相关的,权力稳不稳要拿粮食做基础,所有的国家政权都在抓农业,抓经济,如果粮食不能独立,权力也不可能独立。李锐笔下的"食"有着深层的权力内涵,粮食已经成为了权力的象征资本,权力是架构在"食"之上的,控制住人们的嘴,也就相当于权力覆盖着人们。"色"与权力同样有着微妙的深层关系,掌权者可以凭借自己的权威来争取优质的对象。福柯在《性史》当中阐述了性与权力的关系。他认为性不单单是人的一种生物本能,同时也是一种特定话语的产物。现在,权力已经深深地渗透在性欲当中,性的力量已经植入到了权力的关系之中。权力在人的身体内,对人的欲望进行规训和塑造,从而创造出服从权力者的"正常人"."食色"的困境,正是底层人民权力的困境。

  队长(或会计、村主任、村长等)可以拥有粮食和女人的先决的使用权和分配权。这种过剩与不足的对立,是"食色"背后的权力逻辑,表现了民间民主权力及人身肉体权力的不足。不自知的村民又在无形中纵容这种强权的压迫,他们不自觉扞卫着固有的权力秩序。李锐对这种奴隶意识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因此在小说中也呈现一种沉郁压抑的氛围,如《厚土》系列小说中文章的结尾大多归于黑暗,《选贼》、《眼石》、《合坟》、《假婚》、《秋语》、《送葬》、《同行》、《驮炭》、《篝火》、《青石涧》、《二龙戏珠》等篇末都呈现了"群山无语,万籁俱寂"的寂寥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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