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物流行业的快速发展，物流包装废物导致的社会问题已引起各界广泛关注。其中，快递包装废物的问题尤为突出，据统计，单在2018年，我国快递包装材料消耗量就达到了941.23万t。但由于快递包装废物的回收价低，回收体系不健全，目前绝大多数都作为生活垃圾进行焚烧处置，这不但浪费了大量的资源，也给生活垃圾焚烧系统带来了压力。基于循环经济和绿色物流视角，对我国快递塑料包装废物再生利用的现状和问题以及相关法律法规进行梳理和分析，提出了相关的对策与措施，旨在通过提高快递包装废物的资源利用水平，降低其处置带来的环境压力。
关键词：循环经济; 绿色物流; 绿色包装; 快递塑料包装;
Research on recycling of wasted express plastic packaging materials in China in the green logistics perspective
JIANG Qingmiao LIU Haiqing ZHUANG Lingfeng CHEN Qinghua HANG Guilan QIAN Qingrong
College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Engineering,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qing Branch,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logistics, the environmental problems caused by wasted logistics packaging materials attract widespread concern, especially for the wasted express packaging materials. The consumption of express packing materials reached 9.4123 million tons in China in 2018. Most of the wasted express packaging materials are plastics and are disposed by incineration as a domestic waste, due to their low value and imperfect recycling approaches. This causes the waste of resources and serious environmental problems. In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circular economy and green logistics, the current status and problems of recycling of wasted express plastic packaging in China and relevant laws and regulations are reviewed. Moreover, the relevant countermeasures and measures are summarized and discussed.
1 循环经济与绿色快递包装材料
1.1 循环经济与绿色物流
循环经济是一种以“减量化、再利用、再循环”为原则的物质闭环流动型经济，它是在物质资源不断利用的基础上形成“资源—产品—再生资源”并不断循环流动的过程[1]。循环经济模式是一种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旨在用最小的环境成本以及资源消耗，获得最大经济效益。近年来，随着可持续发展观念的普及，利用可再生资源促进循环经济发展已逐渐成为社会发展的重点。废旧塑料包装材料的回收利用产业是循环经济的重要形式之一。龚苗苗[2]认为，现今物流业是资源浪费、环境污染较为严重的一个新兴行业，其原因之一就是物流包装废物未能得到妥善地循环利用。因此，应该将循环经济作为其发展的指导思想。循环经济下的绿色包装材料应满足“4R-1D”原则，即在不影响包装功能的条件下，尽可能地减少包装材料的使用量，力求包装简单化，以减量化为发展首选。同时，一次性包装材料应选择来源广泛，耗能低，易回收，对人体健康无害，环境负担小，再循环利用率高的材料。
国内学者对绿色物流的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我国2001年出版的《物流术语》对绿色物流的定义是：在物流过程中抑制物流对环境造成危害的同时，实现对物流环境的净化，使物流资源得到充分利用。冯耕中[3]认为，绿色物流是一种过程,不仅包括绿色供给和绿色需求主体,还包括没有时空界限的绿色商品和绿色服务流动,以实现可持续发展。夏春玉等[4]在冯耕中的基础上，对绿色物流做出了更为详细的定义，增加了物流活动过程中的运输、储存、包装、装卸、流通加工等中间环节。王长琼等[5]从绿色物流的目标、行为主体、活动范围及其理论基础4个方面来剖析绿色物流的内涵。朱建国[6]则从绿色运输管理、绿色储存管理、绿色流通加工管理、绿色包装管理、绿色废弃物物流的管理等6个方面阐述了绿色物流的内涵。
综上所述，通过对循环经济与绿色物流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发现，国内学者对于循环经济与绿色物流有一定的理论研究，同时也将循环经济的理念运用于物流产业的研究，指出绿色物流在循环经济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但是还缺少用于指导整个物流包装循环发展的体系和策略。
1.2 快递塑料包装绿色化及其研究现状
快递是物流的重要业务之一。随着电子商务的快速成长和发展，快递业也得到了蓬勃发展。大量快递塑料包装的回收利用已经成为循环经济视角下不可忽视的重要一环。要想实现塑料包装的绿色化，首先要从源头减量化开始。冯启鹏[7]提出包装绿色物流应在开发利用新型材料、物理包装废弃物回收和绿色综合管理方面不断探索。周谋[8]介绍了一种由各方合作完成的快递包装回收体系，消费者自助回收包装，由电商平台记录消费者的低碳行为，并且给予消费者一定的奖品或者信用度奖励等，以实现快递包装的高效回收。陈蕾[9]认为物流塑料的主要输出方是快递企业，应该建立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由快递企业负责回收塑料包装。社会工作人员和大学生是两个收取快递的大群体，可以通过在大学和写字楼设立塑料包装回收点来方便快递企业进行回收。可见，建立完善的回收体系，提高回收利用率，依然是减少废弃物末端处理量的根本途径。
近年来，我国已经出台了相关的政策法规文件，以探索物流包装绿色包装的规章制度，但物流包装系统化的基础建设仍十分不足。张颍川等[10]指出，我国电子商务领域在绿色包装方面虽然有一定成果，但是绿色包装面临的问题依然严峻，未来应该继续研制绿色包装系列标准，并通过认证方式推动现有标准的实施，同时研发绿色包装新材料，实行绿色包装管理，促进包装行业转型升级。我国在《关于进一步加强塑料污染治理的意见》中，将快递塑料包装列入到禁止、限制使用的塑料制品行列中。这不仅促进塑料包装行业的升级转型，也是快递塑料包装转型升级的契机。
葛启文[11]认为，从个体出发，多数民众缺乏对于绿色环保相关知识的认识，快递公司往往基于公司利益，做出一些对环境不利的短期行为，公司从业人员不完全具备低碳环保的意识。因此，快递的绿色化应该由企业承担社会责任，提高员工的素质。政府应加大宣传力度，提高民众的环保意识。
在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以“快递绿色包装”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如图1所示，从2013—2019年，共检索出450篇文献。
文章数量逐年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预计到2020年文章数量将达到174篇。可见，我国对快递包装绿色化的研究已有一定的基础，未来绿色快递包装材料的研究将继续受到高度重视。绿色包装不仅是包装制造业全新升级的核心概念，也是完成绿色物流的决定因素，两者紧密相连。发展绿色物流是循环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推进循环经济与绿色物流下快递塑料包装的绿色化不仅有利于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而且具有很好的经济效益。
图1 中国快递绿色包装期刊文献发表情况
2 我国快递塑料包装废物再生利用相关法律法规
近几年来，我国快递业发展迅猛，相关的法律法规也随着快递业的发展进程不断完善。2009年《快递封装用品》系列国家标准正式发布，但直到2016年国家邮政局发布了《推进快递业绿色包装工作实施方案》，才第一次提出快递业绿色包装的概念，并对实现快递业绿色包装提出了较为明确的要求[12]。同时，在国家邮政局、国家发展改革委和国家科技部等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协同推进快递业绿色包装工作的指导意见》中，在明确快递业绿色包装工作要实现的三大目标和七项任务的基础上，要求编织袋和胶带使用量进一步减少。2018年新版《快递封装用品》系列国家标准发布，基本建立快递业包装治理体系[13]，从“减量化、绿色化、可循环”3个方面在原有标准的基础上进行完善和补充，降低了快递塑料薄膜类包装厚度的要求，以及气垫膜类、塑料编织布类快递包装袋的定量要求。并首次明确提出“快递包装袋宜采用生物降解塑料”。与此同时，国家开始鼓励经营快递业务的企业和寄件人使用可降解、可重复利用的环保包装材料，实现包装材料的减量化和再利用。快递业第一部行政法规《快递暂行条例》正式施行[14,15,16]。
图2是在2009—2020年，我国出台的有关快递包装相关政策。可以看出，到2020年，电商、快递等新兴领域已形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塑料减量和绿色物流模式。这也是2020年1月16日国家发改委、生态环境部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塑料污染治理的意见》中提到的三大主要目标之一。其中还将快递塑料包装列入到禁止、限制使用的塑料制品行列中[17]。可见，在循环经济与绿色物流理念下，快递塑料包装如何满足绿色包装及国家的要求成为当务之急，也成为政府部门及行业高度关注的焦点。
图2 2009—2020年我国出台的有关快递包装相关政策梳理图
3 我国快递塑料包装废物再生利用产业现状
我国快递及物流业务规模庞大，发展迅猛。然而与此同时，大量的一次性包装材料在使用后就被废弃。其中，塑料袋、胶带等难以降解的废弃包装材料的问题尤为突出，污染最为严重。据国家邮政局发布的《2017中国快递领域绿色包装发展现状及趋势报告》显示，2016年全国快递共消耗约32亿条编织袋、147亿个塑料袋、37亿个包装箱以及3.3亿卷胶带，但塑料包装废物的回收率很低[18]。目前我国快递业中，塑料的实际回收率不到10%。显然，我国快递塑料包装的回收率并不乐观。
根据《2019年中国快递包装废弃物产生特征与管理现状研究报告》，2018年我国快递行业共消耗塑料类包装材料85.18万t，其中塑料薄膜袋（包括填充薄膜）69.43万t，编织袋5.47万t，珠光袋1.11万t，泡沫箱1.10万t，胶带8.07万t[19]。文中就快递包装物回收处理现状问题对福建师范大学的在校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共回收问卷104份，其中仓山校区77人，占总人数的74.04%，旗山校区27人，占总人数的25.96%。以仓山校区的调查结果为例，根据问卷调查的结果，福建师范大学仓山校区在校学生收快递的频率数据如图3所示。通过问卷调查的结果可以得知，在福建师范大学仓山校区，有95%的学生每个月至少收到1～4件快递，每年6次以下仅占5%。每一个快递在收件以后都至少会产生一个甚至多个快递包装垃圾。由图4可知，学生收到的快递包装中，纸盒的使用比例最大，高达92.2%，其次是塑料袋以及塑料泡沫，分别为76.6%和20.8%。
图3 在校学生收快递频率图
由于塑料类包装废物材料品种多，且多为复合材料，其回收难度大，回收利润低。因此，目前我国约99%的快递包装塑料废物（质量比）混入生活垃圾进行焚烧处置，回收再生利用的塑料类快递包装废物仅为1.77万t[19]。这不仅造成了资源的大量浪费，也给环境带来了压力。因此，快递包装的绿色化，从源头设计上，实现便于回收快递包装制品，从而推进快递包装废物的循环利用，意义重大。
目前，为推进快递包装的绿色化、循环化，部分商超、电商、快递企业积极探索，可降解塑料包装产品和可循环利用包装产品分别在部分领域得到一定规模的推广。菜鸟公司成功推出了可降解快递袋和拉链式快递纸箱，而苏宁易购近期也推出了可循环使用的塑料快递箱[20]。其他一些物流企业也纷纷推出了绿色包装技术与产品。但是由于目前绿色包装材料技术还不成熟，产品成本较高，限制了其规模化应用。因此，提升绿色包装材料研发及生产技术水平，降低生产成本（如采用再生材料等），是今后绿色包装材料的发展方向。
图4 快递包装主要材料图
4 我国快递塑料包装废物再生利用的问题分析
快递塑料包装废物不当处置引起的资源浪费和环境问题已引起全社会的关注。近年来，政府和企业虽然也采取了许多措施，旨在提高其回收利用率，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仍存在许多问题：群众回收意识薄弱、社会回收系统未健全、企业回收利用技术水平和能力不足等。乔宠如[21]指出，因为塑料胶带的过量使用，导致原本可回收的材料难以回收，纸类和塑胶类分类回收变得异常困难，进而降低了快递包装垃圾回收利用的经济性。一些物流公司为保证物品运输过程中不受损坏，往往会增加包装厚度，采用复合材料包装、胶带打包等措施；同时为了降低包装成本，还可能选择一些廉价不环保的包装材料[23]。沈贝[22]认为目前我国的供应商、快递企业、快递员和消费者回收意识的缺乏和认知不足也是我国塑料包装物回收难度大的一个重要因素。虽然目前我国消费者对物流包装废物的回收意识有所提高，但由于社会缺乏合理有效的回收渠道，消费者对于塑料包装废弃物的回收显得力不从心。快递物品经过多次转运可能会导致外包装污损，包装的回收利用附加值降低，回收成本高，因此企业对于快递塑料包装的回收积极性也不高。
而且，我国目前尚未形成快递塑料包装废弃物的回收体系，现有的回收渠道也缺乏规范，快递塑料包装废弃物分类以及分离难度较大，协调监管困难。
图5是问卷调查结果。可以看出，目前快递包装废物回收利用率低的原因主要是快递塑料包装回收渠道不畅通，居民分类投放不便利，占比高达80.5%；而消费者担心快递包装上的个人信息被泄露或不法利用和快递公司认为回收成本太高，不愿意进行回收则相当，分别占59.7%和58.4%。
图5 快递包装回收利用出现的障碍
5 相关对策与措施
5.1 提升快递包装材料绿色设计水平，从源头上实行塑料包装减量化
快递塑料包装发展，首先是塑料包装废弃物的减量化，在减少包装废弃物产生的同时注重绿色环保，研发新型环保性能高的替代材料，使用可降解的塑料。在循环经济的大背景下，企业在关注自身经济效益的同时，也要注重环境效益，尽可能使用可重复利用的塑料容器，兼顾包装成本和环境效益，避免使用廉价有害的塑料包装材料，通过再利用降低包装成本。
5.2 基于循环经济理念，发展快递塑料包装材料再生利用关键技术
陈金章[24]认为，快递的绿色包装是一个多方共同参与的系统过程，既包括企业平台，也包括物流公司、包装公司以及广大的消费者和包装的回收部门，只有多方共同合作，才能推进快递包装绿色化，促进快递绿色包装的发展。在绿色物流与循环经济的实践中，绿色包装技术孤立开发、企业孤立运行、包装产业孤立发展等现象，引发了资源利用不合理、利用率低、经济不循环、循环不经济等问题。消费者提高自己的环保意识和对于快递包装的回收意识的同时，建议企业要完善对应的产业链条和快递塑料包装的回收治理模式，政府部门采取相应的政策和法规完善监管，例如对快递包装垃圾分类、回收、处理做出专门的规定，明确包装产业的生产者责任以及资源回收类的奖励制度，还可通过征收塑料焚烧和填埋费用来刺激其发展。
5.3 快递包装废物再生利用系统构建及运行模式
建立以快递包装垃圾资源化利用利益相关主体为核心的网络化运作模式，从包装垃圾的分类回收，到运输和处理，各个部分的参与主体协同合作，构成快递包装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规模化产业链条。将互联网技术与快递包装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结合起来，实现智能分类与收运处理，根据利益相关者分析优化设施布局与计划方案，使得快递包装垃圾能得到合理回收利用的同时，主体的投资运营目标也能得以实现。
6 结语
塑料包装材料的再生利用具有不可估量的经济、生态以及社会效益。总体而言，我国快递业塑料包装的绿色化是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近几年来，在循环经济和绿色物流的基础下，快递企业陆续推出可循环利用的包装，我国现已经颁布各种政策来规范废塑料回收的各种问题。但塑料包装材料的再生利用作为一个过程复杂、涉及面广的系统工程，还需要秉承“政府主导、协会指导、企业主体、群众参与”的发展模式。未来再进行责任的细分，学习国外先进的经验，构建一个快递废塑料循环利用的体系，使得快递塑料包装废弃物可以得到充分有效的利用，形成从“资源—产品—废弃物—再生资源”的闭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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