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韦证执导的喜剧《爱情公寓》从一播出就受到观众朋友尤其是年轻人的一致追捧,该剧通过展现几位演员的爱情、事业等塑造了性格迥异的年轻人.特别是第三部让我记忆深刻,其中台词更是令人拍案叫绝.本文尝试着从 Grice的合作原则分析其产生的幽默效果以及塑造的人物性格的效果.
1.合作原则
会话是人们传递信息和交流感情的重要手段,是交际中一种极为普遍的形式.日常生活中的会话并不是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循的.它总会伴有一定的目的,具有一定的意图.
许多学者从不同的视角和领域对会话的运行机制进行了研究,其中影响最大的是美国哲学家格莱斯(H.P.Grice)提出的合作原则.他在《逻辑与社会》中认为:在所有语言交际活动中为了达到特定的目标,说话人和听话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默契,一种双方都应该遵守的原则他称这种原则为会话的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简称 CP).也就是说,在特定的语境中,每一个交谈参与者在整个交谈过程中所说的话语符合这一次交谈的目标或方向,即符合当时的语境.
交谈者持续地进行有意义的语言交际的前提是言语双方都有相互合作求得交际成功的愿望.言语交际的双方都能互相理解,互相配合,都遵守合作原则,并"根据双方会话的目的或交流的方向,最一定语境下提供会话所需的话语信息.
格莱斯的合作原则包含四大准则:
1.1 数量准则(quantity maxim):基本意义就是使自己所说的话达到(交谈的现时目的)所要求的详尽程度,况且也不能使自己所说的话比所要求的更详尽.
1.2.质量准则(quality maxim):所谓"质"无怪乎就是即不要说自己认为是不真实的话,也不要说自己缺乏足够证据的话.
1.3 关联准则(relation maxim)关联就是有联系,也就是所说的话要紧密联系.
1.4 方式准则(manner maxim)方式准则是说话时所采用的方式,在交流时我们不仅要避免使用晦涩的词语而且所说的话要避免产生歧义.说的话还要简洁,有条理.
格莱斯认为,若人们在交谈中严格遵守这四大准则,则可以进行效率最高,最合理的交际,是合乎形式逻辑之理的交际.但实际上,说话人处于自身的意图或需要,并不总是直截了当的表达,而是故意违反这些准则,达到幽默或委婉的效果,那听话人则需要结合语境和对语言内在规律的知识来推断说话人的言外之意.对这些规则的违反产生了会话含义,达到了幽默的效果.
2.合作原则与《爱情公寓 3》幽默效果分析
剧中曾小贤,胡一菲,关谷,悠悠,美嘉,子乔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他们的对话也让大家时不时地捧腹大笑,为什么会达到这样一种效果呢?合作原则的违反又与其有何联系呢?这些对话又是否会对其中的人物性格塑造产生影响呢?大家可以从剧中的一些对话看出些许端倪:
2.1 违反数量与质量原则产生的幽默效果
酒保:你男朋友挺帅啊,怎么认识的?
悠悠:一切都源于五年前的一场沉船事故.那天大雾茫茫,我乘坐黑珍珠号油轮行驶在冰山密布的加勒比海上突然关谷出现在我面前 谁知道他说 You jump Ijump 就这样,他用仅剩的右臂把我从雷峰塔里抱出来了.
关谷上悠悠:这是我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到的?(转向关谷)关谷:从五年前的加勒比海盗就到了.(满脸不开心)酒保:这是你男朋友啊,不是关谷:要不要我拆下来给你看看.
分析:这是第一集酒保关谷悠悠在酒吧里的对话,综合了数量与质量原则的违反.当酒保问悠悠怎么认识这么帅的男朋友时,通常情况下悠悠只需要告诉说酒保何时何地通过什么方式认识的就好.正如 Grices 的数量原则所说"能达到交流的目的就好,不能使自己所说的话比所要求的更详尽",可是悠悠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话,这就严重违反了数的原则.再来看这些话的可信度,众所周知:"黑珍珠"是一艘海盗船,以现在的状况她怎么可能会乘坐呢?"加勒比海"属于热带气候,又怎么会"冰山密布"呢?"You jumpI jump"是《泰坦尼克号》中 Jack 和 Rose 的经典对话,仅剩的右臂是射雕英雄传中杨过的特征,况且因民间故事千年蛇妖白素贞被压于此而世界闻名的雷峰塔还在杭州,加勒比海距离雷峰塔何止数千里,无论时间还是空间都不能对号入座.关谷的出现更是掀起了高潮,看着关谷完好无损的右臂,酒保有些疑惑.关谷只能自嘲地说要不要拆下胳膊给大家看看.之后关谷也说"可是你说的不是真的"那么这就在质这个原则上就说不通了,悠悠明明知道自己说的都不是真的,可是为了找到浪漫的感觉,她编造了一个英雄救美的爱情故事.由此可以看出悠悠是个喜欢做梦的单纯女孩子.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无所不能,是高帅富的代名词,这样本也无可厚非,可是她忽略了关谷是日本人这个事实.日本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呆板、无趣,悠悠的理解在数量上却也是不足.再来说关谷,虽然对女朋友杜撰的故事很不开心,可是为了在人前维护悠悠的面子,也算是忍着怒火周旋.可以看出关谷很关心爱护悠悠.而最后酒保也应该知道这故事的可信度有多少.读完让人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也达到了让人忍俊不禁的效果.
2.2 违反关系原则产生的幽默效果
还有这一段:久别重逢的美嘉带回的男朋友艾派德,公寓成员一致认为是关谷和子乔的合体.由此引发了胡一菲和曾小贤的秘密讨论:
胡一菲:你想她为什么把艾派德带回来?
曾小贤:因为爱疯卖完了.
这里有个背景,美嘉以前喜欢子乔和关谷,后来和子乔分手离开了爱情公寓.艾派德有着子乔的硬件(外貌)有着关谷的软件(语言),胡一菲这样问的意思无非就是美嘉如果不喜欢子乔和关谷,为什么还要找具备两者特质的男朋友?这个问题让曾小贤不知如何回答.同时,Ipad、 Iphone是苹果公司的电子产品,分属平板电脑,智能手机这两个系列,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代名词,一上市就遭到了大家的别是年轻人的疯抢.艾派德,爱疯分别是其中文发音.
艾派德是美嘉新男友的人名,当胡一菲的问题曾小贤也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他用了一个与这人名毫无关联的艾疯来代替,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在讨论电子产品,等到回过神来就为编剧机智幽默的语言而竖起大拇指.由此可见两者虽然违反了 Grice 的关联原则,可是却达到了幽默的效果,让人啧啧称奇.这既回答了胡的问题又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从而也可以看出曾小贤的机智聪明,以及时刻关注身边最新动态的性格特点.
2.3 违反方式原则产生的幽默效果
包括至于方式准则的违背,曾小贤在欢迎一菲妈妈来爱情公寓为其洗尘时口不择言"今天中午我们可以共进晚餐,我买了新鲜的猪肉".很明显这句台词毫无逻辑可循,中午怎么可能共进晚餐呢?就连三岁孩童也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更何况是全国观众,因此就达到了很好的幽默效果.大家都知道曾小贤暗恋胡一菲,他想在胡妈妈来时好好表现,以赢得好感.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却舌头打结了,这种紧张更能说明想要赢得好感之心迫切,也可以看出曾小贤的可爱之处.方式原则有四条内容,避免晦涩的词语;避免歧义;说话要简要(避免赘述);说话要有条理,虽然只是违反了其中的一条,已经令人忍俊不禁了,不禁让人暗暗佩服编剧的水平.
3.结语
剧中违反了合作原则的台词比比皆是,这里就不再一一列举了.但是可以看出:
在情景喜剧中许多许多幽默效果都来自于会话合作原则的违背,格赖斯的合作原则是话语交际的普遍原则之一,但其各个准则在话语交际中并不是都得到遵从的.以上提到的《爱情公寓 3》中话语交际的幽默对话告诉我们"人们常常由于特别的原因而故意违反合作原则的各个准则产生语言的幽默效果"本文只是用合作原则的违背对这些会话简单地进行了分析,以期望更深刻地理解喜剧幽默的独特语言现象,并有助于提高大家赏析影视作品的能力.
[参考文献]
[1] 胡壮麟. 语言学教程[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2] 刘润清. 新编语言学[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2.
[3] 张莉. 认知语境与话语理解[J]. 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7,(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