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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氏作品《忽必烈汗》语义、意向和形式矛盾

来源:学术堂 作者:王老师
发布于:2014-06-11 共5954字
论文摘要

  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SamuelTaylorCole-ridge,1772-1834。以下简称“柯氏”)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中的杰出代表,其诗作诗意十足,意象丰富,并具有超自然的神秘主义倾向,奠定了他在诗坛的重要地位。《忽必烈汗》(“KublaKhan”,1816)作为柯氏最脍炙人口的梦幻诗之一,一直以来因其内容跳跃、怪诞且捉摸不定而备受争议,对该诗的解读在文学界也莫衷一是。曾有大批学者和塞林格(L.G.Salingar)一样,认为“《忽必烈汗》根本不是一首‘诗’,而是一个‘片段’,一件‘心理上的奇异之作’。”然而,随着对柯氏诗歌探讨的深入,其诗歌的思想价值、哲学深度等均不断得到学者们的关注与认同。
  
  《忽必烈汗》一诗的副标题为“梦中的一个幻影,一个片段”(“or,aVisioninaDream.AFrag-ment”)。据诗人所述,全诗是诗人在其吸食鸦片后对梦中情景的描述,原有二三百行,但因写到目前片段时被人唤走,回来后其余诗句全都消失在记忆之中。然而,虽然该诗只是残篇,但美妙绝伦,柯氏以其丰富的想象力为西方读者展示了一幅富有浓郁东方色彩的神奇画面。全文看似语义断裂、不连贯,结构松散,意象突兀,令人费解,但细细品来,会发现诗人运用其丰富的想象力,在整体结构和部分细节上注意弥合这一断裂,使该诗断中有合,整合化一,成为柯氏浪漫主义诗歌中的一大特色。
  
  1 语义的断裂与弥合
  
  全诗分为三节,每节之间的内容看似互不相关,但实际上又环环相扣。第一节中,诗人着力描绘了东方国度的强盛与繁荣,这里有富丽堂皇的“逍遥宫”(pleasure-dome),这里疆土辽阔(twicefivemilesoffertileground),树木成荫(herewereforestsancientasthehills,/Enfoldingsunnyspotsofgreenery),还有圣河阿尔弗奔流而过(WhereAlph,thesacredriv-er,ran/Throughcavernsmeasurelesstoman),一派气势磅礴的景象。第二节中,诗人不再描绘忽必烈汗及其宫殿,而是着力描述了圣河的起源及其特点,绘声绘色、栩栩如生。这与第一节中磅礴的气势略有不同,我们看到的是“深沉而奇异的巨壑”(deepromanticchasm)以及女子在月色下哭泣的场景(Ase’erbeneathawaningmoonwashaunted/Bywomanwailingforherdemon-lover!)。这里出现了第一次大的语义断裂:第一节对忽必烈汗堂皇的逍遥宫的描述与第二节有何关联呢?
  
  诗的第三至五行(WhereAlph,thesacredriver,ran/Throughcavernsmeasurelesstoman/Downtoasunlesssea)描绘了圣河流经逍遥宫,穿过深不可测的洞穴,最后奔向不见日光、阴沉深邃的大海的壮阔景象。这几句,通过“through”和“down”体现了阿尔弗圣河蜿蜒盘旋、一泻千里的动态美,“measureless”一词也通过点出圣河的延绵不绝来暗指忽必烈王朝的疆土之广。然而“sunless”一词则从另一个侧面暗示了忽必烈王朝未来终将走向灭亡的命运。这些都为第二小节的“巨壑”以及圣河的起源的描述作了很好的铺垫。第二节开始,诗人一句“Butoh!”把视角从逍遥宫转向了一个神秘的世界里,从和谐走向不和谐,从整合化一走向变化多端。这里怪石嶙峋、犬牙交错,还不时传出女子的哭声,似乎与第一节的描述相去甚远。然而后半部分,诗人又一次把逍遥宫与圣河联系起来(Theshadowofthedomeofpleas-ure/Floatedmidwayonthewaves),与上一节相呼应,弥合了语义上的这一断裂。在诗的第一节中,圣河流经了逍遥宫,见证了这里的兴衰。在第二节,圣河水中晃动的是逍遥宫的倒影,记录了忽必烈王朝的历史,也正是这一圣河流淌的声音,让忽必烈汗听到了战争的凶兆和王权覆灭的命运!
  
  第三节,诗人笔锋一转,描绘了一位阿比西尼亚少女抚琴吟唱的情景。诗人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征服,决心也用高朗而又悠长的音乐在空中修建一座宫殿。这里又一次出现了语义上的重大断裂:阿比西尼亚少女、空中宫殿与前文的逍遥宫、圣河之间又是何种关系呢?大多数评论家注意到了该阿比西尼亚少女饮用乐园里的露水和乳泉,让人联想起《伊安篇》中关于诗歌创作的论述:“飞到诗神的园里,从流蜜的泉源吸取精英,来酿成他们的诗歌。”但是对于这一诗节与前文的语义断裂鲜有较具说服力的解释。
  
  顾子欣先生在其译作的注解中这样说道:“诗中描写的阿比西尼亚少女和一位充满灵感的诗人,与忽必烈均无关系,但却增添了全诗的浪漫情调。”
  
  既然内容上没有联系,却又如何增添其浪漫情调的呢?纵观全诗,我们或许可以从柯氏的文学和政治思想中得到答案。《忽必烈汗》创作于1797年,是法国大革命高潮过后的余温时期,同时又是具有浪漫主义宣言之称的《抒情歌谣集》(LyricalBallads,1798)的酝酿和创作时期。柯氏早年热衷于法国大革命,但法国大革命之后的动荡局势使其在政治上趋向保守。出于对现实社会的不满,他提出了建立“平等邦”(Pantisocracy)的设想,希望人人平等、社会和谐,反对封建专制,但终因响应者寥寥无几最后化为泡影。在现实与理想中受挫的柯氏,转而投向诗歌创作。诗中第三节对空中殿堂的描绘正是诗人的美好艺术幻想的写照。《忽必烈汗》中的圣河见证了逍遥宫的繁华与最后被摧毁的命运,象征了在自然规律和历史潮流面前人类社会现实生活的异化和人类文化的断裂。可是,柯氏无力挽救这个社会,他只能回归诗歌,回归艺术,在这块自由而纯净的土地上开辟自己新的“平等邦”。诗人亟需汲取空中乐园中的露水和乳泉,赋予其灵感,创作更多的诗歌,因为只有在艺术中才能重新找到自己失去的自由,才能实现人性的解放。可见,诗的第一节描写太平盛世,第二节则借助圣河暗指在革命的洪流之中封建王朝终将灭亡的命运,第三节统领全诗,认为回归艺术,在诗歌中寻找灵感和美好世界才是最好的出路,才能真正使一切归于和谐。至此,全诗在思想内容上得到统一。
  
  诗人在莺声燕语、琴声悠扬之中构筑起自己完美的空中殿堂,这是他在失望的现实之中构建浪漫式理想图景的尝试。然而,这似乎也只能是愿景而已,因为这首诗,这一自己一直孜孜以求的美好艺术,到头来也只是一“残篇”!更何况该诗是在柯氏吸食鸦片之后的梦境回忆,只能出现在飘渺虚无的梦幻之中。最后记录下来的只有这个片段,其余部分虽然他竭力回忆———这是他对理想的执著———却也终究消失在脑海中,再也回不来了。冥冥之中,作者也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矛盾情感。
  
  2 意象的突兀诡异与整合化一
  
  该诗题为《忽必烈汗》,可是全文并没有着力渲染忽必烈汗的丰功伟绩,而是借助这一中国题材,发挥其丰富的想象力,直抒胸臆。由于该诗是诗人在吸食鸦片后所构思的,诗中的意象均来自诗人的无意识深处,因此全诗出现了上都逍遥宫、圣河阿尔弗(Alph)、怪诞的深壑(deepromanticchasm)、夜色中哭泣的女子、冰雹洞窟、抚琴吟唱的阿比西尼亚少女(Abyssinianmaid)、空中殿堂(domeinair)等似乎不相关联的意象,初读觉得突兀诡异,颇具断裂感,但仔细分析发现,他们之间又可整合化一,一脉相承,共同表达了诗人的文学和政治思想。《世界名诗鉴赏辞典》认为,该诗“表现出极端的无序、混乱、荒诞、神秘,诗的发展顺序或跳跃、或重叠,诗的形象或夸张、或变形……如此种种,全是超自然的想象力驱策的结果,虽然缺乏逻辑,却能令人感到诗人用心理和情调上的完整性去让读者惊异的才能。”
  
  首先,当逍遥宫繁华落尽,寂寞成殇,宫中的女子便只能伴着朦胧的残月之光独自抽泣,声音在巨壑之间回响。虽然诗中只点明似乎是从那怪诞的深壑传来女子的哭声,但是诗人的用意不点自明。那表面繁华、壮丽的逍遥宫,虽然流水潺潺,花香扑鼻,绿树成荫,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生活极度空虚的“深壑”,一切毫无意义,被诗人称之为“野蛮的地方”(Asavageplace)。而那位哭泣的女子,则是封建制度下王权的牺牲品。“深壑”与“残月”的这种极具断裂感的意象,更衬托了封建王朝的腐败和最终走向灭亡的命运。
  
  其次,阿尔弗圣河流经逍遥宫,见证了忽必烈王朝的盛衰。圣河与逍遥宫这两个看似不相关的意象,实际上寓意深刻且紧密相连。气势磅礴、雄伟壮丽的逍遥宫,是忽必烈汗丰功伟绩的一大象征,是封建制度下人造的“天堂”;而圣河源自怪石嶙峋、犬牙交错的深壑,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它。圣河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历史。它从深不可测的巨壑之中流出,蜿蜒盘旋,经过了逍遥宫,最后流入不见日光的大海,从原始走向未来。圣河见证了忽必烈王朝的历史。专制蛮横的东方王朝,花费了大量财力和人力修建逍遥宫,但在这人造的“天堂”里,实际上人人内心空虚,它就像阳光下的冰雪宫殿,最终都将化为乌有!诗人以丰富的想象力构建东方神奇国度阴暗的一面,暗讽当时社会的黑暗和封建制度的没落。
  
  此外,圣河也成为前两节诗的线索,它流经的地方,既有看似和谐美好的逍遥宫,又有深不可测的巨壑;既有阳光普照、绿树成荫、繁花锦簇的美丽世界,又有不见日光、阴森冰冷的黑暗世界;既有和平美好的太平盛世,也有战火纷飞、流离失所的战争场景。
  
  面对这一切,诗人选择的是回归艺术,回归本真,构建自己的艺术殿堂。这座艺术殿堂与逍遥宫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河边;一个是对艺术的精神追求,一个是对权力、富贵的物质追求;一个让诗人走向成熟的艺术天堂,一个却让东方王国最终走向衰落。可见,这些意象虽然略显突兀,但并非孤立无关,相反,它们一脉相承,表达了诗人对艺术美的追求和对封建制度的鞭笞。
  
  柯勒律治在其《文学传记》(BiographiaLiterar-ia,1817)中写道:“最理想的完美诗人能使人的全部灵魂活跃起来,使各种才能互相制约,然而又发挥其各自的价值与作用。他到处散发着一种和谐一致的情调和精神,促使各物混合并进而溶化为一,所依靠的则是一种善于综合的神奇力量。”
  
  柯氏所说的这种“善于综合的神奇力量”就是想象力。他强调诗歌创作中运用想象力尽情驰骋,营构丰富的意象,这些意象之间相互协调,最终构成一个“优美而机智的整体”(onegracefulandintelligentwhole)。在《忽必烈汗》这首诗中,柯氏可谓是把这种精神发挥到了极致,他运用丰富的想象力把众多看似不协调、不相关、相互断裂的意象有机联系在一起,整合化一,最终表达了自己的文学和政治主张。
  
  3 形式的断裂与和谐
  
  形式与内容,一直是文学研究的两大要素,二者的辩证关系也一直是文学界探讨的焦点。一般认为,形式是内容的载体,内容决定了形式,但是形式也可以反作用于内容,影响内容。《忽必烈汗》就是一首在形式和内容上相得益彰、相辅相成的伟大诗作。
  
  形式上看,该诗最大的特征便是其节奏韵律的变换无定,这在很大程度上呼应了其梦境的神奇与变幻。第一节中,前四行诗句为四步抑扬格,描绘了忽必烈汗下旨修建富丽堂皇的逍遥宫的高贵和威严,以及圣河从深不可测的巨壑里流出与逍遥宫遥相呼应的景象。第五行则是三步扬抑格,与前文格律有断裂,但读来却有圣河一泻千里的磅礴气势以及先急后缓、绵延不绝的意境。余下六个诗行,诗人又回归抑扬格,第六、七行为四音步,八、九、十行则为五音步,节奏由快转慢,镜头由远景切换为近景,从静态的广袤领土的描述到动态的溪水潺潺、花香扑鼻的描绘,读者仿佛随着诗歌的韵律而感受到逍遥宫的多层次、全方位的美。
  
  从第二节开始,诗人以五步抑扬格为主,生动地描绘了圣河从巨壑中发源并蜿蜒盘旋最后流入大海的景象。抑扬格的使用,也使读者仿佛听到了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声。到了诗的后半部分,四音步则占据主导,节奏加快,语气越发强烈,讽刺了逍遥宫就像是阳光下的冰雪宫殿,终将化为乌有。
  
  第三节的格律则越发捉摸不定,忽而抑扬格,忽而扬抑格,忽而四音步,忽而五音步,这与这一节关于阿比西尼亚少女抚琴的梦幻情景相呼应,展现了其飘忽不定、突兀诡异、变换莫测的梦境。全诗没有固定的格律,句群与句群之间构成一种格律上的断裂,而且这种断裂的节奏越发明快,更有利于诗人情感与主题的宣泄。柯氏的这种不规则的格律,是对新古典主义规律诗歌的挑战,也是其浪漫主义诗风的体现。
  
  然而,为什么这样“断裂”的格律没有让读者感到杂乱无章,反而读来字句铿锵、朗朗上口、意韵无穷呢?首先,这首诗的格律与其内容是统一的,形式与内容的统一是这首诗读来没有杂乱之感的主要原因。除了在格律的运用上注意与梦境相呼应之外,诗人在遣词造句上也出神入化。比如诗中第五行的“through”和“down”两个词,描述了圣河流经岩洞最后归入汪洋海洋的情景,即为妙笔。“through”一词的/u:/音为长元音,有河水蜿蜒盘旋之感,加之/u:/音在意境上很好地仿拟了河水经过岩洞时的阴森之感,富有音乐性。“down”为单音词,但含有/au/音,发音时口腔较大,而该双元音发音较长,嘴形从大转小,使得该词读来无论从声音还是形象上似乎都有圣河一泻千里的恢弘气势。
  
  其次,诗人十分注重音韵上的和谐,这在很大程度上使这首诗极具音律美。我们选取诗歌第一节的前四行为例,这四行重读音节的元音分别为“/u/u/ //ei/e/?u/i://?/ei/i/?//?/e/i/”。可见,大部分诗行呈现出重读元音的对称美,特别是/?/音的反复出现,其较大的口形和较为铿锵有力的读音更从音韵上展示了逍遥宫的磅礴气势。
  
  此外,头韵(如KublaKhan,domedecree,riverran,measurelesstoman,sunlesssea等)、中韵(如pleasure与measureless等)、尾韵等的使用,使整首诗歌音乐感十足。第一节的韵脚为ABAABCCD-EDE,第二节为ABAABCCDDEEFFGHHGHHI-JKJKLL,而第三节则为ABCCBDEDEFGFFFGHHG。韵律有的对称整齐,构成对句,有些则跳跃性较强,使整首诗节奏上构成稳中有变,错落有致,构成一种异样的和谐美。
  
  4 结语
  
  柯勒律治在《文学传记》里这样说道:“什么是美的事物呢?什么是美呢?抽象地说,是许多种事物的统一,是不同事物的结合。”
  
  要理解事物的美,就要求我们调和每个艺术品内部和外部,有意识与无意识,弥合断裂,在断裂中寻求和谐美。纵观《忽必烈汗》全诗,从标题到诗句,从形式到内容,我们看到的是表面上诗节之间语义不连贯实则环环相扣,一脉相承;诗中意象丰富却略显突兀,实则和谐统一,互为一体;诗歌格律变换莫测,但是内容与形式相辅相成,音律和谐,音乐感十足。如此读来,柯氏在诗中尽情驰骋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从所谓的“断裂”中寻求语义、意象和形式上的和谐与统一,在“残篇”中构建起自己的理想王国,婉转而含蓄地表达了诗人的政治与文学思想,使该诗成为英国浪漫主义诗歌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全诗矛盾意蕴十足,亦真亦假,亦断亦合,成为一首名副其实的梦幻诗和朦胧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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