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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土著文学作品《猴滩》的去殖民化

来源:学术堂 作者:韩老师
发布于:2015-01-08 共4294字
论文摘要

  去殖民化,又称非殖民化,是指一个地方因外国殖民统治,造成政治与经济上的不平等关系,转而进行独立及自治的过程。

  狭义上它指殖民统治终结,殖民机构解散,被殖民者在政治上获得独立。但是政治的独立并不意味着其他方面的真正独立或平等。殖民主义会对被殖民者在政治、经济、社会、文化、语言以及家庭等方面产生长期而深远的影响。广义上的去殖民化是指在各方面摆脱殖民主义的影响,精神上的去殖民化就是其中一部分。“在大多数生活在后殖民地国家的人看来,精神的去殖民化是他们不断进行的对尊严、自尊、地方归属感和目的感的探寻的一部分。”

  在当今文学领域,对这方面的探索已经成为重要的主题之一。

  20 世纪 70 年代兴起的加拿大土着文学明显体现出这一主题。《猴滩》是这类文学作品的代表之一。作者伊丁·罗宾逊 1968 年出生在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省的一个印第安人保留地———卡提马特,这里生活着土着民族的一个分支———海斯拉族。《猴滩》是海斯拉族作家发表的第一部小说。小说于 2000 年出版,当年便获得两项加拿大最大的文学奖———吉勒文学奖和加拿大总督文学奖。该小说分别在英国、美国和德国等国家出版发行。伊丁·罗宾逊也成为加拿大文学界广为人知的土着作家。

  《猴滩》主要由两条线索组成: 19 岁的主人公丽萨刚从温哥华回到家乡不久,她的弟弟吉米在一次出海时失踪。丽萨乘船在海斯拉族现在和曾经的生活领地寻找弟弟的下落。

  另一条线索是,丽萨在寻找弟弟的途中回忆了所经之处的历史、自己的生活历程,以及家庭悲剧。两条线索并行展开,在结尾处融为一体,丽萨不但明白了弟弟的死因,更重要的是,她完成了对本民族历史和文化从无知到理解的重要转变,重新构建了自己的民族身份,这个过程也是丽萨在精神上去殖民化的过程。

  在小说开始部分,丽萨为读者指明故事的发生地———海斯拉族生活领地的地理方位,并且说明其家乡名字的由来:“找一张英属哥伦比亚地图。在道格拉斯岛的前端附近,你会看到卡提马特村庄,我的家就在村庄的尽头。”文中提到的地名本身就是殖民特征的体现。英属哥伦比亚由维多利亚女皇在 1858 年命名。道格拉斯海峡是为纪念殖民总督詹姆斯·道格拉斯( 1858 - 84) 而命名的。丽萨接着说道:“早在十九世纪,哈德逊湾的商人( 指白人) 用提姆思安人( 土着人的另一个分支) 做向导,商人问向导,‘那个村庄叫什么名字?’向导回答说: ‘噢,那是卡提马特村( Kitimaat) 。'

  此后,这个名字就被固定于官方记载上,卡提马特成了村庄的名字,尽管它其实应该被叫做海斯拉。”
  
  这些与殖民历史相关的地名暗示丽萨精神层面的被殖民状态,因为个体的身份认同往往与本民族所生活的地理方位密不可分,当这个地方连名字都由他者决定时,个体的身份将不再完整。一位土着诗人 kateri Damn 曾说道: “’我们是谁‘已经在如此大的程度上被他人建构和定义,以至于有时我们也不再知道自己是谁了。”

  因此,丽萨在故事开始时由大到小指明家乡的地理方位一方面揭示其家乡被殖民的历史,另一方面具有为家乡名字正名的象征意义,可以被视为丽萨在精神上去殖民化努力的开始。在以后的描述中,这种意味更加明显。比如,当丽萨经过一座山时,她首先用了海斯拉语来称呼它“Ga - bas'wa”,然后才补充出山的英文名字“Hawkesbury Is-land”。

  当丽萨置身于一个海峡中间时,她直接使用海斯拉语中海峡两边的地名,并以主人姿态解释地名的含义,只字未提殖民者所起的英文名字。这意味着丽萨的民族意识增强的同时在象征性地为其民族声索本来的土地。直接用本民族的语言使丽萨对这些地方产生归属感,成为丽萨在精神上去殖民化的一部分。Lee Maracle 认为: “当( 我们) 土着人写作时,我们是在声索我们的家园,世世代代的家园,是在找回我们自己。”

  土着作家 Anita Heiss 在她的一篇文章中写道: “土地是土着人民一切生活的基础。土地和人的关系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对于失去土地家园或远离本民族语言文化的土着人来说,探寻和勾勒祖辈生活过的地方对他们摆脱精神殖民和寻找族群归属感尤为重要。

  作品中另一个去殖民意识的体现就是大量口头传统的运用。口头传统是土着民族文化的重要特征,也是文化传承的重要途径。口头传统的主要形式是长辈对晚辈讲故事,把本民族的智慧和训诫以及家族的历史传给下一代。“土着民族的社会、文化、宗教和历史,大部分都是通过口头传统传递给家庭和群体的。……正是这种讲述故事,或者说是’口头‘技巧构成了显着的土着文学风格。”

  一位土着作家Joseph Bruchac 曾经说道: “故事从来都是我们土着民族文化的核心。故事把人民与他们的土地、社会和文化传承联系在了一起”。

  Neal Mcleod 表达了类似的观点: “当我们在聆听或讲述故事的时候,当我们听或听见我们自己的语言时,我们就有了尊严……我们的故事让我们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给了我们希望,也给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立足之地。”“当我们的文化和民族承受巨大压力的时候,故事和语言引导人们找回自己的身份。”

  《猴滩》中有大量情节体现了这种口头传统。这种传统运用在作品中所体现出来的去殖民化意识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丽萨重建自我认同。丽萨从母亲那里遗传了一种天赋。每当诸如有人即将死去这样的不幸事件发生之前,丽萨总会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小矮人来到她身边。小矮人是土着文化中所信仰的精神世界里的精灵。看到这种精灵的人是沟通现实世界和精神世界的桥梁,并且肩负向下一代传递信息和知识的责任。丽萨的母亲和外祖母都有这种能力。

  但是,丽萨的外祖母早已过世,其母亲接受了西式价值观,放弃了肩负的文化继承之责任,没有给予丽萨应有的引导。因此,尽管丽萨意识到小矮人出现的规律,她无法读懂它的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的含义,不能通过它和精神世界交流,这使丽萨懊丧不堪。在叔叔米克出事之前,丽萨再一次见到了小矮人: “他跳到我身后用一只冰凉潮湿的手抚摸我的肩膀。我转过身要扇他一个耳光。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悲伤。”

  当天,丽萨的叔叔在海边撒网时溺水而死。

  叔叔的死给丽萨造成巨大的精神创伤,丽萨失去了对自己生活的把控,开始逃学,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就是祖母。是祖母的故事让她明白了精灵的存在。祖母告诉她: “那些大树,最高最壮最老的,都有自己的精灵,就是长着红头发的小矮人。”

  祖母的话使丽萨第一次惊讶地认识到自己和祖母讲的故事竟然有着某种联系。丽萨开始有意识地探索自己和精神世界的联系途径,但依然找不到答案。不久后再次见到小矮人,丽萨说: “既然你阻止不了要发生的事,那你来还有什么用? 不要再来烦我了。”

  几天后,丽萨最爱的祖母死了。丽萨在极其悲痛之中想到了小矮人和自己的天赋:“我记得我本来能够挽救她的。要是我当初听从了自己的天赋,而不是忽视它。”从此,丽萨对自己的天赋以及她所肩负的责任不再怀疑和排斥,从精神层面找到了自我认同。而这一过程没有祖母的故事引导显然是不可能的。

  其次,祖母的讲述故事还培养了丽萨的文化认同感。丽萨是加拿大多元文化背景下典型的生活在两种文化之间的人。她从小接受英式教育,对本民族语言和文化产生距离感和陌生感。另一方面,因其种族背景,他们很难完全融入白人社会,也不可能完全接受白人的价值观。在这样的困境中,祖母通过讲述故事帮助丽萨重建本民族的文化认同。丽萨第一次见到本民族的祭祀习俗是和祖母在祖父的坟前祭奠他的生日。祖母向丽萨讲述祖父生前的故事并要求丽萨向祖父表达问候。丽萨对祖母的做法持怀疑态度,却没有意识到祖母祭奠亲人的方式从这一刻起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影响。在叔叔米克生日那天,丽萨带着弟弟,以及叔叔生前最喜欢抽的烟叶,录音机,和他喜欢的歌曲,来到坟前,按照祖母祭奠祖父的方式祭奠叔叔。这意味着丽萨已经接受本民族祭奠亲人的传统,也意味着丽萨在文化层面的回归。丽萨的文化回归还体现在她对故事中的野人的态度转变。丽萨小时候从父亲讲的故事中知道了野人,传说野人经常在猴滩出没。在丽萨的家族中有关于野人的故事。丽萨的父亲认为那只是传说,但丽萨的祖母相信真的有野人存在。土着人认为“与野人相遇往往会使住在海边和森林之中的北美土着人处于危险当中,然而亲历者会拥有以前不曾有的力量。”

  丽萨开始对野人传说不以为然。在弟弟吉米的央求之下,全家去猴滩寻找野人,在那里唯一与野人相遇的却是丽萨。当时丽萨的反应是: “我无法动弹。然后我听见自己大声尖叫。”

  丽萨与野人的初次邂逅令她恐惧,同时也暗示了丽萨将要面对的一切遭遇,以及丽萨在文化回归过程中野人的象征性引导作用。丽萨第二次看见野人是在她相继失去叔叔、祖母和好友之后。在参加好友的葬礼路上,丽萨看到同样的野人在她面前横过马路。丽萨此时的感觉和她第一次见到它已经不同: “当我驱车离开时,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安慰,因为我意识到这种神奇的东西还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种如遇故交般的转变说明丽萨接受了祖母的观点,相信了野人的存在。野人此时此刻已经成为一种民族文化符号,冥冥之中召唤着丽萨的回归。

  猴滩是丽萨寻找弟弟的终点,也是其摆脱精神殖民化的集中体现之处。在那里,丽萨运用自己的天赋成功地与精神世界进行交流。首先,丽萨听到了来自精神世界的声音: “丽萨,过来。听我们说。到树这边来。”

  在把自己的手划破,将血滴在树下之后,丽萨如愿看到了弟弟死亡的过程,也看到了死去的亲人,重新和他们团聚。亲人们用海斯拉语和她唱着歌告别。丽萨说道: “即使歌词是海斯拉语,我也能明白了。那是一首告别歌曲。”

  小说结尾处,丽萨躺在沙滩上: “我不再感觉寒冷……近了,非常近了,一个野人在嚎叫———非人非狼,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这吼叫声在山峦间回荡。我听到远处快艇的声音”此刻的丽萨已经完全沉浸在海斯拉族的精神世界里,内心拥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安宁与从容,在重新建立起自己与本民族的文化纽带之后,丽萨终于摆脱介于两种文化之间 那种没有尊严和归属感的自我迷失境地,以一种崭新的姿态面对未来。

  殖民主义的同化政策造成了被殖民者及其后代与本民族的文化传统链接的断裂,继而导致自我认同的断裂感。虽然殖民主义时代已经终结,但是加拿大土着民族至今依然长期受其影响。尤其土着民族的后代大多在英语环境下长大,对本民族的语言文化已经陌生。但是他们渐渐发现自己并不会真正被白人主流文化接纳,于是很多人开始寻根之旅。

  这个过程使他们重新认识本族文化和历史,理解当今问题的根源,在精神上去殖民化的同时重新建构自己的民族身份。加拿大土着文学作品的这种探索具有很大借鉴意义。在全球化的今天,国家间的交往和人口流动如此频繁,各种文化时刻在交融碰撞,其中强势文化不可避免地会给弱势文化造成冲击。在这样的语境之下如何自我定位已成为人们越来越关注的问题。保持或重建与本民族的文化纽带已成为当今处于多元文化背景下弱势或边缘群体重拾民族自豪感、摆脱精神殖民化以及构建民族文化身份的重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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