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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副词+是”的语法化、词汇化考察

来源:学术堂 作者:陈老师
发布于:2016-10-12 共6849字
  三 “程度副词+是”的语法化、词汇化考察
  
  (一)语法化、词汇化的相关性
  

  本文有关“程度副词+是”的理论研究是在充分描写这一形式个案(包括“最是”“甚是”“更是”“很是”)的历时演变基础上进行的,因此必然会涉及到“语法化”和“词汇化”这两个概念。为了便于下文进行叙述和描写,我们有必要先阐述一下这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
  
  目前语法化和词汇化已经成为国内外语言学界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学术界的研究成果颇为丰硕。但是不同学者由于不同的学术背景和研究角度,在某些方面仍存在一定的分歧,主要表现在对词汇化概念的阐释以及语法化、词汇化之间关系的看法上。
  
  1.语法化和词汇化的界定
  
  目前关于语法化的研究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理论系统,因此对其概念的界定也较为一致。我们主要采用沈家煊(1994)对语法化的界定:语言中意义实在的词转化为无实在意义、表语法功能的成分这样一种过程或现象,中国传统语言学称之为“实词虚化”.
  
  这一定义不仅指出了语法化的特点,同时也阐明了语法化的实质,即它是语言演变的一种现象。
  
  相对于语法化的研究,词汇化的研究起步晚而且受其自身特性的影响,学者们普遍认为词汇化在系统性上要比语法化弱一些,因此,词汇化的定义就显得纷繁复杂。对于词汇化,学界主要从共时层面和历时层面两个角度进行研究。共时层面词汇化研究的主要代表人物是 Talmy,她认为“词汇化是意义体现为外在的形式的过程,是某一(些)意义与某一(些)语素建立固定联系的过程”[2],即“用词来表达某个概念”(沈家煊,2004)。从历时层面出发,对词汇化的界定我们主要采用董秀芳(2002)的观点,她指出“词汇化指的是非词汇性的(non-lexical)成分变为词汇性的(lexical)成分或者词汇性较低的成分变为词汇性较高的成分。”
    
  从定义中我们不难看出词汇化的本质也与语言的演变过程有关。由于本文的研究内容所限,我们主要以历时层面的词汇化研究为主,暂不考虑共时层面涉及的词汇化现象。
  
  2.语法化和词汇化的联系
  
  随着语法化和词汇化研究进程的深入,学者对二者关系的讨论也逐渐增多。
  
  有的学者认为语法化过程和词汇化过程是互逆的,即一方演变的反方向则是另一方,例如 Kurylowicz(1965)将词汇化定义为跟语法化相反的演变过程;也有学者认为语法化和词汇化之间有包含和被包含的关系,如江蓝生(2000)、刘丹青(2005)等认为词汇化属于语法化研究的主要领域之一。其实仔细揣摩二者的内涵我们不难发现,语法化和词汇化分别是对语言演变过程中不同演变模式以及不同演变结果的概括。因此,从本质上讲二者具有某些一致性。尽管我们不否认语法化和词汇化的不同,但也无法做到使二者泾渭分明。因此我们更倾向于将语法化研究和词汇化研究结合起来,尤其是对汉语非句法结构历时演化进程的研究。
  
  正如王静(2010)所言:“语言的演变是双向的,既有语法化,又有词汇化,二者互有包含,互相补充,都要受到语言演变基本规律和条件的制约。语法化为语言提供功能性的标记成分等,使语法系统日益完善;词汇化为语言提供新词,使词汇系统不断丰富,而且词汇化过程中常常伴随着语法化。词汇化和语法化的研究应该纳入到整个语言演变的框架内进行,既要识别它们各自的特点,也要看到二者之间的联系,从而全面准确地认识和把握语言演变规律。”
  
  具体到本文的研究对象--“程度副词+是”历时演变的考察,一方面由于这一形式自身的特殊性,“程度副词+是”属于语言内部非句法结构层面的跨层演变;另一方面,这一形式历时演化阶段的不同性质与“是”的语法化进程密切相关,而且其自身的语法化过程也具有某些词汇化的特性。因此,在“程度副词+是”历时演变进程中既包含语法化现象也包含词汇化现象,二者错综复杂,交相叠加。为了表述的一致性,我们在行文过程中姑且将其统一标识为语法化/词汇化进程,有时亦称虚化。
  
  (二)“程度副词+是”的语法化/词汇化历程
  
  吴福祥认为“语法化过程涉及的并非单个词汇或语素而是包含特定词汇或语素的结构式。”
  
  通过对所搜集到的“程度副词+是”个案虚化进程中相关语料的考察,我们发现这一形式的语法化/词汇化虽有时间早晚、程度高低的区别,但是内部却包含了具有普遍性的演变路径。“程度副词+是”由于组成部分的特殊性,使得其形式和意义之间没有整齐的对应性,内部关系错综复杂。根据我们对“程度副词+是”不同虚化阶段的性质的分析,现以“是”的复线式虚化进程为基点,将这一形式的语法化/词汇化进程分为线性连用阶段和复合成词阶段并对此进行详细的阐述。
  
  1.“程度副词+是”的线性连用阶段
  
  处于线性连用阶段的“程度副词+是”中的程度副词和“是”并不发生直接的语法关系,二者只是句法结构表层形式的共现。
  
  程度副词虽然来源不同,但基本都经历了实词虚化阶段,最终产生了程度副词的稳定用法,这就为线性连用阶段“程度副词+是”的出现奠定了基础。“是”的语法化过程相对复杂,这对线性连用阶段的“程度副词+是”产生了重要影响。
  
  最初出现在程度副词之后的“是”大都是由复指代词虚化而来的判断动词。典型的判断句其谓语部分由“是+体词性成分”构成,并由此产生对主语的所属情况、性质以及特征的判定。判断句谓语的谓词性特征及其表意所隐含的潜在[+程度性]为程度副词的出现提供了典型的句法环境和语义条件,最终产生了线性连用阶段的“程度副词+是”.由于复指代词“是”的复线式演变路径,即复指代词“是”在演变为判断动词的同时,由于其自身用法的特殊性也促使其向具有强调作用的语法词“是”转变,这就直接导致了线性连用阶段的“程度副词+是”的另一种可能性,即程度副词和语法词“是”的共现。这种情况的出现并非偶然,主要是在程度副词和判断动词“是”经常性连用形成的结构槽的影响下产生的。“是”作为具有强调性语用功能的语法词,虽然其后所接成分一般不受限制,但由于受其前程度副词的制约,其后多为谓词性成分。
  
  2.“程度副词+是”的复合成词阶段
  
  复合成词阶段的“程度副词+是”经历了程度副词和“是”意义的融合,最终完成了其语法化/词汇化进程,成为了一个合成词。
  
  随着复指代词“是”的进一步虚化,其意义变得极其虚无,成为了一个只起强调作用的语法词,在句中仅相当于一个双音节的补充成分,与其前的程度副词构成一个标准的双音节音步。“是”在虚化的同时,其所在的句法环境也发生了改变,由原来的“是+NP”变为“是+VP/AP”,这为程度副词的出现提供了典型的句法环境。程度副词和“是”最终在程度副词作状语的句法挤压和频繁共现的推动作用下发生了意义融合,二者的分界被取消,经重新分析后成为了一个合成词。
  
  由上述分析可见,“程度副词+是”的语法化/词汇化历程是一个渐进的连续统,两个阶段的划分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这也是语法化/词汇化渐进性原则的充分体现。
  
  (三)“程度副词+是”个案的语法化/词汇化进程
  
  下文将对“程度副词+是”的个案“最是”“甚是”“更是”“很是”的虚化过程逐一进行分析。
  
  1.“最是”的语法化/词汇化进程
  
  “最”在《说文解字》的《说文· 冃部》:“最,犯而取也。从冃,从取。”
  
  由此可见其程度副词的用法并非本义用法。王力曾指出:“‘最’字,在古代也是由形容词用为末品的。《汉书·宣帝纪》‘课殿最以闻',这种’最‘字就是纯粹的形容词,而且这里用为首品。不过,’最‘字用为末品也是很早的,例如《史记·萧相国世家》:’高祖以萧何功最盛。‘后代’最‘字专用于末品,就变了副词了。”
  
  随着“最”的程度副词用法渐趋普遍化,其主要在句中用作状语。例如:
  
  (1)然大怕见历知适,逡循固让,委身吴粤,权变所设,不计常法,致位王季,以崇圣嗣,卒有天下,子孙承业,七八百载,功冠三王,道德最。备,是以尊号追及太王。(班固《汉书·外戚传第六十七下》)

    (2)少时观其人,可为若善也,言若忠信,至老念用,其所为反最。
  
  恶邪,是纯为伪佞不忠信之人行也。(于吉《太平经·敬事神十五年太平诀第一百四十》)发展成熟的程度副词“最”的用法不断扩大,不仅能修饰典型的谓词性成分,而且能出现在较为特殊的谓词性成分--由“是+体词性成分”构成的具有陈述性的谓语部分前面,这就直接导致“最是”线性连用情况的出现。通过语料检索发现“最是”线性连用大致出现在六朝时期,例如:
  
  (3)既非下走所识,加或漫灭,尤难分明,公私交乱,争讼必起,此最是其深疑者也。(沈约《宋书·何尚之传》)

    (4)《易》云,上古穴居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蔽风两,盖取诸《大壮》。璇堂自是素,故曰白贲,最是上爻也。此堂世异矣。(谢灵运《山居赋》)以上例句中的“最”和“是”都属于线性连用[1],二者不发生直接句法关系,“最”修饰其后整个具有陈述性的谓语部分“是+NP”.受复指代词“是”的复线式演变路径的影响,大约在唐代出现了“最”和语法词“是”的共现。例如:
  
  (5)虚沾一百年,八十最是老。逢头捉将去,无老亦无小。(王梵志《王梵志诗集》)

    (6)复次佛出于世最是希有。虽是女人诸重结使犹得解脱。我昔曾闻。佛之姨母瞿昙弥比丘尼。(后秦龟兹三藏鸠摩罗什译《大庄严论经》)以上例句中的“是”在复指代词的语用基础上进一步虚化为语法词,有的甚至在此基础上产生了焦点标记词的用法,二者的区别微乎其微,这里我们不对此作深入分析。语法词“是”不是句法的必有成分,只起强调的作用。因此“是”的存在与否不会对整个句子的合法性产生影响,这也是语法词“是”与判断动词“是”的重要区别。“最是”线性连用的频繁共现以及“是”和其后被强调成分句法语义的松散性,更加驱使“最”和“是”的进一步结合,二者最终经重新分析后成为了一个具有评注性语用功能的程度副词。例如:
  
  (7)曰:“最是孟子说得数句好,曰:’生斯世也,为斯世也,善斯可矣。‘此是乡原本情。”(朱熹《朱子语类》)

    (8)如此说来,九华剑法原本最是上乘,只不过没有觅到良材罢了。(陈毅聪《新游侠列传》)例句(7)中的“最是”处于线性连用阶段到复合成词阶段的过渡期,复合词化的倾向较为明显。(8)中的“最是”已经成为了带有评注化的程度副词,修饰其后的谓词性成分“上乘”.
  
  由此可见,“最是”到了明清时期其语法化/词汇化进程结束,最终成为了一个合成词。只不过由于“是”作为判断动词的用法较为常见,因此“最是”线性连用的现象依然存在。
  
  2.“甚是”的语法化/词汇化进程
  
  “甚”在《说文·甘部》:“尤安乐也,从甘从匹耦也。”据李杰群的《“甚”的词性演变》一文表明,“甚”在先秦两汉时仍为形容词,直到魏晋南北朝时才发展为程度副词。例如:
  
  (1)从此东南行减八十由延。经历诸寺甚。多僧众万数。(法显《法显传》)
  
  (2)取柑剖之,内皆有肉,其味甚。甜。(罗贯中《三国演义》)从现有语料来看,“甚”用作程度副词的时间要晚于“最”,但是“甚是”与“最是”相比,二者出现的时间几乎相当,大致都在六朝时期。例如:
  
  (3)(长安)城中诸寺七月十五日供养,作花蜡、花饼、假花果树等各竞奇妙。常例皆于佛殿前铺设供养。倾城巡寺随喜,甚是盛会[ 1].今年诸寺铺设供养胜于常年。(竺法护译《佛说盂兰盆经》)

    (4)帖云:“卢八仓曹足下,叙本甚是佳制耳。”(留元刚《忠义堂帖》)例句中“盛”和“佳”的[+量度义]、[+性状化]语义特征为“甚”的出现提供了语义基础,但“甚”和“是”只是线性连用,并不发生直接句法关系。
随着“是”的进一步虚化及其所在句法环境的改变,使得“甚是”的结合度不断提高,二者最终整合为一个词。例如:
  
  (5)而且仔细看去,象高兴似地抬右脚叩击地面,用多少变细的鼻子抚摸饲养员的背后。那光景甚是不可思议。(村上春树《象的失踪》)(6)施耀副市长指着伸展在眼帘下的白石长堤说:“过去厦门是个四面环海之岛,交通甚是不便。现在这座横跨海上的十里长堤,是在前线对敌斗争最紧张的时候军民合力建起来的。”(《福建日报》)以上例句中“是”后多为谓词性成分,这就进一步减弱了“是”表判断的作用,更多的体现了其强调意义。随着“甚是”使用频率的不断提高,二者最终复合成词。
  
  3.“更是”的语法化/词汇化进程
  
  “更”,最初是个表示“改变”义的实义动词,在《说文·攴部》:“更,改也。从攴,丙声。”在此实义动词的基础上,“更”经历了缓慢的发展演变,产生了多种副词用法,如频率副词、情状副词、程度副词、语气副词等,成为了一个表义丰富、功能多样的虚词。在这几种用法中程度副词的用法最为普遍,例如:
  
  (1)深固难徙,更。壹专兮。(《楚辞·九章·橘颂》)
  
  (2)与之即无地以给之,不与,则弃前功而后更。受其祸。(《战国策·韩策一》)以上例句中“更”表程度的用法主要是在频率副词用法的基础上产生,且这一用法一直沿用到现在。从目前搜集到的语料来看,“更是”线性连用的情况大致出现于魏晋南北朝之后。例如:
  
  (3)当头锅成盐时,二锅只是浓汁,三锅更是水淡,尾锅无论设置多少,只能藉火尾热力,微微蒸发一部分水,待头二锅成盐后移入煎盐。(长璩《华阳国志卷·巴志》)(4)如是中行后行郎中。仍更转前行一周年。即与正除。如更是卑官知诰。(王溥《唐会要·卷五十五》)以上例句中的“更是”都是程度副词“更”和判断动词“是”的线性连用。(3)中的“更是”和前一分句中的“只是”形成对照,“只”对判断的范围进行限定,而“更”则对判断的程度加以修饰,指出第三锅盐水与前两锅相比淡的程度之高。
  
  (4)中的“官知诰”因前加修饰语“卑”,因此具有了[+程度性]语义特征,能够受“更”修饰。在“更”和判断动词“是”形成的结构槽的推动作用下,语法词“是”更易于与“更”发生意义融合,使得“更是”进入了复合成词阶段。例如:
  
  (5)其下又云:“《张骞传》云于大夏见之,出身毒国。……越嶲,则古身毒也。”更是荒谬之极。(长璩《华阳国志校补图注·卷四》)(6)譬如个灯笼安四个柱,这柱已是碍了明。若更剔去得,岂不更是明亮!(朱熹《朱子语类》)单从词汇意义来看,以上例句中的“更是”都可以用“更”、“更加”替换,如(7)中的“更是荒谬之极”就相当于“更荒谬之极”.从语用层面来看,“更是”的用法比“更”丰富,“更是”不仅可以对程度的量级进行修饰限定,还可以体现说话者的主观意愿性,如(8)中的“更是明亮”则不仅体现了剔去这根柱与保留这根柱对亮度产生的影响,同时也蕴含了说话者的主观倾向性看法。
  
  4.“很是”的语法化/词汇化进程
  
  许慎《说文解字》曰:“很,不听从也,一曰行难也,一曰盭也,从彳艮声。”“很”最初是一个形容词,直到元代才虚化为一个程度副词。
  
  对于“很是”的语法化/词汇化历程,我们通过分析相关语料可知其晚于其他“程度副词+是”结构个案的虚化进程,这与“很”的程度副词用法产生较晚有密切关系。“很”的程度副词用法在元代初露端倪,于清代日渐兴盛,因此“很是”的线性连用现象也产生于这一时期。例如:
  
  (1)这个店的东家,原本是龙游县的三班总头杨国栋。在本地很是人物,无人不知。(郭小亭《济公全传》)

    (2)寂笑道:“唐公!你为什么这般胆小?收纳一两个宫人,很是小事,就是那隋室江山,亦可唾手取得。”(蔡东藩《唐史演义》)以上例句中的“很”和“是”仅是线性序列紧邻,如“很是人物”“很是小事”中都是“是”和其后的名词性成分“人物”“小事”构成谓语,整体受“很”的修饰,这在一定程度上为“很是”的语法化/词汇化奠定了基础。
  
  程度副词的典型用法是修饰具有[+程度性]语义特征的谓词性成分,但是随着名词性成分在特殊句法结构中的谓词化倾向,具有广义[+程度性]语义特征的名词性成分也能受程度副词修饰,形成副名组合。因此,对于“很是”来讲,其后不仅可以接具有[+性状义][+度量义]语义特征的 AP/VP,也可以出现能够谓词化并具有[+程度性]语义特征的 NP,这时的“是”意义已经发生虚化,与“很”的粘合度较高,这就使得“很是”兼具线性连用阶段的性质并同时进入了复合成词阶段。例如:
  
  (3)而且那工作十分精细,也不知他是雕的还是铸的,是杏仁般大的一个弥勒佛象,须眉毕现的,很。是。可爱。 (吴趼人《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4)车过西乌旗(县)白音郭勒苏木(乡),我们随意走进一位牧民家中,屋里粉白的墙壁,瓷砖地面,各种家具很是“现代”,电视机正播映着《美丽的祖国》。(《人民日报》)(5)吴沛说:“我瞧那位朋友,很是朋友,他和咱这里谁家有亲?为何常在这里住着呢?”(《施工案》)例(3)中的“可爱”是典型的性质形容词,因此这里的“是”意义已经发生虚化,与“很”的粘合度高。例(4)(5)中的“很是”后接名词性成分,但是二者在语义蕴含上有区别。(4)中的“现代”一词词义本身蕴含独特的、可量化的性质,通过受“很是”修饰,这种潜在的语义特性被激活并外显,获得了谓词性表性状义的特性。(5)中的“很是朋友”既可以理解为“很/是朋友”,指符合主观认定的朋友标准的程度评价义;也可以理解为“很是/朋友”,这是一个副名组合。“朋友”通过语境赋予其[+典型性]、[+量度义]、[+性状化]的语义特性,“很是”将“朋友”谓词化、性状化,使得“朋友”具有了充当谓语的功能。同时由于汉语缺乏形态变化从而使得谓词化了的体词无需标记,这就为“很是/朋友”的实现提供了现实可能性。结合语境分析,将“很是/朋友”看作副名组合更恰当。这些都为我们将“很是”分析为一个词提供了句法语义条件。
  
  随着“很是”使用频率的提高以及“是”的进一步语法化,“很是”的意义发生了融合,“是”成为了词内成分,二者之间的分界取消,成为了一个典型的。
  
  (四)小结
  
  通过对“程度副词+是”个案“最是”“甚是”“更是”“很是”的语法化/词汇化进程的描写,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将“程度副词+是”的虚化历程归纳为以下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程度副词和“是”的线性连用阶段,第二阶段是程度副词和“是”的复合成词阶段。基于“是”的复线式演变路径,线性连用阶段的“程度副词+是”也有两种情形:程度副词和判断动词“是”的线性连用;程度副词和语法词“是”的线性连用。就虚化进程中两个阶段的分界而言,大都具有一定的模糊性。绝大多数“程度副词+是”虚化的两个阶段都存在互相叠加,交错进行的现象。我们可以将“程度副词+是”的虚化过程用下图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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