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后,随着日资企业对华投资力度加大,一方面,国内日语专业也越办越多,毕业生人数与日俱增;而另一方面,表达能力强、善于沟通的国际化复合型日语专业人才业已成为国内日企招收员工的新标准。日语专业的毕业生已经不再像十几年前那样容易就业了,口语表达流利正成为用人单位招聘启事的重要一条。可是,目前大多数日语专业毕业生的会话能力依然停留在较低级的阶段。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与日语专业初级会话教材的不足和替代教材的不够专业有着密切的关系。本文主要对目前经常使用的初级日语专业教材进行分析,研究这些教材在会话方面的问题并提出一定的对策建议。
1、 日语专业初级阶段会话教材数量稀少
目前在市面上,有一些日语专业的会话教材。这些教材词汇众多、句型丰富、场景多变、质量上乘,其代表性的教材是《日语生活交际会话(上下)》。可是正如该书“编写及使用说明”所言:“(该书)是为学完《日语会话》的外语专业大学本科 2 年级第二学期或三年级学生编写的。”
也就是说,该书不是初级阶段的会话教材。至于该书提到的《日语会话》在网络上搜索不到,可见其影响力不是很大。
目前国内主要出版社很少出版日语专业初级阶段的会话教材,即使出版,数量也十分有限。高等教育出版社只出版了一套《基础日语口语教程》,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只出版了一套《日语会话基础篇》,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也只出版了一本《日语口语教程:初级》。这些教材,由国内外知名学者编写,内容多源自日常生活,自然平实且注重实践。
可是,或许是由于学时的限制或初级阶段的会话课程不受重视,据笔者调查,目前使用这些教材的学校还不是很多。
2、 会话类替代教材存在一定的问题
由于日语专业绝大多数学生事先并没有学习过日语,是零起点入校的,所以,日语专业初级阶段的教学多采用以课堂教学为主的教学方针和以精读为主的课程设置原则。
另外,高校新课程改革要求各门课程压缩学时,所以,在大一上半学期,会话课程要么不设,要么被发音指导所取代,并没有发挥作用。因为精读教材中的每一课都含有一段会话,所以这一阶段的会话学习主要是由精读类课程代替完成的。精读类课程和会话类课程的本质区别必然导致精读中的会话出现各种瑕疵,这些瑕疵客观上限制了学生口语能力的提高。
2.1 教学目的不明确
各种精读教材的前两册的正文后面都会附上一段会话内容,虽然部分起到了练习会话的作用,但是这些会话归根结底是为语法和句型的学习服务的。例如,《标准日本语》、《大家的日语》、《现代日本语》等。《标准日本语》的会话部分基本上是本文的再现和练习,有的几乎完全一致。《现代日本语》中的会话部分不仅篇幅短小而且部分内容与课后的注释脱节。例如,第 1 册第 15课中有句“東京でも、積もることがあるんですか。”该句中出现的“の(ん)です”的解释直到第二册的第 2 课才出现。
由此可见,精读教材中的会话部分是为本文部分服务的,会话不是精读的重点,不太受作者的重视。
《大家的日语》虽然以会话为主,但是学生用书缺少新单词的解释和语法句型的解说。这导致教师在教学中不能直接进入会话的教授和练习,需要花大量时间补充单词和语法知识。再加上学时的限制,会话部分几乎变成了相关单词、语法和句型的补充授课。这样一来学生不动脑,不思考,把本该生动有趣接近生活的会话,变成了鹦鹉学舌。一个学期下来,学生的会话能力并没有提高多少。
2.2 会话内容不太地道
精读中的会话部分,并不是单纯为会话服务的,所以在人称、语言习惯等方面都没有完全按照现代日本人的一般说话方式,感觉比较生硬,不太地道。
2.2.1 人称代词使用不得当日语中的人称代词和汉语中的人称代词的使用频率相差很远。在日语中,第一人称代词“私”经常被省略。除了“私は中国人です”“私は留学生です”等一些需要特定表达的场合“,私”基本不被使用。在被天皇等重要领导接见或在公开场所正式回答问题等非特殊郑重场合,男性一般使用第一人称代词“僕”;除此之外,从 10 岁左右的小孩到 40 多岁的中年人,在不得不使用第一人称时,大多选择用“俺”。
与男性不同,女性则多用“あたし”或直接用自己的名字指代本人。日语中的第二人称代词也不能随便使用,其使用频率与第一人称相似。
日本人在称呼对方的时候,一般不使用“あなた”或该词的口语表达“あんた”。因为这个词不仅有种冷漠感而且还是妻子对丈夫的一种爱称。其他的第二人称代词多含有蔑视、不满等语气,例如:“おまえ”“てめえ”等,除了特定人群外,一般也不怎么使用。所以日本人称呼对方时一般直接使用对方的姓氏加“さん”、“ちゃん”或“くん”等爱称词缀。当然,在称呼自己同辈或晚辈以及关系要好的朋友时,也可以直接使用第二人称代词“きみ”。
据笔者统计,著名教材中的人称代词的使用有明显的不当之处。例如表 1。在《新编日语第一册》、《新编日语第二册》、《大家的日语第一册》、《大家的日语第二册》4 本书中,使用“私”的有 18 课,使用“僕”的仅有 2 课,使用“きみ”的只有 1 课,“俺”和“あたし”没有被编入教材。“あなた”在课文以及课后练习中有 3 课使用不得当,具体体现在编写的例文与日本人习惯不符。限于篇幅,在此不再一一举例论证。
2.2.2 男性用语和女性用语不够清楚明了男性用语和女性用语的明显差异是日语的特征之一。例如,关于“吃饭”,男性通常说“飯(めし)を食(く)う”,而女性则常用“ご飯を召しあがる”;同是表达“そうですね”这一意思时,男性用“そうか”女性说“そうね”。
表示吃惊的时候,男性用“おや”而女性用“あら”;感动时男性用“おおー”女性用“きゃー”。男性用语有句末表达“ぜ”“だろ”,相应的女性用语有“わ”“かしら”等。另外,与女性用语相比较,男性用语富有粗犷感。例如:女性形容东西大的时候会说“大きいですね”,男性则用“でかいなぁ”;形容更大的时候分别是“すごくおおきい”和“ばかでかい”。在我们的替代教材中,除了“わ”偶尔会被使用外,其他的有明显区别的男女用语几乎看不到,所有的说话者几乎都成了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不分职业、不分亲疏远近的谦谦君子。
2.2.3 会话内容缺少时代感时代在发展,语言也在不断地更新变化,而我们的教材往往跟不上时代的进步,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例如:表示程度依次增高的接头词“超(チョー)”“バリー”“鬼(おに)”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词性了。另外“,空気(kuuki)”和“読めない(yomenai)”的首字母构成的新单词 KY 可以代替“空気が読めない”这句话,表示“看不懂气氛,不会察言观色”,进而可以指代“非常没有眼色的人”。这个词还可以和接头词“超”的英文表达“super”的首字母联合使用,构成新单词 SKY(超没眼力劲儿)。如果与时代脱轨的话,这个词很可能会被误解为英文中的“天空”。除此之外“,お宅”已经由“家”变成了“经常或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的人,或对一种事物很专、很精通的人”,进而进入了汉语成了媒体和年轻人经常说的“宅”。这些单词在上述教材的第一册中已经出现,可是在词意解释方面依然是墨守成规的。
还有一些年轻人经常使用的口语表达在教材中得不到体现。例如:形容词“やばい“”うざい“”きもい”“おもろい”分别是“いけない”“うるさい”“気持ちが悪い”“おもしろい”的口语表达形式。动词“いける”是“いい”和“大丈夫”的代名词,在日剧中经常听到的形容帅气男性的单词“いけメン”就是“いける”+“メン”构成的。还有“,うける”是“面白い”和“可笑しい”的口语形式,“マジ”是“本当”的口语表达。这些具有浓厚时代感的表达方式在教材中也没有得到体现。这导致了教材的落后于时代和大学生学习兴趣的低下,学生们会觉得与其上课还不如看日剧。因此,如果教材能够与时俱进定期改版,在会话部分适时加入具有时代气息的单词和表达的话,就有可能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的主观能动性。
2.2.4 会话内容敬体过多简体过少缺少,人与人之间的亲和力。众所周知,日语有敬简体之分。在日常生活中,说话人只有在正式场合或与比自己地位、辈分高的人以及顾客说话时才使用敬体,普通场合或与朋友、同学、家人说话时经常用的是简体。过度使用敬体会给对方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反倒达不到尊敬对方的目的。比如,夫妻平时说话用简体,在吵架时双方尤其是女方使用的全是敬体。可是我们的教材,在初级阶段几乎使用的全是敬体。这极有可能导致学生养成无论什么场合都说敬语的不良习惯。
2.2.5 会话内容与日本人的行为习惯有出入。日本人与西方人相似一般很注重自己的隐私,与中国人不同他们对他人的事情很少过问。日本人相互之间一般不询问年龄、收入、打算、意图等。我们的教材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失误。例如:《现代日本语》第一册第 12 课中有询问对方去哪里的问话。
B: いまどちらまで?
A:ええ、ちょっと郵便局まで。第 14 课中有询问对方收入和婚姻状况的场景。
A:給料はいかがですか。
B:まあまあです。この会社におととし入りました。今の給料は8 万円ぐらいです。
A:そうですか。ところでいつ結婚しましたか。
B: 去年の春です这些内容的设置固然是为了学习相应的单词和表达的,可是如果在课文中不加以明确注释的话,会使学生误以为日本人的日常行为习惯与我们相同,这对学生的将来会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
2.2.6 会话内容不够生活化。在教材中我们看到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客客气气,读到的都是谦谦君子的正派言语。但在实际生活中,人都有七情六欲,并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完美无缺吉祥如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所以生气、抱怨、悔恨、咒骂是经常发生的。而这些语言表达在会话中是找不到的,这也客观上抑制了学生的学习热情。
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代词中便有不少十分生活化的单词。例如:亲切随意的第二人称有“お前”和“君”等,比较粗鲁一些的有“てめえ”和“貴さま”等。第三人称有“あいつ”、“奴(やつ)”和“連中(れんちゅう)”等亲切且含有不满的单词。另外,骂人的话有“馬鹿(ばか)”“阿呆(あほう)”“くず”“くそ”等。在责备埋怨甚至怨恨对方时还有一些短句十分生动。
例如:将“あなた、なにしてるの!”变为“あんた、なんやってんの!”,一个母老虎的形象便跃然纸上了。当然,还有更加彪悍的表达,例如“:あんた、なんしょんなん!”完全是一副标准女汉子的模样。除此之外,还有“こんちくしょうめ“”ど青二才のくせに!”等十分强悍的表达方式。
如果在会话教材中适当加入一些比较生活化的词汇话语,也是提高学生学习积极性的一个办法。高年级学生在会话课堂上喜欢自编吵架的段子就说明他们是何等喜爱生活化语言了。
3、 外教自主上课的自编内容不成体系
各个学校或多或少都聘请了日本外教。外教的到来无疑给学生注入了学习的新动力,增添了很多口语练习的机会,在教学中可以与本土教师起到互补的作用。课后学生在与外教交谈时不得不使用日语,从而促进了口语水平的提高。但是会话的主题、目的、内容、场景等千差万别,外教也不可能把这些情况都想到。另外,就算同样的内容,根据对方的地位、性别、年龄以及跟说话人之间远近关系的不同,会话课的内容都会有很大的不同。
因此,外教自主教学的自编内容往往构不成体系,在学习过程中,知识点的练习不能与精度教材同步,内容没有做到循序渐进。例如我校的外教,在教学中多自主设计一些造句练习,让学生们在课堂上练习。有时,拿一些日本的漫画让学生读,甚至利用一个学期去看一部动画片或电影。一次课一般是听力内容占用三分之一时间,模仿用去三分之二的时间。如此,会话课成了不伦不类的影视欣赏课或语音课。
4、 结语
近年来,随着国内日语专业越来越多,毕业生人数与日俱增,就职单位尤其是日企对毕业生的要求特别是口语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可是,毕业生的会话能力却依然停留在较低级的阶段。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与日语专业初级会话教材的不足和替代教材的不够专业有着密切的关系。目前,我国的初级会话教材不是很多,由于日语专业的特殊性,教学单位也大多不使用这些专门教材。主要的会话类替代教材一般存在着:目的不明确、人称代词使用不当、性别用语不够明确、缺乏亲和力和时代感等问题。这些问题导致学生的口语书面化、本土化。
因此,建议出版社在编写教材时注意这些问题,因地制宜,与时俱进,编写出与精度教材相配合的、与现代日本人的生活相一致的、具有浓厚时代气息的初级会话教材。建议会话类替代教材,也要定期更新,尽可能地把最新的词汇和时尚的信息添加到课文中,让学生能够按照年龄、性别准确无误地表达现代日常生活用语。
另外,建议学生加强自主学习,提高学习效率,练习地道的日语。NHK 的新闻音频是可以直接收听和下载的,某些网站和软件能提供视频新闻和日本影视作品的收看和下载。长期利用这些资源不仅可以扩大知识面,还可以练习规范的日语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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