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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译注》的训诂方法、用语及内容探析

来源:安徽文学 作者:徐椰风
发布于:2018-11-20 共4655字

  摘    要: 《孟子译注》为现代最通行的《孟子》注本, 其训诂特色值得研究。通过对文本梳理, 以《孟子正义》为参照, 在梳理和对比中发现:在训诂释义中, 受读者的影响, 求证过程简化, 但多种训诂方式仍并用;在训诂用语的使用上, 顺应双音节化的需要, 与时俱进, 古今并存;在内容上, 得益于注家“择优选取”、“点到为止”的治学态度和原则, 实现“全译直白流畅, 点注简明扼要”的释义成就。

  关键词: 《孟子译注》; 训诂用语; 训释特色;

《孟子译注》的训诂方法、用语及内容探析

  一、引言

  《孟子正义》被称为“孟子研究的集大成之作”, 被世人誉为“清代新疏家的模范作品”。自古以来, 它便是研究热点。现代学者周辉 (1999) 从训诂原则上分析它驳破赵注的情况 (1) 。还有的文章, 要么通过与《孟子章句》的比对, 要么从本体出发, 探寻《孟子正义》的训诂特色。刘瑾辉 (2007) 从焦疏对赵注的“申、补、正、存”来说明其注疏方法特点 (2) 。又如, 刘建明 (2007) 将其训诂特点概括为:广征博采, 兼收并蓄;注重考据, 辅以义理;实事求是, 不主一家。 (3) 杨伯峻的《孟子译注》为现代最通行的《孟子》译本, 与《孟子正义》相比, 可谓“门前冷落车马稀”。学界对《孟子译注》的研究文章较少, 主要对杨本中出现的译注问题进行商榷。对其运用的训诂方法和用语颇为忽视。因此, 本文对《孟子译注》训诂特色的探寻, 是安放在时代的比较之中。在比较中, 发现属于本时代的训诂特色。用古时最权威的焦注本, 亦让探寻到的现代训诂特色更有说服力。本文将从《孟子译注》的训诂方法、训诂用语以及训诂内容三方面分别讨论其特点以及试图探求其形成原因。

  二、训诂求证过程简化, 训诂方法多种运用

  (一) 求证过程简化, 厘清论证结果

  古注本, 体例虽有不同, 但训诂方法却大同小异。求义方法上, 多采用以形索义、因声求义、以义求义之法, 既求义, 又证义。证义方法上, 多采用“以义证义”和“以声证义”。这需要作者自身拥有广博的知识, 作为其求义、证义的基石。对读者的知识面亦提出相应要求。《孟子译注》, 由于其初定位指向现代一般读者以及自学者。受到读者能力限制, 杨本将大部分求义、证义过程简化。注家下大功夫, 先博采众家注疏, 在浩如烟海的译书中择其善者而从之;取论证结果, 对结果再进行符合时代语言的译注, 力求让读者懂其语, 终明其义与理。 (本文《孟子译注》的出处在此注释, 之后不重复说明)

  例如, “汤誓曰:“时日害丧?予及汝偕亡!” (《卷二》, 3) (4) 对于此句出处、背景以及相关释义, 焦循引《书序》《伏生大传》《尔雅释诂》《礼记·檀弓》等考辨文字, 进行详尽论证, 步步推导, 乃至洋洋洒洒一页有余。杨本则简明如下:

  时日害丧:时, 指示词, 此也, 相当于“这”。害, 同“曷”也, 何也。这里是“何时”的意思。有人把它解为“何不” (以“害”为“盍”, 不可信, 朱珔小万卷齐文稿卷七与狄叔颖论四书质疑书有详论, 可参看。)

  杨本并未把“时日害丧”的背景、语义论证过程呈现到点注之中, 而将论证结果呈现, 简明直白。实际上, 释义在“何时的意思”就结束了, 之后是对他观反驳。其他说法不可信的缘由, 有兴趣者可自行探索。

  (二) 训诂方法并用, 与时俱进

  《孟子译注》作为注书, 运用多种释义方法。只是受时代影响, 其义训和声训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形式变化, 形训使用频率下降, 以匹配现代汉语的用法。

  一为双音节词释义。古汉语中多为单音节词汇 (即一字一词) , 表面上看是“一字译一字”, 然而实为“一词释一词”。现代汉语从文言的单音节词汇转向了双音节词汇。杨本在训诂过程中, 先点明他说, 再用白话释其单字。例如, 《卷一》“攻, 就是‘工作’的意思” (4) 。古注为“攻, 治也”, 今注为“攻:工作”。义训在新时代仅表现形式变化, 但其实质没有改变。声训亦如此。

  二为拼音兼直音并用。声训破除假借, 还原词汇的真实意义。杨本将此沿袭下来。焦疏采用反切兼用直音, 实现语音之间的关联和推导。此法虽保留中古音的语音形式, 但与现代读音相去甚远, 会给现代读者的阅读造成障碍。杨本采用拼音兼直音的标音方法, 来释原声训内容, 方便读者理解。

  三为形训的隐匿。杨本中, 形训的使用远少于义训。这主要跟中国“废繁就简”普及简化字有关。简化汉字后, 不少汉字形符丢失, 难以从字形上看出形义联系。形训使用受到冲击, 但在古今字的训释中, 可以发现蛛丝马迹。一部分比例的汉字字形保持原貌, 未简化。其后起字跟本字在形音上呈现出密切联系。例如, 《卷一》“采色就是彩色” (22) 。在《汉语大字典》中对“采”的释义为“彩色”, 言明“后作彩”。所以“采”与“彩”为古今字 (5) 2077。此语料用后起字“彩”来解释本字“采”, 运用形训释义。

  三、训诂用语古今并存

  (一) 传统训诂术语的继承

  杨本作为注书, 对部分传统的训诂用语继承使用。例如释义时, 常用“某, 某也”、“某谓某”、“即”等;纠错时, 常用“当为”、“当作”等;辨别通假或假借时, 常用“同”。当然亦有例外。《卷十二》“荑稗即稊稗” (252) , 《汉语大字典》释为:“荑, 通稊”。《孟子正义》:“古从夷、从弟之字多互通”。当然, 这种属于特殊情况。用“同”来表通假, 通常是单字对单字的形式, “某同某”。此处则以词的形式出现, “荑”和“稗”以“荑稗”、“稊稗”形式出现, 用“即”亦是可行。

  (二) 新元素的进入, 以“就是”为例

  杨本有不少新元素充当“训释用语”进行释义。如“就是”, 又如“相当于”。那么, 这些新元素作为“训诂用语”又有哪些功能?与传统训诂用语用法是否重合?都是值得深究的问题。此以“就是”为例, 进行详细说明。

  据统计, 杨本有30多次使用“就是”去释义。值得注意的是“就是”与“即”的用法相似, 此难以用巧合来概括。因此, 本文对“就是”作为“训诂用语”进行分析, 以试图厘清其功能, 寻求其进入原因。因受制于篇幅, 仅简要举例以明其功能。

  首先, 用“就是”说明古今字。例如, “采色就是彩色” (《卷一》, 22) , 前文已说明, 此不赘述。再如“‘贯’就是今日的‘惯’” (《卷六》, 128) 亦是如此。其次, 用“就是”说明通假字。“衡行就是横行, 古书于‘横’字多作‘衡’。” (《卷二》30) 除杨本外, 《汉语大字典》引《于省吾新证》, “横应读作衡”。二字古通, 表明其通假关系。 (5) 1365

  再来, 用“就是”表释义。表释义的情况复杂, 大致分为两类。

  第一, 与“今谓之某”、“今如某”等类似, 即别古今名称异同。如对“池”、“居几”等名称解释。以“池”细论, “池就是护城河” (《卷二》, 45) 。现多为“水池”义, 易产生误读。用“护城河”说明, 别古今之名。

  第二类, 与“谓”、“言”用法类似, 重在解释具体义或引申义。“就是”有时点明“词”的具体义, 与“谓”相似。有时又表言外之意, 与“言”相似。从数量上看, 该用法最多, 高达16例。如对《卷三》“旅就是梁惠王上的‘行旅’” (71) , 取具体语境义。又如对《卷二》“耕者九一”的解释, 以“可能就是指井田制” (35) 来笼统概括, 方便读者阅读, 又免去冗长释义。同时, 对长句释义, “就是”具有表总结的用法。如《卷一》“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 杨本引诸家说法, 最终以“就是此意”定论, 实现表达的凝练。

  这与训诂用语“即”的用法相似。如对《卷十》“读” (232) 释义, 用“即此义”肯定说文之说, 实现总结性表达。除此之外, 在杨本中, “即”亦用来说明古今字、通假字以及释义。如《卷十》“庸即墉, 后人加土别之” (218) , 说明庸墉二字古今关系。又如对此卷“周道如底”的“底”, 用“厎即砥” (231) 说明异体字的关系。《卷十三》“驩虞即欢娱”, 则用“即”说明假借。“驩与欢”、“虞与娱”两组字, 皆无意义联系, 通过相近读音, 实现假借。在释义方面, 《卷十一》“摩田者, 即今之抄田” (242) , 用“即”来别古今名称异同。《卷九》“慕”, 释为:“此‘慕’字即下文‘大孝终身慕父母’之‘慕’。”以对父母的“慕”来释“慕”, 缩小语义范畴, 营造具体语境, 将“古籍”与“古籍”联系起来。“就是”的用法又与“即”重合。

  综上所述, 通过对“就是”、“即”的功能细分, 可发现两者功能上高度的交叉重合。这意味着:有着浓厚口语色彩的“就是”进入到训诂过程, 让“即”不得不将其生存空间退让一部分给“就是”。但是它们的并存, 更多地表现为互补关系。强势用语“就是”的出现, 满足了训诂用语双音节化的需要。同时, “就是”的口语化色彩, 易带来平易近人之感, 容易拉近注释文本与读者的距离。因此, 训诂用语“即”与“就是”并用, 让点注张弛有度, 雅俗共存。

  四、全译直白流畅, 点注简明扼要

  杨本体例分为:文本、全译和点注。全译方面, 杨本通过添加“补充词句”, 实现了全译文从字顺, 逻辑流畅。而点注的简明扼要, 不仅因为其简化了求证过程, 还与杨伯峻“择优选取”的治学态度和“点到为止”的治学原则密切相关。

  (一) 博采众家, 择其善者而从之

  “博采众家, 择其善者而从之”是注释实现“直白流畅、简明扼要”的基石。就“博采众家”而言, 作为现代注本, 具有先天优势。注家可以囊括本时代以前的经典注本, 作为依据。此外, 杨本以全局观念来看待众家之说, 抛却各家注本的学说立场, 择优选取。比如, 《孟子正义》已是“孟子研究的集大成者”, 但焦本“对宋明理学家解说《孟子》的观点一概不收”, 采取全盘否定的态度 (3) 。可《孟子集注》中, 对于某些哲学问题的探讨做到深入浅出, 更为符合孟子原着的思想。

  杨本对此补救。《例言》点明:“本书译注, 则以朱熹的集注和焦循的正义为主要依据。其他有关论着, 尽量收集, 选录精华, 予以介绍。仍觉不妥之处, 则以我的千虑一得之见论之。”如此表明其不迷信任何注书, 择优选取为其原则。

  例如, 对《卷六》“居天下之广居, 立天下之正位, 行天下之大道” (129) 等语句的解释, 杨本引朱熹《集注》说, 从哲学角度理解“广居、正位、大道”。同时写明看法, “集注所译, 最能探得孟子本旨”。择优选取, 不迷信一家。如此, 其译注方实现准确扼要。

  (二) 当训则训, 当止则止

  训诂就是要沟通古今。有些古时常见事物, 于今亡佚, 需进一步说明;有些古时约定俗成的语法, 于今需重新解释;有些受时代局限出现的错误观念, 于今需矫正等。杨本在这些方面毫不吝惜笔墨, 做到“当训则训”。主要从几个方面来说:

  一是对古今名物的说明。如《卷一》对衅钟的说明。“这是古代一种礼节仪式, 当国家的一件新的重要器物以至宗庙开始使用的时候, 便要宰杀一件活物来祭它” (22) 。“衅”这种礼节仪式于今大致亡佚了。据古书记载, 大致只知其用于祭祀, 杨本则简练地将其概括出来, 简明易懂。

  二是对古汉语语法的说明。杨本对语料的语法解释亦做到了“当训则训, 当止则止”, 即点到为止。如《卷一》“抑” (22) , 杨本用现代汉语中的选择连词“还是”去类比。又如《卷七》“小德役大德” (154) , 直接将省略句还原为“小德役于大德”, 而非再去解释何为省略句。正是在得当的尺寸下, 让释注表义准确, 简练直白。

  三是对错误认知进行纠正。如《卷一》中对“俑者”的解释, 古人多沿用孔子说法, 先俑殉, 后人殉。而杨本则得益于时代认知, 点明“古代最初用活人殉葬, 后来生产力渐渐提高……改用土俑和木俑” (9) , 从生产力的角度去进行推测说明, 以证孔子观点之误, 纠正古注对事物的错误认知。

  五、结语

  通过对《孟子译注》的文本梳理, 以《孟子正义》为参照, 大致可归纳出《孟子译注》的训诂特点:一是训诂求证过程简化, 训诂方法并用;二是训诂用语与时俱进, 古今并存;三是全译直白流畅, 点注简明扼要。而探究其训诂特点形成背后的原因, 总而言之, 是注家个人的选择, 是注书读者的限制, 更是注书时代的要求。

  参考文献:

  [1]杨伯峻, 注.孟子译注[M].中华书局, 1960.
  [2]焦循, 撰.沈文卓, 点校.孟子正义[M].中华书局, 1987.
  [3]刘瑾辉.焦循《孟子正义》的疏证特色[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2007 (03) .
  [4]刘建明.焦循《孟子正义》训诂研究.福建师范大学硕士毕业论文.2007
  [5]杨瑞志.训诂学[M].山东文艺出版社, 1986 (1) .

  注释:

  1 周辉.从《孟子正义》看焦循对“疏不破注”成法的突破[J].古籍整理研究学刊, 1999 (05) .
  2 刘瑾辉.焦循《孟子正义》的疏证特色[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2007 (03) .
  3 刘建明.焦循《孟子正义》训诂研究[D].福建:福建师范大学, 2007:4.
  4 杨伯峻, 注.孟子译注[M].中华书局, 1960.
  5 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M].四川辞书出版社, 2010.

原文出处:徐椰风.《孟子译注》的训诂特色及探原——以《孟子正义》为参照[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8(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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