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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日常生活的“说笑话”审美实践(2)

来源:学术堂 作者:周老师
发布于:2015-11-12 共8583字

  二、矛盾的解脱: 笑话的美学内涵

  以两个世界的划分为前提,笑话本质上是丑与美之间矛盾的解脱。②这种解脱要经历矛盾揭示、激化和消解的过程,最终实现美的象征胜利。

  ( 一) 矛盾的揭示、激化和消解

  两个世界的划分和对立必然导致丑与美矛盾的产生。民众通过笑话这一言语艺术,来表达对丑的批判和揭露,以及对美的理想的追求。在丑被逐渐揭示的过程中,丑与美两者的矛盾冲突不断升级、加剧,在爆发的刹那迸发出矛盾解脱后的快感和大笑。这种矛盾冲突,有时鲜明存在于笑话之中,显而易见; 有时则隐藏于笑话文本背后,间接、曲折地表现出来。

  官值暑月,欲觅避暑之地。同僚纷议,或曰: “某山幽雅”.或曰: “某寺清闲。”一老人进曰: “总不如此公厅上最凉快也。”官问何故,答曰: “此地有天无日头也。”( 《避暑》)[8]( P44)这则笑话摘录自《笑府》,三言两语便展示出封建社会中两个阶层之间的深刻矛盾。县官作为地方的父母官,不心系百姓,勤于政务,而是好逸恶劳,贪图享乐,其同僚多趋炎附势,曲意逢迎,是笑话中被讽刺的对象。这些反面人物的对立面是一位老人。他没有强健的体魄,没有权势,没有同僚,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但他却用巧妙的语言揭露了贪官污吏的丑陋行径,并使其遭到戏弄、打击和失败,从而造成喜剧效果。反面和正面人物之间的斗争,代表了统治阶级和平民大众之间的冲突,也代表了丑的世界和美的世界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鲜明存在于笑话之中,随着“反 - 正”两类人物的斗争而展开、激化,再随着反面人物的失败和正面人物的胜利而消解。由于矛盾双方的双向斗争,矛盾揭示、激化和消解的过程也相对直接、畅快,讽刺效果较为辛辣。这类笑话还有很多,塑造了许多经典的“反 - 正”人物角色,如地主与长工、县官与农民、文人与白丁、城里人与乡下人、富人和穷人等,他们之间带有喜剧性的戏谑和斗争,通常以弱势一方取得胜利为结果,反映了现实社会中不同阶层间的差异和矛盾,本质上体现了平民大众试图打破阶层差异、追求平等和自由的美好世界的强烈愿望。

  在另一类笑话中,并不存在明显的“反 - 正”“丑 - 美”矛盾双方,而是以反面人物及其事件为主,通过曲折和隐喻的手段对反面人物进行讽刺:车胤囊萤读书,孙康映雪读书。一日,康往拜胤,不遇,问何往,门者曰: “外出捉萤火虫去了。”已而胤答拜康,见康闲立庭中,问何不读书,康曰: “我看今日这天不像个下雪的。”( 《名读书》)[8]( P52)同样出自《笑府》,这则笑话里的矛盾似乎并不明显。囊萤映雪的故事家喻户晓,车胤和孙康作为古代家境贫寒、勤学苦读的典范,勉励着多少莘莘学子。但是,原本受人尊敬的榜样式人物却成为笑话讽刺的对象。笑话的开端用简短的一句话交代了囊萤映雪的历史背景,之后进入事件的讲述。

  一日,孙康拜访车胤,发现车胤并不在家,外出捉萤火虫去了。本来,囊萤夜读的原因在于车胤家境贫寒,却聪颖好学,常无油点灯,夏夜便捕捉萤火虫照明夜读。但是笑话中的车胤,白日的大好时光里不读书,而是外出捉萤火虫,况且,有“门者”看门护院,想必家中早已不再是买不起灯油的窘境了。这句话讽刺了某些文人矫揉造作、名不副实的丑相,初步揭示了丑与美的矛盾。紧接着,车胤答拜孙康,看到孙康也没有读书,而是悠闲地立于庭院之中,他仰观天气,发现今日无雪,所以不读书。这进一步颠覆了以往人们对文人的认识,激化了丑陋现实和美好理想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在孙康回答的瞬间得以完全爆发,并由于讽刺目的实现而得以消解。这则笑话是以两位文人为反面人物,讽刺和批判了一些所谓文人的虚伪行径,实现了平民大众所向往的勤学苦读的审美理想。虽然笑话中没有出现鲜明对立的矛盾双方,但实际上仍然潜存着懒惰与勤奋、虚伪与真实、丑陋与美好等多重矛盾,只是矛盾的正面一方隐藏于文本背后,需要人们借助自己的审美标准来加以判断和体会。

  通过上述两个笑话的分析可以看出,不论矛盾双方在笑话中表现得是否鲜明,其本质都是丑与美两个世界的矛盾,都要经历矛盾揭示、激化和消解的过程。这一过程恰好从一个侧面解释了笑话的结构特点。美国学者阿瑟·阿萨·伯杰( Arthur Asa Berger) 曾对笑话的结构有过精辟概括,他认为笑话中包含一连串笑话素( jokemes) ,这些笑话素不断将笑话叙事引向结尾的妙句,妙句赋予笑话意义,出人意料,引起笑声。[9]( P182 -183)笑话中矛盾的揭示和激化,在结构上则表现为笑话素不断引向结尾的过程,而矛盾的消解瞬间,就是抖出妙句的时刻。

  因此,笑话的基本内涵是矛盾的解脱,在结构上表现为笑话素引向妙句的过程,在美学意义上则表现为矛盾揭示、激化和消解的过程。我们可以将这一过程形而上地概括为通过“证丑”来“求美”.

  ( 二) 象征的胜利

  在笑话中,处于弱势地位的平民大众总是矛盾斗争的胜利者,美好也总是能战胜丑陋,帮助民众通向美的世界。然而,实际生活中却恰好相反。普通民众缺乏话语权,只能借助想象、艺术的方式,在虚拟的话语情境中实现自我的审美理想。笑话作为一种虚拟的话语体系,成为民众抗争官方权力、批判丑陋现实、嘲讽不良之风的手段,任何现实社会中的禁忌都可以通过笑话被打破,以矛盾的解脱为终结点,实现暂时的、象征的胜利。

  这与笑话的美学特征有密切关联。一是笑话具有客观性和主观性相结合的特征。民众对世界的认识来自于现实生活,生活中丑与美的矛盾无处不在,民众通过笑话将这种矛盾直接透彻地反映出来,具有客观性。但是,笑话绝非对现实生活事件的照搬,它经常根据个体的意志,夸大丑与美的矛盾,对现实生活予以倒错式的显现。这一特征使笑话在倒错中显现真实,成为一种虚拟表征现实的手段。二是笑话具有严肃性和戏谑性相结合的特征。由于笑话反映现实生活中丑与美的矛盾,所以笑话虽引人发笑,却蕴藏着严肃的主题。这种严肃性在现实生活中具有绝对权威,而“笑”本身能够消解严肃氛围,民众通过笑话这种带有戏谑、嘲弄意味的话语表达方式,可以暂时消解来自官方和现实社会的严肃性,获得虚拟的胜利,象征性地实现丑与美的矛盾解脱。

  三、消遣的艺术: 笑话的日常生活审美

  笑话中矛盾解脱引发笑声的过程,是民众通过自身的生命活动获得快乐的过程,也就是审美的过程。与专门的艺术实践不同,笑话的审美在现实中展开,与其他日常活动密切相关,并行不悖。审美主体、客体和语境共同构成了笑话日常生活审美的三个要素,上文已经对审美客体,即笑话本身进行了阐释,下面我们将进一步解析笑话审美的主体和语境。

  ( 一) 虚化的审美主体

  审美主体是在审美实践中具有一定审美能力的人。这种审美能力不是从人类的心灵世界中抽象产生的,而是在具体的社会实践中逐渐形成的。所以,审美主体是处于一定社会关系中从事实践的现实的人。[10]( P24,31)笑话的审美主体正是从事实践的、现实的普通民众。他们在特定的物质生产和社会关系中形成了自己的审美理想和审美标准,将自我对周围的体验和感知纳入审美视野之中,在实践中进行美的创造,具有很强的主体性和自在性。

  笑话的审美主体具有多重身份。通常,笑话产生于日常生活的对话情境中,一个笑话文本的生产者,往往也是文本的表演者和传播者,一个笑话文本的听众或欣赏者也可能成为潜在的表演者、传播者,甚至生产者。但是,一个审美主体虽然兼具多重身份,却不能在一次审美过程中全部显现,也就是说,每一次笑话的日常生活审美过程至少由两个审美主体共同完成,他们分别承担着生产者 - 表演者、听众 -欣赏者的责任。即使我们独自欣赏笑话集中记录成文的笑话文本,我们也不可能一个人完成整个审美过程,因为文字背后仍然潜存着笑话的生产者 -表演者,我们只是作为读者 -欣赏者而存在。

  那么,什么样的审美主体才能共同完成笑话的审美过程呢? 陈皋谟在《半庵笑政》中对“笑友”的解释较为形象地说明了这一问题。他列举了“名姬”、“知己”、“韵小人”、“酒肉头陀”、“属意人”、“名优”、“羽流”诸种笑友,意在说明笑必须有适当气氛,必须是亲密、友好、心息相通的知己,才能彼此达成默契。[11]( P50)由于引人发笑的特殊性,笑话要求审美主体之间能够达成对笑点心照不宣的理解,才能产生笑的结果。这种所谓的“默契”建立在相似的世界观、文化修养、民族特点、生活经历所构建而成的审美理想和审美标准之上。所以,笑话的审美主体不仅是单独的个体,而更像是一个想象的群体,代表着相同文化逻辑的话语力量,呈现的是一种社会关系的生产和建构。

  正是由于这种流露于日常生活之中的心照不宣的默契,笑话的审美主体才与专业从事审美活动的个体艺术家不同,大多是普通民众,他们作为审美主体是一种虚化、模糊的想象共同体,其文化身份和文化意义不易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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