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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人称叙述的叙述节奏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6-08-17 共412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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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第二人称叙述相关问题研究
  【引言 1.1】小说的叙述人称
  【1.2 1.3】关于第二人称叙述的争议与界定
  【2.1 2.2】第二人称小说分类的困境
  【2.3】第二人称叙述再分类
  【3.1 3.2】有悖常规的叙述策略
  【3.3 3.4】第二人称叙述的叙述节奏
  【参考文献】第二人称叙述的叙事效果研究参考文献

  第三节  第二人称叙述的叙述节奏
  
  第二人称小说读起来常常给人一种"费劲"的感觉,没有耐心的读者恐怕很难完整读完一整部小说。一个原因之前我们提过,叙述者一味地叙述"你如何如何",容易让读者产生紧张和反感情绪;另一个原因则是第二人称叙述共有的现在时特性导致其叙述节奏非常缓慢。

  节奏是指事物在运动、变化过程中所表现出的一定的规律性,最直观的表现形式是速度。节奏具有重要的美学意义,在舞蹈、武术、诗歌朗诵等通过肢体动作或者声音来表现,具有一定表演性质的动态艺术中,节奏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尤其在音乐学中,节奏与曲调、和声并列为音乐艺术的三要素。广义上来说,任何艺术形式都有其内在的节奏规律,比如绘画中颜色的浓墨重彩,书法中的提按顿挫、刚柔并济等,都可以看成是对节奏的运用。

  具体到文学领域,诗歌讲究节奏韵律自不必说,小说情节张弛有度,疏密得当,也可以称得上是节奏的体现。这也不足为怪,因为小说叙述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运动,有运动就有变化、有速度,就有可能具有一定的节奏,只是与形体和视觉等空间艺术有所不同,小说叙述节奏是一个时间概念。

  我们对小说叙述节奏通常会有一个较为直观的感受,比如"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寥寥数句,道尽了数百年沧桑,叙述速度可谓快极!而《红楼梦》中宝玉初见黛玉时情景,"宝玉……细看,只见: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所用文字相差无几,但是相比《三国演义》"一眼万年"式的快叙,这段叙述中的故事时间几乎为零,其叙述速度可真是够慢了。

  通过一定的方法可以对小说叙述节奏进行计算和量化。从前面的例子可以看出来,叙述节奏反映的是故事时间与叙述时间的比例关系。要计算两者的比值,故事时间容易确定,叙述时间该如何界定呢?如果是评书,说书人十分钟讲了主人公十年的经历,这样叙述时间与故事时间的比值很容易算出来。但在小说中,叙述行为往往是潜在的,其持续时间很难测定,这就给叙述节奏的计算带来了困难。

  对于这道难题,热奈特建议用"稳定步调"作为讨论的出发点,算是一种权宜之策。所谓"稳定步调",实际上应该理解为"平均密度".

  比如一部小说用了三百页篇幅讲述了三十年的故事,那它的平均密度就是每十页讲一年,如果某个部分一百页才讲了一年,那我们就能感觉到这一百页的叙述节奏很慢。也就是说,篇幅越长,故事时间越短,叙述节奏就越慢,反之,叙述节奏就越快。可以用一个公式来表示:每一部小说都有它自己的平均速度,像《三国演义》这种历史题材的小说一般叙述节奏比较快,几百页篇幅能讲述几百年的历史,而意识流小说则是另一个极端,整部小说可能只叙述了人物片刻间的意识流动。

  第二人称小说的叙述节奏往往十分缓慢。墨西哥作家卡洛斯·富恩斯特的小说《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讲述的是墨西哥革命后的大佬临终前在神志不清、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对自己一生的回顾,小说一共有三百多页,而实际的故事时间可能只有片刻。按照我们的计算方法,其叙述节奏是相当慢的。布托尔的《变》也是如此,小说主人公台尔蒙乘车去罗马见自己的情人,在就要到达目的地时却回心转意了,决定重新回到妻儿身边,像以往一样生活。小说有两百多页,故事时间就是一次旅行,可能只有几个小时或者十几个小时,这样平均来看,一个小时的故事就要用几十页的篇幅来叙述,这比绝大多数小说的叙述节奏要慢很多。

  值得注意的是,第二人称小说的叙述节奏缓慢不是一个偶然现象,这与其话语时态总是表现出"现在时(与读者阅读时间同步)"的特点有关。正如马丁·布伯所说:"'现时'是'你'之世界所特有。"举个例子来看:他们把从刚才一直敞开着的门关上一半,然后急忙走了。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掀起身旁的窗帘。你也去吧,你把这本碍事的书塞进兜里,走出车室吧,并不是因为你真正饿了,因为你刚才已经喝了一杯咖啡,这也并不是出于习惯,因为你坐的不是往常那趟车,你买了另一个时间的票,不,这是你做的部分决定,你自己给机器上了发条,它开始运转起来,而你几乎还不知道。

  这段叙述还是出自布托尔的小说《变》。第二人称小说的叙述者往往用这种现在时话语形式来营造一种对话气氛,借以影响读者的阅读心理,使读者误认为此时此刻故事正在发生(故事时间无限接近于零),以至于让我们很难觉察到故事时间的流动。用之前的公式来表示就是:在故事时间无限趋向于零的情况下,第二人称叙述的文本篇幅越长,文本密度越大,叙述节奏就越慢。而慢叙则意味着,在单位时间内文本能提供的故事情节含量少,与之相应的是心理描写、环境描写等静态叙述比例多,读者在阅读的时候自然就感觉很费劲、很累了。

  第四节  第二人称叙述中的马丁·布伯哲学。

  人与人、人与世界的关系是怎样的,一直以来都是哲学家们探讨的重要课题,而文学作为哲学的另一种表达,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类似的追问。如果说西方叙事作品从第三人称向第一人称转化的深层原因是"伴随资本主义而来的个人主义意识"的觉醒,是从神到人的回归,那么第二人称叙述的出现反映的则是人类对自身与外部世界之间的关系的再思考。

  犹太哲学家马丁·布伯在《我与你》一书的开篇写道:"人持执双重的态度,因之世界于他呈现为双重世界。"这双重世界便是"我-你"世界与"我-它"世界,凡生存着的人两者必选其一,亦即人不是以"我-你"的方式存在就是以"我-它"的方式存在。二者的不同在于,"我-它"中的"我"将世间万物视作与己相分离、相对立的客体和有用物,希冀从中获得利己的经验,世界于"我"不过是"物",他人于"我"不过是等同于"物"的"他者",同样的,"我"在他人眼中亦是如此。"我-它"世界是对资本主义工业文明时期人与人、人与世界的关系的深刻写照,同样也是一种批判,人在这样的畸形关系中成了异化了的、失去了灵性的人。人怎样成为真正的人?布伯给出的答案是以"我-你"的方式存在。走出"它"的世界,栖息于"你"的世界,让"一切在者都是'你','你'

  便是世界,便是神明,便是一切".

  也就是说,人应该跳出主客体二元对立的窠臼,互相之间建立共生共存、平等对话的关系,这样人才能真正为人,世界也才能因之而和谐。

  文学叙事中,叙述人称的使用表面上来看不能改变故事的固有结构,但因其涉及的是叙述者在讲述故事时自身与被述者以及受述者之间的关系,因此可以说,叙述人称在深层次上反映着叙述者在处理自身与他人、自身与世界的关系时的态度,体现的是叙述者以怎样的方式来看待他物和关照自身。

  第三人称叙述中,所有叙述话语用来描述"他"、"她"、"它",展现隐形的叙述者自我之外的世界,关注与主体相对的客体,体现的是"主客二分思维式的客体性".

  与之相反,第一人称叙述立足"我"的内心世界,用"我"的眼光过滤世间万物,每一客体都罩在一层"与我相关"的主观色彩里,世界因"我思"而存在。所以,第一人称叙述的哲学思维仍是主客二分式的,只是更偏向于展现主体经验。

  无论是第三人称叙述,还是第一人称叙述,参与叙述的各主体要素都是以马丁·布伯的"我-它"方式而存在的,互相之间处于分离、对立的状态,是一个观察与被观察、体验与被体验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而第二人称叙述情况有别,因为"凡称述'你'的人都不以事物为对象……诵出'你'之时,事物、对象皆不复存在。言及'你'之人不据有物。"也就是说,"你"一经出现,无形之中就形成了一个"我-你"对话交流场,在这个交流场中,无论是叙述者与接受者,叙述者与人物,还是接受者与人物,三者相互之间不再是简单的叙述与被叙述、言说与倾听的关系,而是一个平等对话、积极互动的关系。

  他回了车站,进了候车室,这小山城最繁忙的地方,这时候已经空空荡荡。

  售票处和小件寄存的窗口都被背后的木板堵个严实,他再敲也纹丝不动。无处可以问询,他只好仰头去数售票窗口上方一行行的站名:张村、沙铺、水泥厂、老窑、金马、大年、涨水、龙湾、桃花坞……越来越加美好,可都不是他要找的地方。

  以上一段是对《灵山》的改写。故事讲述的是主人公独自一人寻找灵山时,来到一个车站,但车站已经下班,主人公无处问寻去灵山的路。这一段用第三人称进行叙述,主人公"他"以及车站里的情形都作为与叙述者相对的"他者"被描述,尤其是"越来越美好,可都不是他要找的地方"这一评述性话语,将叙述者置身事外、居高临下式的优越感显露无遗。显然,这是一个"我-它"的世界。

  看改成第一人称叙述效果如何:

  我回了车站,进了候车室,这小山城最繁忙的地方,这时候已经空空荡荡。

  售票处和小件寄存的窗口都被背后的木板堵个严实,我再敲也纹丝不动。无处问询,我只好仰头去数售票窗口上方一行行的站名:张村、沙铺、水泥厂、老窑、金马、大年、涨水、龙湾、桃花坞……越来越加美好,可都不是我要找的地方。

  显而易见,改成第一人称叙述后,这段故事的主观色彩立马增强了很多。"无处问询"的无奈、"都不是我要找的地方"的遗憾因为都是"我"的主观体验而显得感情充沛。与此同时,车站、售票处、窗口这些本来不具有特殊意味的实物,以及"空空荡荡"、"纹丝不动"等原本中性的形容词,也因为"我"的主观体验而略显冷清和无情了。世界因"我思"而存在的"我-它"式思维方式仍是第一人称叙述的叙述基调。

  你回了车站,进了候车室,这小山城最繁忙的地方,这时候已经空空荡荡。

  售票处和小件寄存的窗口都被背后的木板堵个严实,你再敲也纹丝不动。无处问询,你只好仰头数售票窗口上方一行行的站名:张村、沙铺、水泥厂、老窑、金马、大年、涨水、龙湾、桃花坞……越来越加美好,可都不是你要找的地方。

  这段是《灵山》的原文。我们看到,第二人称叙述保留了第一人称叙述所包含的感情色彩,不像第三人称叙述那样客观冷静甚至冰冷,更重要的是,因为"你"的存在,构成了一个潜在的"我-你"对话交流场,叙述者与人物、叙述者与接受者不再是相对立的"物我"关系,而是一种共生共存、充满人文关怀的对话关系,"我"与"你"于现时"相遇",构成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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