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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别解造词的构造理据及新词语规范

时间:2014-05-17 来源:未知 作者:学术堂 本文字数:5700字
论文摘要

  汉语的造词方法有很多,任学良(1981)指出:“汉族人民极其巧妙地运用汉语各种因素及其各个组成部分的手段和方法创造新词,形成了完整的造词法体系。这个体系包括五大方法:词法学造词法、句法学造词法、修辞学造词法、语音学造词法、综合式造词法。”别解造词属于修辞学造词法,即运用“别解”这一修辞手法创造新词语。别解造词是伴随着网络语言的流行而出现的,近年来造词数量很多并有泛滥的趋势。本文试图探究别解造词的构造理据,同时讨论新词语的规范问题。
  
  一、关于“别解”
  
  1.作为修辞格的别解

  别解作为语言运用的手段在古代灯谜中早就出现,但直到上世纪90年代学界才把它作为一种修辞格来研究,较早进行研究的是谭永祥先生,他认为,别解就是运用词汇、语法或修辞等手段,临时赋予一个词语以原来不曾有的新义的辞格。别解出来的词义往往与传统意义不符,能收到比较特殊的表达效果,但其词义是临时的、不确定的,其效果只在特定的语境中才生效。如:
  (1)朋友们背后曾说她这样漂亮而无儿女,真是个“绝代佳人”。(钱钟书《猫》)
  (2)“在北大荒一走就是十八里呢,你走过吗?”我想起通往咱们北大荒新开荒地边的那条尘土飞扬的土道。“当然走过!那是‘水泥马路’。一下雨,连泥带水,能把你的长筒雨靴都粘下来!”(肖复兴《达紫香》)很明显,上述例句中的“绝代佳人”、“水泥马路”的特殊含义都只有在这种特定的语境中才能出现,或者说其别解的意义在语境中已有告知,离开了这种语境,这两个词语的特殊含义也就不存在了,这就是作为修辞格的别解。

  2.作为造词法的别解

  作为修辞格的别解对语境的依赖性比较强,别解的词义复现率不高,换句话说就是某个词的特殊意义使用还不常见,还没有词汇化,不能认定为一种造词方式。然而,在语言的使用过程中,临时性的修辞现象也可以转换成凝固的词汇现象,诚如周洪波(1994)所说:“修辞现象与词汇现象密切相关,在一定条件下,修辞现象中以辞格构成的词语能够逐渐脱离语境的制约,转化为词汇现象,成为新词语产生的一种重要途径。如,‘国格’最初出现时只是临时的修辞现象,由‘人格’仿拟而来的,后来逐渐取得了新词语的地位,并作为一种词汇现象进入了《现代汉语词典》。”近年来,别解也正由临时的修辞现象衍生成一种新的造词方式,并且造出了大量的语义稳固的新词语。如:
  (3)说到香港白领的收入,他们总是自嘲稍不留意就成了“月光族”。(《人民日报海外版》2011.3.29第3版)(4)从自主招生的“北约”、“华约”抱团“掐尖”,到去年北大清华公布的新生状元数相互“打架”,高分考生作为“稀缺资源”,屡屡让各个学校费尽心机。(《江南时报》2011.7.5第9版)上边例句中都是人们很熟悉的词,但在此处的意义与传统意义不同,分别被别解为“每月花光”、“北京大学等7所高校组成的高考自主招生联盟”、“清华大学等7所高校组成的高考自主招生联盟”,这样的用法在报刊杂志中已经很常见,其语义并不需要在语境中作特别的解释,基本上实现了词汇化,不再是临时的修辞格。

  3.别解造词与词义引申

  别解造词与词义的引申不一样,别解的原义和新义之间没有内在的联系,是对构成某个词的词素意义进行重新解读,出现有别于传统的新义,从而产生一个新词;而词义的引申则原义和新义之间有内在的联系,新义是原义引申的结果,因此并没有产生一个新词,而仅仅是原词增加了一个新义项。如:
  空调:原义指空气调控,新义指国家对房价的诸多调整政策落空。
  跳水:原义指一项体育运动,新义指股价或房价直线下跌。
  很明显,“空调”的原义和新义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空”有多个义项,在“空调”的原义中使用“空气”这一义项,而在其新义中则使用“落空”这一义项,这就是语义的重新解读,从而产生了一个新词。而“跳水”的原义和新义之间有联系,二者具有相似性,显示股价或房价像跳水一样下跌得非常快,是通过相似引申的方式产生了一个新的义项,使“跳水”由单义词变成了多义词。换句话说,“跳水”通过词义引申增加了一个新的义项,但并没有出现一个新词;而“空调”则通过别解的方式创造了一个新的词。
  
  二、别解造词的语言理据分析
  
  从语言本体的角度来看,别解造词的构造理据主要涉及四个方面:语义别解、语法别解、语音别解、字形别解。

  1.语义别解

  别解类新词最常见的构造理据是通过对现有词语的语素意义进行重新解读从而创造出新词。词汇系统中某个词其原有的语义已经习惯性地存在于人的知识系统中,语义别解就是要突破这种原有的习惯,对构成某个词的语素的意义进行重新分析、重新搭配组合,从而产生新的语义。如:
  学位:原义指某种专业学术水平的称号,别解义指学生在教室的座位。
  触电:原义指接触电流,别解义指接触电影、电视界。
  很明显,上边两个词别解义的产生都是对旧词中语素意义重新分析的结果。“学位”由两个语素“学”和“位”构成,其传统的意义分别是“学术水平”和“等级”;现在重新分析,把“学”和“位”别解为“学校”和“位置”,从而产生了新的意义,新义与原义没有任何必然的联系,所以产生了一个新词。“触电”情况一样,把语素“电”由传统的“电流”义别解为“电影、电视”义。
  有的语义别解仅对某个词中某一语素的意义进行重新解读。如:
  产前、产后:原义指生小孩前(后),别解义指物质生产前(后)。
  团长:原义指团这一军事建制单位的为首者,别解义指团购的组织者。
  板车:原义指木板制的车,别解义指接送样板戏演员的车。
  上边几个例子,“产前、产后”仅对“产”的语义进行别解,“团长”仅对“团”别解,“板车”仅对“板”别解。
  有的语义别解则对某个词的所有构成语素都进行重新解读。如:
  月光、日光:原义指月亮(太阳)的光辉,别解义指每月(每日)将薪水全部花光。
  省长:原义指一省最高长官,别解义指节省之人。
  麦粉:原义指小麦粉末,别解义指喜欢吃麦当劳快餐的人。
  语义的别解还可以进行多重解读,从而在一个旧词的基础上产生两个新词。如:
  铁丝:原义是用铁拉制成的线状成品;别解义有二:一是铁杆粉丝,二是经常乘坐地铁的人。

  2.语法别解

  有时,别解不仅仅是对语素意义的重新解读,而且对现有词语的内部语法关系也进行重新解读、重新分析。如:
  卖场:原义指卖商品的地方,是偏正关系;别解义指监考老师收取钱财,为考场上的作弊者提供便利条件,即出卖考场,成为动宾关系。
  脱光:原义指脱掉衣服使身体溜光,是动补关系;别解义指摆脱光棍身份,即结婚,成为动宾关系。
  晒黑:原义指晒成黑色,是动补关系;别解义指在网上揭露社会的阴暗面、不平事,成为动宾关系。
  背书:原义指背诵书本,是动宾关系;别解义指在票据背面签字,成为偏正关系。

  3.语音别解

  所谓语音别解即利用谐音关系把两个读音相同或相近而意义毫不相干的词联系在一起,把甲词别解为与其谐音的乙词的意义。如:
  餐具:别解为“惨剧”。
  茶具:别解为“差距”。
  围脖:别解为“微博”。
  河蟹:别解为“和谐”。
  烤鸭:与“考雅”谐音,别解为“考雅思”。
  驴:与“旅”谐音,别解为“旅游”。
  街坊:与“街访”谐音,别解为“街头采访”。
  床头柜:与“床头跪”谐音,别解为“怕老婆”。
  把人们熟悉的“餐具”别解为“惨剧”、“烤鸭”别解为“考雅”、“街坊”别解为“街访”等,只因为二者读音相谐。语音别解造词与仿词不同。别解造词是创造了一个与语言中某个现有词形式完成相同的新词,换句话说,别解造词的母体和子体一定得形式完全相同,否则就不是。如“餐具”是词汇系统中现成的词,用其表示“惨剧”就属于语音别解造词;但是“负翁、负婆、三清团”等就不能算是别解造词,因为这些词在传统的汉语词汇系统中是没有的,它们是利用谐音关系仿拟“富翁、富婆、三青团”造出来的,二者在形式上并不一样。

  4.字形别解

  所谓字形别解即把某个古代汉字拿出来,根据文字的外在形式进行语义的重新解读,从而别解出新的意义,别解义和原义之间往往没有任何联系,不是字义引申的结果。如:
  囧jiǒng:原指光明;现根据外形重新解读,“囧”字像一张人脸,“八”是下垂的眉毛,“口”则是张开的嘴,貌似失意状,表示郁闷、悲伤、无奈等。
  槑méi:原为“梅”的异体字;因其字形由两个“呆”字组成,现指很呆、呆极了。
  烎yín:原指光明;现形容斗志昂扬、热血沸腾,或直接会其意,表示“开火”。
  
  三、别解造词的社会文化理据分析
  
  别解作为一种修辞格早就出现了,但作为一种造词方式则是近年来才正式出现,最开始是出现在网络语言中,后来慢慢也出现在了报刊杂志文章中,且造词很多、使用很频繁。为什么别解造词在近年来能够大行其道呢?从社会文化的角度分析,我们认为其原因有四个方面:

  1.别解造词具有客观的逻辑基础

  其实别解造词并不是空穴来风,它的存在有一定的客观逻辑基础。所谓的重新解读不能理解成错误的解读,而只是一种和传统习惯不一样的解读,或者说是另类的解读,其实这种解读在逻辑上是行得通的。比如,把“背书”别解成“在票据背面签字”,在逻辑语义上是可行的,因为“背”除了“背诵”义外确实有“背面”义,“书”除了有“书本”义外也确实有“书写”义,所以语义的别解突破的不是逻辑语义的界限而是人们认知习惯的界限。

  2.别解造词具有“陌生化”的美学效果

  俄国形式主义代表人物什克洛夫斯基在《作为技巧的艺术》(ArtasTechnique)一文中指出:“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从语言运用的角度来看,所谓“陌生化”就是运用某些手段使本来非常熟悉的语言现象变得陌生,从而使读者在欣赏的过程中感受到一种新鲜的感官刺激,获得新的审美愉悦。别解造词恰恰就实现了陌生化的美学效果。比如,“床头柜”,人们习惯的理解是“放在床头的柜子”,现在根据谐音关系别解为“在床头下跪”,能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从而获得幽默的谐趣美感,博得受众会心的一笑。正因为具有陌生化的美学效果,所以别解造词法很容易被人接受并模仿。

  3.别解造词依存于凸显个性的时代文化

  别解造词方式的出现和时代文化有密切的关系,是当代突显个性的流行文化的反映。陈建民(2001)认为,“文化的创造离不开语言,语言的变化和发展,往往离不开文化的变化和发展”。当今社会是一个多元文化并存的社会,在这种背景下,人们的思想行为不再局限于传统方式,而是更多地表现出某些与传统相悖的充满个性的方式,所以人们在表达某些思想时往往喜欢用一些与传统不同的富于个性化的方式。别解造词即为这一时代文化在语言使用上的反映。如“囧、槑、烎”本来都有自身固有的含义,但网民为凸显个性,偏偏不管其原始的语义,而是从字形上重新解读,从而获得新的含义。

  4.网络媒介助推了别解造词的传播

  网络的普及化是别解造词得以生存的必要条件和基础。网络时代新词语传播的过程与之前有很大的差别。在网络普及化之前,新词语的传播过程受制于文化权威人士或部门;而网络时代新词语的传播过程则表现出草根化特征。在网络普及之前,新词语主要靠纸质文本传播或口耳相传,其传播速度往往比较慢,在其传播过程中,文化权威人士或部门往往会进行一定的操控,有新词语出现后,某些处于文化顶层地位的文人学者就会对其进行理性分析,如果认为是科学合理的,就会让其进一步传播,否则就会被扼杀掉。而今天,因为网络这一新媒介的出现并普及,新词语的传播不需要获得某些权威人士或权威部门的“许可证”,某人创造了一个新词语只要传到网上,草根网民觉得有意思,就可能在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而家喻户晓,即使有权威人士认为某些词不合适或者影响了语言的纯洁性而想阻止,但往往是无能为力,只能望“网”兴叹。别解类新词语因为突破了人们的认知习惯,所以用传统眼光来看往往是不规范的。比如:把“打赌”别解为“打击赌博活动”、把“打铁”别解为“篮球打在篮圈上”,等等,用传统眼光来看确实难以接受,在没有网络媒介的时候,即使有人偶尔这么用了,也会被批为错误,根本就不可能流传开来,但是在网络时代,这种新的用法因为其新鲜而很容易被草根网民接受并推广,当千百万人都这么使用的时候,也就积非成是或者说约定俗成了。所以说别解造词的传播必须借助网络介质的助推。
  
  四、新词语的规范问题
  
  别解造词最初主要来自网络,网民在发挥聪明才智创造富有表现力的新词语的同时也存在盲目追新求异和粗制滥造的现象,因此,有必要加以引导和规范。对于别解造词规范,有两个方面必须注意:

  1.避免低俗化

  别解类新词语的优点是新颖别致,但如果因为盲目求新求异而导致低俗化则是不可取的。比如:天才(天生的蠢才)、偶像(呕吐的对象)、神童(神志不清、精神病儿童)、天使(天上的鸟屎)、英雄(英国的狗熊)、天生丽质(天生没有利用价值)、后起之秀(爱睡懒觉,总是最晚起床的学生)、善良(善变而丧尽天良)、教授(狂叫的野兽),等等,这些都是网上流行的别解类词语,都是把表示美好事物的词语别解出让人情感上难以接受的含义,具有很明显的捉弄性、低俗化倾向,这些应该是规范的对象。于根元(2003)也认为新词语规范中“过于粗俗的要从严”。也许网络上怎么用我们管不着,但在书籍、报刊、杂志等正式的书面文本中一定要严禁使用,在社会舆论导向上一定要抵制,否则汉语的优雅文明将荡然无存。

  2.避免随意性

  严谨认真的别解造词都具有一定的逻辑基础和审美特征,但有些别解类新词语带有很明显的随意性,是网民不假思索、随性而为的结果。如:贤惠(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帅哥(蟋蟀的哥哥)、美女(没人要的女人)、不错(长成这样真的不是你的错)、留学生(留过级的学生)、武大郎(武汉大学的男生)、情圣(情场剩下的)、蛋白质(笨蛋、白痴、神经质)、洋芋蛋(羊肉、鱼、鸡蛋)、讨厌(讨人喜欢百看不厌),很明显这样的别解带有很大的随意性,没有任何逻辑联系,也无美感可言,最多也就搞笑一下。这些词语因为太随意,有失严谨,在网络上使用尚可,在书面语言中应该尽量避免,有时为了取得幽默的效果而偶尔出现也应该加引号标明。很多别解类新词语也许与我们的语言习惯很不相符,但正如陈原先生(1987)所说:“也许某个词有点费解,但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新词的出现是不以你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而且,别解造词具有一定的逻辑基础、审美基础、文化基础,所以,别解作为一种新的修辞造词方式我们应该接受,符合语言规范的别解类新词语我们也应该可以接受。
  
  参考文献:
  [1]任学良.汉语造词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2]周洪波.修辞现象的词汇化[J].语言文字应用,1994,(1).
  [3]张冰.陌生化诗学———俄国形式主义研究[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4]陈建民.中国语言和中国社会[M].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2001.
  [5]于根元,王铁琨,孙述学.新词新语规范基本原则[J].语言文字应用,2003,(1).
  [6]陈原.变异和规范化[J].语文建设,19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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