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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杂话呈现的草根阶层审美追求

来源:学术堂 作者:韩老师
发布于:2014-09-15 共7444字
论文摘要

  在新疆各地,不论是南疆还是北疆,都有在人群聚居的地方讲杂话的习俗,城镇中的集市上也常有民间艺人表演。

  在边远的农村,每逢农闲,一些老年人在隔风的地方身倚柴堆、席地而坐,一边沐浴着阳光,一边用杂话讲说着古今中外。中年人则在田间地头、打谷场院,趁着劳动间歇或者农事不太繁忙的时候,用溜杂话的方式放松着疲惫的身心。过去农村,娱乐活动很少,溜杂话、侃天地就是最方便的文娱活动和休闲方式。

  一、草根阶层朴素的审美要求

  新疆杂话,生于底层,长于民间。它是草根阶层自我表现、自我欣赏、自我教化、自我娱乐的文化工具,是一种具有广泛群众基础的讲说艺术,具有鲜明的娱乐化倾向。以赵国柱为代言人的新疆杂话,能够在短期内风靡全疆的根本原因,在于民间杂话的旺盛生命力。杂话的生命力在于流传,而能够流传的根本原因,是草根阶层对反映其审美要求的艺术形式的共鸣。

  (一) 题材的地域性

  杂话属于新疆的地域文化范畴,是新疆地域文化最直接、最详细的艺术载体之一,充分展示了新疆地域文化的精髓。杂话在题材上彰显了地域性特色,以新疆语儿、新疆味儿、新疆事儿、新疆气儿闻名于世。杂话题材的地域性,不仅体现在现代题材的《乌鲁木齐的变化大的呢》《盐湖城玩去呢》《买年货》等作品中,也体现在传统题材的《两个婆姨谝丈夫》《王三小传》等作品中,即把普遍性的故事化为新疆的故事,进行了地域化的艺术加工。

  新疆杂话地域性特征最显性的在于用新疆方言演说这门民间艺术。新疆方言是新疆传统文化、地域文化的基本载体和最直接的表现方式,是疆内人民情感认同的精神纽带。

  新疆杂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泥土气息,它贴近生活,贴近群众,语言与题材都来源于日常生活。新疆杂话的“土”,是那“土得掉渣儿”却听着开心的插科打诨、戏虐调侃。新疆方言的讲说拉近了与听众之间的距离,也增加了作品的亲和力和生活气息。

  有的段子中则汇集了全国各地的方言,一曲小小的杂话,成为全国方言的代表大会。如杂话《外地的朋友夸新疆》中,先用新疆方言启幕,接着江苏方言、河南方言、天津方言、甘肃方言、四川方言、山西方言依次登场,南腔北调合奏曲的表达效果远胜京腔京韵普通话的单一表述。同样的表达效果还存在于《酒鬼的笑话》和《诗歌朗诵会》中,来自五湖四海的方言联袂献艺,让来自四面八方的“内地人”缓解了“乡音无伴苦思归”的浓浓乡愁。

  (二) 内容的通俗性

  新疆杂话以极强的通俗性来展示民间的思想意识,其中的某些段子,则以家长里短、八卦新闻为主要内容。新疆杂话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它的“俗”,这与杂话的草根性有很大的关系。从了解到的杂话看,新疆杂话的“俗”既有雅俗共赏的“通俗”,也有格调不高的“低俗”,还有让人难以开口的“粗俗”。

  在新疆杂话的“三俗”中,通俗性的作品是占有大多数的。如:

  “一垄萝卜一垄菜,谁的婆娘谁不爱。”

  “穿得烂,走得慢,银行存了几百万;穿得光,走得慌,要账的跟了一大帮。”

  “奶奶带孙多溺爱,十有九个不成才。”

  “好邻居高大强,亲兄弟勤算账。”上述的几则杂话有较强的代表性,从话题上看,分别是讲“疼老婆”“过日子”“教孩子”“邻里相处”的内容。这些都是寻常百姓家的日常生活,本身就具有“通俗”的先天属性。

  从词汇上看“,垄“”一大帮”“带孙”“高大强”用的都是口语词;从修辞上看,用“一垄萝卜一垄菜”做最朴实的起兴,用“穿”“走”引起简单的并列,用“多溺爱”“不成才”引导口语化的流水对,用“高大强”“ 勤算账”勾勒民间社会的互文。

  这些平实、质朴的语言艺术保证了新疆杂话“通俗”的风格特色。

  不可否认,新疆杂话中的“俗”有的时候表现得比较低俗,甚至可以说是粗俗。比如:“尿泡打人不痛,骚气难闻”“高山不是你撂的,大河不是你尿的”。对于新疆杂话的这种情况,要从文化发生学的角度做细致地解读,不能简单地以低俗加以排斥。新疆人使用这些杂话时,常常不注意字面意思,而更加看中其内涵。例如:

  “不懂装懂,钻到裤裆里胡顶。”

  “女大自找呢,狗大自咬呢。”

  “顶风 屎顺风尿,无论做啥要开窍。”

  “走东的不奔西,劁猫的不骟鸡。”

  “放屁瞒不了裤裆,做贼瞒不了地方。”

  “屁多讨人嫌,话多不值钱。”

  前两句完全是俏皮话、玩笑话,当清一色男人在场的时候讲倒也不伤大雅。后四句用脏话讲大道理,也就是民间的“词糙理不糙”,与其说是杂话的缺点,倒不如说这是民间杂话遣词造句的特色之一,与草根阶层的审美风格相吻合。

  新疆杂话中的许多段子,是为了逗人发笑而编造的娱乐噱头。这些段子中,虽然也有讽刺、劝诫功能,但是通俗性的娱乐效果是主要目的。如杂话《吃席》中,塑造了一个“没有出息的人”,别人请他吃饭,他撑得弯不下腰去捡掉到地上的帽子。正好碰上亲家公,谁知亲家公竟和他笑笑便走开。亲家公在对方需要举手之劳的帮助时,没有施以援助,这里设置了悬念,增加了杂话的吸引力。最后谜底揭开,原来亲家公和他一样,去吃席,并且“嘴里还有一个丸子没有咽下去”。这则杂话运用夸张、对比等手法,最后给人一种“出乎意料之外,在乎情理之中”的艺术效果。

  新疆杂话运用口语和浅显的词汇,融合了普通百姓的情感和审美情趣,娱乐而通俗。这种通俗化的特点,使得杂话广泛而深刻地影响了普通百姓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

  (三) 丑角的塑造

  新疆杂话之所以能够在短期内占领西北市场,应该说是认识到了丑角形象塑造的重要性,将人物某一性格无限放大,摆脱正常、崇高、英雄、正直、聪慧等思维观念的束缚,形成令人捧腹大笑又回味无穷的美学效果。

  新疆杂话中塑造了许多小人物的形象,有不务正业的王谝传,有喝酒闹笑话的张翻翻,有“刮风给他扫院子,下雨给他洗脸”的周大懒,有年青不走正路子的小虎子,还有坐吃山空的油嘴李等等。这些经典的丑角形象,或闹或喜,亦邪亦正,在某些意义上揭露了人性的不同侧面,批判了人性中的弱点。演说者巧妙地运用语言艺术,发挥地方方言的优势,用语言的“丑”,却带来了忍俊不禁的喜剧效果。这些丑角形象,亲切、真实,体现了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的创作艺术,表达了草根阶层朴素善良的本性。

  杂话彰显新疆民间文化中诙谐幽默的喜剧精神,这种喜剧精神一般通过丑角演绎出来,这些滑稽的丑角制造笑料,调节气氛,一系列的故事非常生活化。演说者通常采用夸张的手法,通过丑角自我的诉说,博得听众开怀大笑,以缓解现实生活中的压力。

  二、草根阶层审美理想的表述

  新疆杂话不仅表现着草根阶层的审美要求,而且还表现着草根阶层在头脑中构造的理想形态的美———审美理想。杂话呈现的审美理想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的审美实践中,不断总结自己审美经验的一种不自觉的升华。

  杂话语言的风格质朴清新,是劳动人民在实际生活中总结出的活脱脱的、富有生活气息的语言,散发着纯朴的美,表现了草根阶层的审美经验和风格。

  含蓄隽永是新疆杂话的一个鲜明的特点。有的杂话蕴含哲理与辩证:“烂麻绳拧成绳,也能拉千斤”“一顿省一口,一年省几斗”。有的杂话包含着寓意与告诫:“干家子粪如宝,败家子钱如草“”背靠大树好乘凉,大树倒了晒太阳”。

  韵律和谐,对仗工整是新疆杂话的另一个显著的特点。

  新疆杂话中的大部分内容都两两相对,押韵和谐。如“:若要光阴比人强,鸡叫头遍就下床”“毛毛雨下透衣裳,杯杯酒吃光家当”。这些杂话都是句尾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还有一部分杂话,句尾虽然不押韵,但是,音节整齐,便于说唱,如:“坟头跪倒人一溜,不如床前饭一口”“山高挡不着云,树大堵不住风”。

  在某种意义上说,体现诗意美的杂话强调形式,是杂话的表层结构,而反映社会美的杂话注重内容,是杂话的深层内涵。新疆杂话记录了普通百姓内在的精神状态,表达了民间社会的价值取向、意识思想、道德伦理,对民间社会的情、义、道各方面作了深层回应,包含着社会美的精华。

  (一) 表现新疆各族同胞对理想、未来的追求

  在自然环境相对恶劣的新疆大地,劳动人民拥有革命乐观主义豪情,体现着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密不可分的集体主义精神。“脚踏戈壁头顶天,草原为家羊作伴;放牧羊群为革命,生活越苦心越甜”表现了各族同胞在改造自然过程中,不畏艰难、心怀高尚理想的豪情壮志。兵团入新疆后,各族人民开启了并肩奋斗的历史征程,不少杂话应运而生。

  “军垦战士是好汉,改造戈壁变良田,为国为民做奉献,且屯恳来又戍边”,这些杂话发出了那个时代的强音,闪烁着理想的光芒。

  与崇高理想紧密相连的是互帮互助、携手共进的团结和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精神。“八人拉梨气死牛,芨芨搓绳不用愁”“兵团帮地方,地方助兵团;兵地大团结,固疆又稳边”道出了团结对于理想实现的重要性。“今天的事情不要等到明天去做,明天做的事今天要去想”“说空话的人得不到果实,实干的人果实累累”,这些醒世恒言都说明理想的实现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去完成,美好生活总是在勤勉的拼搏之后。

  (二) 表现新疆各族同胞重视内在修为,注重品德修养的处事规范

  道德作为一种无形的社会规范,以是非善恶、公序良俗、社会舆论、传统习俗为评价尺度,调整着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成为人们日常遵守的行为准则。

  1. 一部分杂话的内容赞扬勤劳、节俭的朴素品质,唾弃懒散、铺张浪费的恶习。在各族人民的融合中,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美好生活已经成为共识。坐享其成、不劳而食的行为是不道德的。“劳动能将戈壁变成绿洲,懒惰能将绿洲变为废墟”“流了血汗,能吃上饱饭”,告诫人民要养成勤劳、务实的生活习惯。

  2. 一部分杂话内容推崇善良、诚信的品德,鄙视冷漠、虚伪的行为。有些杂话反映了底层民众善良诚信的人生修养:“水干石头在,好人说不坏”“好汉做事好汉当,牛不抵牛是怂牛”。对于虚伪冷漠的行为,劳动人民是不屑一顾的:“吹牛皮不犯死罪,说大话没人收税”“嘴上蜜饽饽,心里刺窝窝”。

  3. 一部分杂话反映了新疆人民的爱情观。新疆杂话中对爱情的表述,没有历代文人墨客对爱情歌颂的雅,有的是发自心底的赞美。“破锅自有破锅盖,丑人自有丑人爱,只要爱情深似海,麻子脸上放光彩”“秤砣离不开秤杆,老婆离不开老汉”。这些杂话俗得可爱,是底层民众的爱情宣言,然而表达效果丝毫不输给“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千古绝唱。

  杂话蕴含的审美理想是劳动人民生活实践的结晶,一经形成,就具有了高度的稳定性,对劳动人民的精神有着强烈的感染力。这种审美理想是新疆的时代理想与个人的人生理想密切关联的产物,使得劳动人民追求美好幸福新生活的信念空前坚定,各族人民建设美丽富饶大美新疆的愿望无比热烈。

  三、草根阶层道德观念的呈现

  新疆杂话作为新疆人民自导自演、自娱自乐的艺术形式,它出生、成长、发展于民间,以与听众的审美心理共鸣与契合为根本追求。杂话准确、形象地反映了普通百姓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生动地表达了新疆人民最认同的主流道德观念。

  新疆杂话不仅具有插科打诨的娱乐作用和寄托百姓生活理想的慰藉作用,还具有寄予道德理想、进行道德教育的作用。自杂话产生之日起,其蕴含着道德观念的各种段子,它们或对民间社会的主流道德进行弘扬,或对违背公序良俗的行为进行谴责,使得听众不仅获得心灵上的满足,而且在放松中接受美德的熏陶。新疆杂话在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和道德教材。

  新疆杂话经常赞美节俭勤劳的美好品德,这是因为节俭勤劳是个人生存、家庭安定、社会进步的必要条件。杂话《四姐妹夸丈夫》中,四个农村妇女聚在一块夸耀自己的丈夫劳动致富,说明了好日子要通过勤奋劳动来获取。有些爱情主题的杂话,如《两个婆姨谝丈夫》,也把勤劳致富当做维系爱情的主要纽带。与勤劳相对,懒惰,乃至诈骗、偷盗等不法行为,只能造成生活困难,甚至锒铛入狱的可怕后果。所以,有的杂话对不务正业的人进行批判,像《青年人要走正路子》中吃喝嫖赌的小虎子,像《王谝传》中投机钻营的王占山,等待他们的只有法律的制裁。这些杂话都给人以深刻的道德启示,表明勤劳敬业是拥有美好生活的必要条件。

  广袤的新疆大地是各族人民生存的地方,各族人民也有爱疆的道德观念。许多新疆杂话中都表现了这种思想,如《外地朋友夸新疆》中,通过外地人的视觉,赞美了美丽富饶的新疆大地;《乌鲁木齐亚克西》《乌鲁木齐的变化大的呢》等等杂话中,都透露着对家乡的自豪之情。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准则,也是新疆杂话宣扬的主流道德观念之一。杂话《孝敬自己的娘老子》中,谴责了虐待母亲的宝娃子。这些提倡孝道的杂话,无疑是对“百善孝为先”传统道德的自觉回归,是对新疆人民道德理想的执着践行。

  新疆杂话中还谴责了过量饮酒的行为,《张翻翻》《酒不能多喝》《酒鬼的笑话》等段子中,嘲讽了酒品不好的人。“若要断酒法,醒眼看醉人”,杂话引用醍醐灌顶的警世通言奉劝世人谨慎饮酒,把“酒分量饮”上升到一种朴素的道德观念。

  此外,新疆杂话还赞美了多种美德,如诚实善良、团结互助、大公无私、表里如一、清正廉洁、不畏强暴等等多种道德观念,凡是教诲人真、善、美的都予以颂扬。反之,虚伪阴险、勾心斗角、贪污腐败、欺软怕硬、好吃懒惰等等丑、假、恶的行为,都会受到杂话的批判。因此,新疆杂话是一座精神丰富的艺术宝库,是一本诲人不倦的道德教科书。

  四、草根阶层非严肃的政治思考

  新疆杂话是边缘的、非主流的、民间的现实与声音,是政治权力主导的官方话语和知识分子主导的精英话语以外的草根话语的一部分。杂话虽然拥有口头文学无法规避的经验意味,也不是对政治百态的深层次探究,但是其对社会现象直接、快速的反映,表达着草根阶层对政治百态的非严肃性思考。

  自古至今,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极为密切。“美刺说”是关于传统诗歌功能的一种分析,“美刺”包含着赞美与讽刺两重意思。中国传统社会中,上层社会中的“治人”者,认识到“采风”习俗是他们“观风俗,知得失”的一个重要手段。当代新疆杂话,作为民间意识形态最为直接、快速的呈现方式之一,延续着传统诗歌的美刺作用,对政治得失有着一个公正、客观的草野评价。特别是在政治环境相对敏感的新疆地区,杂话更是政风得失的晴雨表。

  “重大而统一的时代主题深刻地涵盖了一个时代的精神走向,同时也是对知识分子思考和探索问题的制约。这种文化状态我们称为‘共名’”。当下,新疆社会正在经历深刻的社会变革,时代主题毫无疑问是“改革开放”及“西部大开发”。时代共名制约的不仅是知识分子的思考,同时也对民间社会的创作产生了影响。新疆杂话中,一部分内容是对新时期社会生活的肯定性赞扬,如《山乡要变个样子呢》《两个婆姨谝丈夫》《村官作风大变样》等等是这方面的代表。这些杂话赞扬了改革开放后农村的美好生活,它们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时代共名的影响,然而却不是时代共名亦步亦趋的追随者。它们是底层民众表达话语的方式,是自下而上的民间意识形态与自上而下的官方意识形态的切合点,为政策得失提供一个公正的坐标。

  杂话少雕饰,排粉饰,留真情,直抒胸臆,既拥有口头文学仅存的狂欢精神,又直面政治现实。杂话对政治文化现象始终保持着一种独立的民间姿态,因而,不可避免地与官方意识形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官样文章中歌功颂德中的句子比比皆是,一到民间,是是非非都变得泾渭分明。“诗言志,歌咏言”,杂话是新疆人民的口头诗,有些杂话体现了民间对于社会政治现象的否定性批判,蕴含着底层民众的心声。如《坚决刹住吃喝风》中,“牛怕鞭子狗怕砖,乡里人害怕检查团”用鞭子和砖比兴,反映了普通百姓对检查团的厌恶之情;“想要解解馋,基层转一圈”指出检查团此行的目的;“下乡工作不要扰民,做人民的公仆要见行动,坚决刹住吃喝风,刹不住人民群众不答应”,普通百姓表达了对公职人员职业道德的要求。杂话是草根阶层社会情绪的反应,是民间社会的意识形态。杂话对政治现象或调侃、或讽刺、或嘲笑、或规劝,目的在于表达心胸,鞭挞丑恶,针砭时弊,抒发爱憎。

  《坚决刹住吃喝风》等杂话的产生,生动地表达了劳动人民对于清廉政治的呼唤与渴望,对于贪污腐败的反感与唾弃。在一定程度上,它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民主政治不完善在文化方面的必然产物,反映着劳动人民对于社会现象的评价态度。一般而言,杂话非严肃的政治思考有如下模式:戏说式:新疆杂话的语言背离了社会等级和规范秩序的轨道,有意打破长久以来官方意识形态所规定的种种束缚,打破神圣、威严的语言禁忌,以一种大无畏的、戏说的方式表达着人民大众对于社会百态和问题矛盾的朴素观点。

  杂话这种相似于恣意纵情的广场式语言,淡化了沟通者之间一切人为的界限,也消除了上层阶级与草根群体之间的鸿沟。如杂话《不能忘了本》中,揭露了个别党员干部中的不正之风。

  颠覆式:新疆杂话对社会问题和社会现状进行嘲讽、批判,一般能够从本质上揭露问题和现状的实质。诸多的社会问题表面上看庄严、正统、严肃,但是杂话毫不留情地撕下其伪装的面具,解构其内在的虚伪性与荒诞性。如杂话《村官作风大变样》中,“也有个别的村干部,入党前学老黄牛,入党后学老滑头,入党宣誓说地呢,随时准备牺牲呢,入党后碰上个尕尕的危险就当逃兵呢”,揭露某些村官弄虚作假的风气,为党的廉政建设敲响了警钟。

  比较式:有的杂话将不同时期的社会政治现象组合起来,形成明显的比较,在比较的过程中,寄予着普通百姓对当下政治问题的看法。这些杂话以特定的视角剖析政治变迁对社会生活的影响,如《王三小传》中,反映了王三一家人从人民公社到改革开放这一段时期内生活的变迁,论证了人民公社的违背客观规律性及改革开放的必要性。

  新疆杂话通过质朴简洁的语言,快速、正确、幽默、艺术化地表现出当代新疆和谐团结的民族面貌与改革开放的时代主题。它委婉地批判社会上出现的不合理现象,对社会变革时期出现的反面现象深深忧虑。新疆杂话意在倡导改革,期待更加安定、和谐的新局面,如杂话《坚决刹住吃喝风》《世情》等。这些段子不是专制社会来自底层阶级的一种无力地诉求,而是宪法保护下的人民心声,是人民大众参政热情的言辞表述,是舆论监督的艺术表现。

  新疆杂话是各族人民在劳动中的经验总结,也是他们祖祖辈辈用以记录和传承多种多样的生产、生活知识和经验教训的快捷工具,表达着他们的思想观念、聪明智慧和处世哲学。新疆杂话产生于各族人民的生活中,在民间社会有极强的生命力和影响力,对其进行理性剖析,有助于民间文化的现代化。

  在新疆人民的心目中,杂话是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艺术,人们将自己的审美形态、道德观念、价值标准、是非尺度寄托在杂话中,使其成为生活的缩影。与新疆流传的其他民间艺术形式相比,杂话较多地沿用了新疆本地的诸多题材,综合应用了各种表达手法,更加全面地呈现出新疆人的思想情感,成为新疆各族人民寄托情感归宿的载体和民间文化形态的代言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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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李爱中.民谣辑录[M]. 乌鲁木齐: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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