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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 人)”在鄂西南汉语方言中的表现及特点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4-09-15 共7378字
论文摘要

  在现代汉语中,“各人”一词为代词,在大多数情况下可略为“各”一个音节,有较明显的实义,即“自己”、“每个人”的意思。它在普通话和北方方言的绝大多数区域中通常只能代名词,而且主要指人,有时单独充当句法成分,有时与人称代词合为同位语结构共同充当成分。如:

  咱们各(人) 回各(人) 的家。 (作主、定语)各(人) 顾各(人) 。 (作主、宾语)在座的各(人) 有各(人) 的看法,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作主、定语)鄂西南方言属于北方方言西南次方言成渝片。在鄂西南方言中,“各(人) ”一词除了具有普通话和北方方言中的普遍用法作代词外,更多却是被放在句子主谓之间(有时紧贴主语,有时紧贴谓词,如谓词前有表否定的副词,则放置在否定副词之前) ,但也有为了专门强调补语,把它放在谓词之后的情况,如“他病得各(人) 不轻啊! ”。在无标记句子中,多复指、强调句子中的述位,在有标记句子中,则复指、强调向标记对象即逻辑重音,同时舒缓语气。此时,“各(人) ”

  一词的语法范畴和词汇意义均呈现出一种较特殊的复杂状况。就其语法特点来看,关系范畴比较模糊,难以简单界定其词性; 就其词汇意义来说,有时表现得十分虚化,没有明确意义,有时又表现得泛化,根据上下文语境产生临时意义。这种现象在普通话中不存在,也鲜见于北方方言的其他区域。例如:河边各(人) 凉爽得很。

  老师在教室等了半个钟头后各(人) 一个学生都没看见。

  第一例中的“各(人) ”一词并无“每个人”或“自己”等义。如句子无标记,则强调、复指其述位———“凉爽得很”,谓词补语“很”又是重中之重; 如句子有标记,则强调复指标记对象: 逻辑重音在主语“河边”,“各(人) ”则强调非常凉爽的地方是在河边而不是别处; 如逻辑重音在谓词“凉爽”,“各(人) ”则复指、强调“凉爽”的状态;如焦点在补语“很”,则表现河边凉爽的程度。

  第二例的述位是“一个学生都没看见”,而最核心的信息则是受事宾语“一个学生”; 逻辑重音可以分别为“老师”、“没看见”或者“一个学生”,各(人) 除了复指、强调述位或标记对象外,还可根据上下文产生“居然”等临时语义。

  关于述位的概念需要作一点说明。述位,亦可称述题,是指句子中交际功能最强,包涵了最重要信息的那个语言成分,是相对于主位(题)而言的。早在 20 世纪二、三十年代,结构主义语言学重要流派之一布拉格学派提出了对句子功能展示成分分析的相关理论。代表人物之一马泰休斯认为词序是一个分等级的系统,分级的根据就是句子功能展示成分。句子分有标记和无标记两类,所谓有标记即指句子有韵律成分(说话人主观强调的逻辑重音) ,无标记的句子即指无特殊的主观强调诉求。在无标记的句子中,不同成分会发挥大小不等的功能,根据它们的功能分成主位、过渡、述位三部分,大小区别为述位 >过渡 > 主位,也有只分为主位和述位两部分的观点。杨. 费尔巴斯进一步提出“交际力”的概念,认为“句子功能展示成分就是在句子成分上的交际力的不同分布,这种分布受到语法结构、语义结构、特别是情境结构的综合影响。”费尔巴斯作了大量的实例分析,在这些分析中阐述了“句法成分”、“语义内容”、“ 情景结构”三大元素与“交际力”的对应关系,并由此去界定出句子中的主、述位。关于如何界定述位的问题许多语言学家都有自己见解,但述位是句子中交际功能最强大的语言成分,这一点没有疑议。

  在现代汉语中,述位与语法重音大多数情况下是吻合的。现代汉语语法重音位置的判断,情况也比较复杂,除了根据句子成分间的关系来判断之外,也必须结合语义和语境。但主要规则是,简单主谓句重音在谓词; 简单主谓宾句重音在宾语,有双宾语则把主重音放在直接宾语上;若各个主要句法成分有修饰、限定、补充成分则将重音放在修饰、限定、补充成分上,先后顺序按宾、谓、主排列; 句中疑问代词、指示代词通常重读。

  一、“各(人)2”在鄂西南汉语方言中的表现为

  了叙述方便,我们将“各(人) ”一词作为代词的普通用法称为“各(人)1”,在鄂西南方言中的特殊用法称为“各(人)2”。“ 各(人)2”几乎适用于主谓句的各种基本句式: 主谓谓语句、“把”字句、“被”字句、存现句、连谓句、兼语句、双宾语、比较句等。以下句例加波浪线的部分表示了句子的述位。

  (一) 主谓谓语句

  1、房子面积各(人) 不大。

  2、什么样的挫折他各(人) 都不放在心上。

  (二) “把”字句

  1、小王各(人) 把车修好了。

  2、他各(人) 把这批货卖掉了一大半。

  3、老人家各(人) 把看病的事情耽误了。

  “把”字句陈述的的焦点一般应该在谓词或谓词补语上,但例 3 中由于介词结构(也有认为“把”不是介词,而是表处置的动词) “把看病的事情”对介词的宾语有一个特别的具体说明“看病的”,故这个偏正短语成为了交际的最核心内容。

  (三) “被”字句

  1、那只老虎各(人) 被武松打死了。

  2、桅杆各(人) 被狂风吹打得东倒西歪。

  (四) 存现句

  1、园子周围各(人) 是一人高的木栅栏。

  2、中间各(人) 有一间小屋子。

  (五) 连谓句

  1、小明各(人) 回宿舍睡觉了。

  2、我们各(人) 有能力打进决赛。

  由连谓短语充当谓语的句子叫连谓句,连谓短语中两个动词或动词词组的关系在不同类型的句子中是不同的。例 1 中后一个动宾词组是前一个的目的,故述位应该在“睡觉了”上面; 例2 中前一个动宾词组是后一个的条件,故述位应该在“有能力”上面。

  (六) 兼语句

  1、他各(人) 早就想赶我走了。(兼语连谓兼用)

  2、路上各(人) 有很多人在赶路。

  3、你各(人) 陪我去趟佛山吧! (兼语连谓兼用)4、她各 (人) 回学校找师弟师妹们帮忙。

  (兼语连谓兼用)由兼语短语充当谓语的句子叫兼语句,兼语和连谓也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句子中。例 1 的前一个谓词本身还有修饰成分“早就”,所以“早就想”这个状中短语成了整个句子最需要强调的成分。例 2 中第一个动宾短语中的宾语还有一个修饰成分“很多”,故它成为句子的核心信息。例 3“佛山”是兼语短语“你陪我去”的目的宾语,“佛山”应该是最核心信息。例 4 有好几个短语套用,连谓短语“回学校找师弟师妹们”,动宾短语“找师北师妹们”,主谓短语“师弟师妹们帮忙”,但从整体上看起来,句子的核心信息应该是“找人帮忙”的地点或对象“回学校找师弟师妹们”,而在地点和对象两者中,“找师弟师妹们”是“回学校”的目的,“师弟师妹们”是“找”的宾语,故“各(人) ”强调的述位应该是“师弟师妹们”。

  (七) 双宾语

  1、李老师各(人) 教我们的英语。

  2、大家各(人) 都叫他二诸葛。

  (八) 比较句1、他现在各(人) 比以前好多了

  2、祖父的身体各(人) 大不如从前硬朗了。

  3、我和他一样各(人) 都是南方人。

  双宾语的后一个宾语、比较句中的比较结果往往是交际信息的焦点,但是如果另外的成分具有修饰成分,如比较句例 2 中“大”修饰了“不如”,例 3 中“都”修饰了“是”,那么带有修饰语的成分往往成为述题,修饰语在语感上则是重中之重。

  由于非主谓句的特殊结构导致强调的对象已经十分明确,无需再进行选择、复指,故“各(人) ”一词一般不出现在该类句式中。

  二、词义特点

  一般而言,词义的模糊性至少存在两种情况,一是对客观事物认知的连续性的反映,是概念的边缘属性相对于中心属性而言的难以界定性,如对“早晨”的时间范围的确定; 另一种则是词义的概括性在言语中的具体表现。由于反映客观事物的词总是概括表示事物存在的方式或属性,而在交际活动中,人的认知方式、表达目的、表达语境不同,词义必然由概括变回具体,词就产生了一系列相互关联的多个义项,词义整体上呈现出模糊性,如“他在吃苹果”、“他在种苹果”、“孩子的脸蛋象苹果”中的“苹果”显然含义是不一样的,但三个“苹果”意义有着一定的关联。这两种模糊性都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但是,对鄂西南方言中“各人 2”词义模糊性的探讨的重点不在这两个范畴,它超出了概念义的规定范围,或者失去任何概念义,表现出泛化和虚化趋势。

  (一) 词义的泛化

  在强调述位或句子标记对象的同时,“各(人) 2”有时会根据上下文语境产生临时义,且不受原先概念义的制约,这个临时义项与该词其他义项之间没有多大联系,并非我们常说的一词多义的范畴。我们把这种根据语境产生一定的实义,但意义不太固定的情况称之为词义的泛化。例如:

  1、把这间屋子打扫干净各(人) 太不容易

  确实、的确2、本来说得好好的,他各(人) 变了。 突然3、夏天五点钟不到,天各(人) 就大亮了。居然4、火各(人) 熄了,怎么做饭! 都已经5、饭各(人) 吃了,酒各(人) 也喝了。 已经例 4 和例 5 是“各人 + V + 了”结构,表示完成时态,强调、复指述位,同时根据具体语境需要产生新的临时意义。

  6、豆腐白各(人) 白,就是味道不怎么样。

  7、小孩个子高各(人) 高,就是不太懂事。

  例 6、7 反映的是一种特殊情况,原因是它们都是复句形式。“各(人) 2”与形容词连用,构成“A 各(人) A,就是…”固定短语,暗示“尽管……却”等让步转折关系。在复句中,对述位的界定必须建立在整个逻辑关系考察的基础上。

  在前一个分句中,按常理会认为第一个“白”、“高”为被复指、强调的对象,但因为整个复句的逻辑关系是明显的让步转折,故需要分成两层理解,第一层的述位在第二个分句的宾语上,第二层的述位在第一个分句中的第一个“A”上,这里“各(人) ”还有“虽然”、“尽管”的意思。

  (二) 词义虚化

  除了词义泛化之外,更多情况下“各(人) 2”的词义存在由淡化到虚化的现象,其中有一部分干脆完全丢失了概念义,仅对述位或标记对象进行强调,在句子中与之形成一种语感上的呼应,有明显语法化的趋势。由于述位或标记对象可能是任意一个句法成分,所以“各(人) ”一词与通常它做代词且只指代人的单数不同,这种情况下它可复指、强调任何一个句法成分,对象上不仅限于人,从人到动物到其它事物,从具体到抽象,从单数到复数,无所不包。

  1、牛各(人) 在吃草。

  2、书各(人) 丢了。

  3、散步各(人) 很享受。

  以上各例的“各(人) ”一词无具体的实义。如果无标记,强调对象为述位; 如有标记,则强调、复指逻辑重音另外,该词还表示强烈的祈使语气。可省略,但祈使的语气会有所减弱。如“你各(人) 走你的(路) ”、“你各(人) 吃你的(饭) ”。

  三、语法特点

  我们从主要从功能和关系范畴两方面来看“各(人)2”的语法特点。所谓功能,指的是该词在句子中充当句法成分的情况; 所谓关系,主要指的是其词类特征。从功能上讲,“各(人)2”在句子中有时能独立充当句法成分,起到类似状语的作用,有时则不能独立存在,仅与述位或标记形成语感上的呼应,一是复指,二是强调; 从关系范畴来看,它在不同的语境下,会呈现出强弱不等的代词、助词、副词、连词的某些特征,具有相当的模糊性。关系范畴的不确定性与其句法功能的强弱是息息相关的,这些都反映了该词在不同言语状态下的复杂性,而了解模糊性正是我们努力精确研究语言现象的重要手段。那么,如何界定“各人 2”呢? 判断词类归属的根据是多方面的,有功能、语义、形态等,科学的界定方法是多方兼顾,综合考察其对疑似类别隶属度。

  (一) “各(人)2”代词特征隶属度分析

  就北方方言中的通常情况来看,“各(人) ”一词可单用,也可作反身代词构成同位语结构,无论是充当哪种句子成分,一般不可省略,此为“各(人)1”。当“各(人)1”与其他成分构成同位语结构时,它其实也是发挥的一个复指和强调的作用,这与“各(人)2”的作用相似,只不过复指、强调的范围不同而已。如: “他(各) 人走了。”按通常的理解,“他各(人) ”构成同位语结构作主语,“各 (人) ”强调、复指“他”; 同时,在“各(人)2”中,如果已知“他各(人) 走了”这句话的标记在“他”的头上时,“各人”则也复指、强调“他”,于是“各(人)1”和“各(人)2”在这里殊途同归。这说明了“各(人)2”与“各(人)1”并非完全不相干,不能界定为同音同形词,在一定的条件下,“各(人)2”也具有代词的某些特质。但是,“各(人)2”中代词的关系范畴并不典型,原因有三: 一是它独立性正在减弱或消失,有时甚至不能单独充当成分,而代词是多可独立充当句子成分的; 二是词义明显虚化或泛化,代词是具有明显实义的; 三是“各(人)2”在句子中有的可省略,而代词一般是不能省略的。在看似功能重合的上例中,“各(人)1”是不能省的,因为它的意思是“他自己走了”,如省略成“他走了”就会丧失掉“他是如何走的方式”的相关信息; 如果是“各(人)2”则可以省,因为“各人”在句子中无任何明显实义,仅是强调主语“他”而已。

  (二) “各(人)2”副词特征隶属度分析

  “各(人)1”不能指代谓词; “各(人)2”位置多处在句中主谓之间,无标记情况下,如只有主谓两个部分,语义则必然指向谓词,有时还根据语境产生一些临时语义。如: “我去的时候,他各(人) 走了”,与助词“了”搭配形成“各人……了”,表示完成时态,有“已经”或 “居然”的意思。

  在一定条件下,“各(人)1”、“ 各(人)2”都可修饰体词,但前者只表示归属,“自己的 N”或“每个人的 N”的意思; 后者表示数量、范围,有“就”、“只有”的意思。如: “各(人) 两个人,还想打架?”,“各(人) 三块钱,还想买东西?”

  如谓词有补足成分,“各(人)2”可出现在谓词之前也可出现在谓词之后,有“简直”等表主观情绪的某种程度之意,如: “他各(人) 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气得各(人) 说不出话来”。“各(人)1”则只能处在谓词之前,只可能是代词,“自己”的意思。

  从“各(人)2”在句子中所处的位置、发挥的作用以及产生的临时语义上来看,它在隶属度上似乎具有副词的关系范畴,但它不仅仅是辅助表现某一动作或现象的客观状态、程度,更是平添了一种强烈的语气,词义也不象标准副词那样确定,灵活度更大。语气是通过语法形式表达的说话人针对句子命题的一种主观评价、推断和态度,这种具有强烈主观色彩的副词我们称之为语气副词。“语气副词是现代汉语中带有语用性质的成分,其语义特征是表述命题的外层情态,表述说话或行为主体的主观态度和情感”。在一定的语境中,“各(人)2”具有“难道”、“偏偏”、“简直”、“也许”等义。

  (三) “各(人)2”助词特征隶属度分析

  “各(人)1”具有实义,不能省略; “各(人)2”的词义泛化或者虚化,是处在由实而虚的一种过程和状态。词义虚化的情况下,“各(人)2”不能独立存在和充当句子成分,可省略,省略后的句子大意几乎不发生变化,但是语气上会有一定削减,如“中国各(人) 投了反对票”亦可说“中国投了反对票”。词义泛化的情况下,“各(人)2”临时生成了一些义项,如“夏天五点钟不到,天各(人) 大亮了”,“各(人)2”有“就”、“就已经”的意思,虽然可略去“各(人) ”说成“夏天五点钟不到,天大亮了”,句子也说得通,但语气、意义的完整度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故认为不可省略。“各(人)2”不可省略的情况在隶属度上更具副词关系范畴,可省略的情况似乎更具助词的关系范畴。

  (四) “各(人)2”连词特征隶属度分析

  在复句中关系,“各(人)2”与形容词连用,构成“A 各(人) A,就是…”固定短语,暗示“尽管……却”等让步转折关系,“各(人) ”一词无法省略,如果省略,分句间就不能形成有效的关联。如: “小孩个子高各(人) 高,就是不太懂事”。在这种情况下,“各(人)2”似乎又具有了连词的某些特征。

  (五) “各(人)2”语法特征的语音形态区别

  在鄂西南方言中,虽然“各(人) ”一词的不同句法功能和关系范畴在词形上没有体现,但在语音上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当以“各(人)1”的身份出现时,在句子中通常需要作重音处理;“各(人)2”虽然复指、强调述位或标记对象,但其本身的读音却往往是整个句子中最弱化的一个部分,所有“各(人)2”中的第二音节“人”可以省略,变成单音节的“各”。

  四、成因推测

  鄂西南地区是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土家语在历史上曾是该地区使用人口最多、最普遍的语言,其主导地位最终在明清时期被汉语取代。关于这点,有些相关记载散见于《鄂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民族志》一书: 在宋代,“施州之地”,“乡者则蛮夷,巴汉语相混”; 明代中叶,恩施“城外十里”还是“不华不夷之地”; 清代中叶,还有“里籍老户,乡谈多不可解”; 来凤卯洞区的河东乡,宣恩沙道沟的苦溪,鹤峰太坪区的马头村等地,在二十世纪中后期都还说土家语。在这样的语言发展历史背景下,我们就很自然地将该地汉语方言中一些特殊的语言现象与土家语底层联系起来思考。

  在土家语中,主、谓之间常常带有 ko35、to21、le21等音节,田德生、何天贞认为这是主语同位语的标识,构成同位语结构,但究其词类划分来说,不是代词而是结构助词,主要起舒缓音节和复指主语的作用。我们认为土家语中 ko35、to21、le21等词的词性界定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不可一概而论。首先,ko35、to21与 le21是有明显区别的,前两者接近于今天的“各(人)2”的用法但不等同,它们不是可有可无,而是在句子中的主谓间必须出现,后者更多用于舒缓音节之用,有时辅助词形变化(如: 形容词由原级到加深级为 A→Ale21A 式 ) 。其次,它们也存在词义泛化或虚化的情况。但究竟怎样界定,与现代汉语方言中的表现是否完全一致,还需要大量的语料分析,这都有待于进一步考证研究。张伟权的《土家语汉语词典》也有相关记载,也并未明确指明其词性。

  下面所举例子出于《简志》。a21ne55ko35xa55thai21. 母亲(自己) 不知道。母亲(助) 不知ko35ko35na55mi21sua55po55?i55khā55thā55khā55thā55. 他把门闩得紧紧的。他(助)门闩(助) (紧紧的)kha55the55to21kho21liau21犁头断了。犁(助)断(助)上面所举三例在鄂西南现代汉语方言均可中直接说成:母亲 ko35不晓得。他 ko35把门闩得紧紧的。犁头 ko35断嗒。

  除西南地区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以外,鄂其他方言中(北方方言西南次方言的其他小片,北方方言的江淮次方言等) 未见“各(人)2”的用法。从这些大量的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出,“各(人)2”的一些特征和在土家语中的“ko35”等音节的作用非常近似,那就是对句子中的某个成分进行强调和复指,有时也会发挥构成某种结构的作用或加强语气,鄂西南地区汉语方言中“各(人)2”的部分特征有可能是受到了土家语底层中 ko35、to21、le21等词的影响,或者说是建立在这个底层之上。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鄂西南方言中“各(人) ”一词可能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现代汉语中代词“各(人)1”,另一个是土家语底层中所谓的助词“ko35”,在该地区语言充分汉化的今天,这两个词神奇地合二为一,成为恩施州汉方言中一个使用频率极高的词———除了充当代词外,更多地是充当灵活多变的“各(人)2”,词义泛化虚化,词类归属具有相当的模糊性,不同程度地体现了代词、语气副词、助词或连词的关系范畴,且语义指向为句子中最具交际力的“述位”或标记对象。它是土家语语言体系中一个词与战胜语言———汉语方言中的一个词交汇的产物,是被覆盖的底层在战胜语言中留下的一点印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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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张伟权,土家语汉语词典[M]. 贵阳: 贵州民族出版社,2002.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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