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政务新媒体语言应用的表达模式是指政务语用主体根据一定的语用意图, 在网络化数字化的语境中, 以多种模态的话语方式构建的具有相应功能和特点的言语行为模式。客观性、生成性和关联性是其突出特点。语用表达模式有不同的类型, 从语用研究三要素出发, 第一层次可分为基于语用意图的表达模式、基于语用载体的表达模式和基于语用方式的表达模式三种, 各类之中又可分出第二层次的类别, 共有十种模式。政务新媒体表达模式之间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的, 存在着分工协同、层级函变和标记提示等关系。
关键词： 政务新媒体; 语用模式; 性质; 特征; 关系;
Abstract： The expression mode of linguistic application in government affairs new media refers to the speech act mode constructed, according to certain pragmatic intentions, with multi-modal discourses in a networked and digitized context, featuring corresponding functions and characteristics. Objectivity, generativity and relevance are its outstanding features. There are diversified pragmatic expression modes. Given the three elements of pragmatics research, the first level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 expression modes based on pragmatic intention, pragmatic carrier and pragmatic approach. The second level, deriving from the first-level categories consists of ten modes in total. The expression modes of government affairs new media are interdependent and interrelated, in which relations of division and collaboration, hierarchical function change and discourse markers etc. can be identified.
Keyword： Government affairs new media; pragmatic mode; nature; characteristics; relation;
信息数字化和互联网新媒体的迅猛发展, 深刻影响了人们的生活, 也给国家和各级政府的社会治理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以政府门户网站、政务微博和政务微信为代表的政务新媒体正顺应时代潮流蓬勃发展, 给当代语言应用研究带来新课题。研究政务新媒体的语言应用有重要的意义。在分析政务新媒体话语的基础上, 揭示和归纳出相应的语用表达模式, 概括其间的规律, 以更好地指导政务语用实践, 是政务新媒体语言应用研究的重要目标。
一、政务新媒体语用表达模式的性质
不同语域的交际有不同的要求和特点, 对这些语用的不同特点可以进行概括, 从而形成不同的语用表达模式。如在媒体语言应用上, 我国官方新闻采写长期以来形成了一种成熟的写作范式, 在新闻报道的标题、导语、结构和文风等方面一直保持着相对稳定的型态, 被称之为“新华体”。新华社原社长穆青曾对其特点做过归纳:“内容上是大家普遍关心的重要的最新新闻;事实上是大家信得过的, 真实、准确、可靠;政治观点上是正确的, 是和党中央保持一致的, 提倡什么, 反对什么, 态度非常鲜明;文字上精炼生动;时效上是及时的, 最快的, 不落在报纸电台后面。” (1) 这种新华体便是传统新闻采写中的较固定的表达模式。
网络时代的政务新媒体语言应用也有其要求和特点。语用主体的互动关系、数字化的政务语境、多模态话语方式等要素的变化, 让政务新媒体的语用表达呈现出与传统媒体不完全一样的特点。毫无疑问, 也应该能概括出相应的语用表达模式。我们认为, “政务新媒体语用表达模式”是指政务语用主体根据一定的语用意图, 在网络化数字化的政务语境中, 以多种模态的话语方式构建的, 具有相应功能和特点的言语行为模式。
任何模式都是在一定实践活动的基础上总结出来的, 由实践成果到理论抽象, 模式是实践和理论结合的结晶。模式的基本属性为:一般性、简单性、重复性、结构性、稳定性和可操作性。一般性指其涵盖面广, 有普遍的适用性;简单性指其是概括的, 易于把握的;重复性指其能复制, 可推广;结构性指其内部因素之间有相应的关系;稳定性指其一旦形成就不易变动;可操作性指其可以进行分析。
政务新媒体语言应用的表达模式当然具备以上一般模式的基本属性, 更进一步, 它还有以下几方面的性质值得注意。
(一) 客观性
首先要认识到政务新媒体语用表达模式的客观存在。它既是与传统媒体语用表达相比较得出的, 又是与其他类型的新媒体语用表达相比较得出的。有人以为政务新媒体的语用与传统媒体语用差别不大, 或者是和一般网络语用基本类同的, 不具备其特定的模式, 这种观点站不住脚。
传统媒体传播方式的单向性使表达主体占据主导地位, 媒体介质的单一性使得文字、语音的话语手段风格得以充分挖掘, 现实的语境限定和引导为语用表达提供了条件也做出了规约, 由此形成了相应的语用表达特点和模式。比如在涉及政务话题的报道时, “新华体”表达模式就有长期不变的导语、主体、结尾的“三段式”结构, 报道角度的居高临下, 报道内容的平铺直叙, 标题的直白而缺少文采等特点 (2) 。而在新媒体时代, 政务新媒体语用的传受主体相对平等已成现实, 使得表达必须考虑受众互动的需求;虚拟化的语境既增加了交际的复杂性, 也带来了许多便利;多模态的话语方式大量运用, 弥补了传统媒体单一话语表达方式的不足。这些就是政务新媒体语用表达模式形成的客观依据。如由传统媒体的新华体演化而来的“新新华体”, 就是政务新媒体一种新的语用表达模式, 同传统的新华体相比, 具有“清新与大气共存、温度与深度融汇”两个新特点 (3) 。
同样是新媒体介质, 政务新媒体与其他类别的新媒体 (如社交新媒体、娱乐新媒体、财经新媒体等) 的语用也有不同, 政治性、权威性是其最大的特色。传递政府的声音, 体现政务的管理, 服务公众的需求, 树立亲民的形象等等, 是政务新媒体语用区别于其他新媒体语用的显着特征, 也是其存在的又一客观依据。
(二) 生成性
生成性也叫建构性, 与人的主体行为相关, 是人为主观努力的结果。这就是说, 政务新媒体语用表达模式是语用主体根据所要表达的意图、面对具体的情境、对话语方式和手段进行选择的结果。从意图功能上看, 政务主体的语用要适应政务新媒体的发布权威信息 (公务) 、回应社会舆情 (事务) 和服务民生需求 (服务) 三种不同情况, 三种类别的语用表达的要求是不同的。主体对话语方式和手段的选择需要同各自的要求相适应, 从而建构不同的语用表达模式。
从媒体介质上看, 政务新媒体有政府网站、政务微博和政务微信三种主要载体, 不同载体的语境状况不完全相同。主体也会根据这些不同来选用相应的话语方式和多模态手段, 生成同语境相适应的语用表达模式。另外, 在很多情况下, 语用主体可以通过某些语言手段作为模式的标记, 这也是建构性的表现。
(三) 关联性
语用三大要素的主体、语境、话语都会对政务新媒体语用产生影响, 形成不同的语用表达模式, 它们之间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的, 体现为关联性。
从语用主体角度看, 政务主体按权威发布、舆情回应和民生服务等不同的功能实施言语行为, 体现其语用意图。相应地, 权威发布、舆情回应和民生服务三个类别的语用就可形成不同的模式。从语境角度看, 政府网站、政务微博和政务微信三种语用载体, 可形成不同载体的表达模式。以上这两类表达模式之间是关联的、交叉的:政务网站、政务微博和政务微信都可以进行权威发布、舆情回应和民生服务, 形成互文关系和优先选择倾向。
从模式建构的角度看, 这两种类型的模式是从宏观的层面, 对不同意图和载体的语用提出倾向性、原则性的要求, 模式的特征比较概括, 分析时需要把握它们的总体特征, 如内容功能、互动平台、多模态特点等。政务新媒体的表达模式最终是通过话语来承载和呈现的。从话语实体看语用模式, 一方面其与外部的语用意图模式、语用载体模式都有关联。另一方面, 其模式内部的因素还可以分析, 如从话语结构形态上可分成文本为主模式、文本+图像模式、文本+声音模式、文本+影像模式四种。它们之间也存在着关联。
二、不同语用表达模式特征简述
可以从不同角度概括政务新媒体语用表达模式。本文立足于语用学研究三要素, 从语用主体、语境和话语方式三方面进行分析。
(一) 基于语用意图的表达模式类别
这种表达模式类别是同政务新媒体的语用主体相对应的, 体现为语用功能上的模式。具体有三种。
1. 权威发布表达模式
这是政府机构作为语用主体, 向民众发布相关方针、政策、法规、公告等内容的模式。发布的权威性既来自于政府权力机构自身, 也来自于发布的内容和形式。政务新媒体权威发布模式的一般特征为:机构代表政府权力, 代言权威信息;政策法规等内容客观公正, 含有庄重的威仪;话语形式和多模态方式正式规范, 带有严谨的风格。
2. 回应舆情表达模式
这是语用主体代表政府机构积极与民众互动, 回应民众关切, 引导社会舆情的模式。其主要特征为:注重时效, 回应迅速;话题聚焦, 客观公正;畅通互动平台, 及时化解舆情;多模态话语方式齐全;话语风格包容而综合, 可以严肃、凝重, 也可常规、轻松。
3. 服务民生表达模式
这是语用主体为社会公众提供各种公共服务的语用模式。包括生活知识、咨询查询及各类行政审批、登记、缴费等, 大都与民众生活息息相关。这类语用模式的特征大致可归纳为:主动服务, 态度诚恳;内容实用, 贴心周到;搜索快速, 操作方便;积极的多模态话语策略;用语朴实, 亲切自然的风格等。
(二) 基于载体的语用表达模式
从媒介语境角度看语用模式, 可发现有三种不同载体的模式:政务网站表达模式、政务微博表达模式和政务微信表达模式。
1. 政务网站表达模式
政务网站基于PC浏览器, 显示界面大, 内容容量大, 一般有较固定的导航、分类等主体栏目框架设置。其“权威发布”板块、互动板块的政策解读、回应关切、督察督办、建议提案等更新较为频繁。栏目语言指向清晰, 政务信息正规权威, 服务信息公开透明。政务网站多发布法律法规、政务要闻、新闻发布、政府公报、人事任免、公示公告、政府采购等政务内容, 带有庄重性、严肃性。网站提供的服务信息分门别类、一目了然。政务网站的互动模式一般是非即时性的, 多以政务信箱为主, 还有“数据开放”“回应关切”等链接方式。话语手段上多用文本话语和文本+图表、图像, 具备明显的标记性。
2. 政务微博表达模式
该模式框架结构较为固定:开头部分由发布的时间、消息的来源组成, 正文部分由标题 (话题) +主要内容 (图片、视频、相关内容的超链接) 组成, 最后是互动评论。政务微博即时性强, 是沟通民情的窗口, 突发事件应对的优选渠道。从内容看, 政务微博并不局限于“政”事, 也十分接地气, 是网民参与政务的平台。受排版和字数 (原有140字的限制) 等影响, 政务微博没有分类和提示性话语。发布信息的语言表达风格生动活泼, 不避俗字俗句, 大量运用流行语。
3. 政务微信表达模式
政务微信以智能手机为主要介质, 框架与政务微博相似, 由标题 (通常加上有联系的图片) +正文组成, 正文部分主要由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多模态组成, 最后也有互动评论。微信可以自己设计排版, 因界面是手机屏幕, 故出现了一句一段居中对齐的排版格式, 这种诗歌式排版模式, 便于居中快速阅读, 也有一定的形式美感, 是其显着标记。政务微信利用多模态符号, 发布各种信息, 同时与网民沟通互动, 有对话私密性、隐蔽性强等特点。政务微信的语言风格多元、灵活、亲民。
(三) 基于方式的语用表达模式
从语用方式上, 大致有文本话语为主方式、文本+图像话语方式、文本+声音话语方式和文本+影像话语方式四种。这是从话语实体方面建构的语用表达模式。与语用主体、语境构成的表达模式的特征比较概括不同, 话语实体上的表达模式的语言特征可以很具体。常常可通过各种形式的标记再细分, 这些标记实际上就是各自不同的话语实体模式的形式体现。
1. 文本为主表达模式
这是指以语言文字为主要手段的方式。这种模式有两大特点并存:一是规范性严肃性的话语方式, 适应正式的权威发布, 显示政府机构的权威性。如书面语汇为主、口语词汇少见;陈述句为主, 少量使用感叹句, 疑问句, 祈使句极为少见;多用长句、少用短句;标点使用规范, 中规中矩等等。与政务内容相应形成较严肃的风格。二是灵动多样的表达方式, 适应与民众生活相关、回应社会需求的话题。如较大量使用口语词, 使用网络流行新词新语新句式, 疑问、祈使、感叹等句式表达频现;标点符号的超常规等等。还有一些特殊语用标记, 如双“#”号是政务微博特有的表达模式记号。有亲切幽默, 生动活泼的语言风格。当然, 除此明显两端之外, 还存在不少介于二者之间的过渡方式。
2. 文本+图像表达模式
这种模式是文本与图像的结合。信息数字化的技术进步, 图像在政务新媒体中不再有容量、失真等问题, 是政务“两微一网”大量使用这种表达模式的前提。图像又包括照片、图标、画面、动漫、表情包等多种形态, 图像与文本之间的关系大致有:图为主文为辅、图像与文本相互补充、图像作为文本辅助等几种结构。受图像的影响, 文字呈现模式有时也出现多样化, 从字号、颜色、字型等方面表现出多样性。图像+文本表达模式在不同载体中使用频率有差别, 政务两微比政务网站用得更多。从功能上看, 有图有真相, 已成为互联网时代交际的基本准则。
3. 文本+音频表达模式
这是文本与声音结合的话语模式。在政务新媒体中音频模态主要分为语音广播和背景音乐两个小类。语音广播内容涵盖的范围较广, 有资讯、文化、教育、财经等多个分类, 听众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求自主选择和点击收听, 文本此时起再现、加强说明的作用。背景音乐则是在政务新媒体网站或两微平台中用于调节气氛的一种音乐。在文本信息发布的同时, 背景音乐可以调节人们的精神状态, 增强情感的表达。不同音色的彼此配合、和谐统一, 使文本内容具备了声情并茂的表达效果, 视听联觉, 强化人们对文字模态的理解力, 使得原本的文字更具感染力和表现力, 也更有说服力。
4. 文本+视频表达模式
这是文本和影像结合的话语模式。移动4G网络的高速发展, 使得视频模态在政务新媒体中常常出现。这种模式通常是视频、音频、图像、文本等多模态的综合。一个完整的视频包括了语言、音频和影像三方面的结合, 通过对语言、音乐、图像等等的灵活运用和联觉效应, 表达出更多层面的意思, 使得传递信息的效果大大升级。
以上四种基于话语的语用表达模式, 从使用频率上看目前文本话语仍是最大量的, 是政务新媒体信息传播的首要方式。图像+文本二者结合的模式也大量出现, 而且大有超过文本话语单用的趋势。其长处在于:文字可表现动态、持续的美, 在时间性上有优势;图像能展现最富表现力的那一刻, 在空间性上有优势。 (4) 二者的结合可以更直观和真实地再现事件, 又能通过文本把隐藏于直观表象之下的意义揭示出来。而音频+文本和视频+文本的模式现在还不多见, 但随着网络流量的增大、视频技术的成熟, 这两种模式将会越来越多。
综上, 我们可以简略地把政务新媒体各种不同的语用表达模式列表如下:
三、不同语用模式之间的关系
(一) 分工协同关系
第一小节谈到政务新媒体语用模式具有关联性特点, 这体现在它们之间是相互交叉的, 既有分工也有协同。如语用载体的三种表达模式的分工协同情况是:在政务公开上, 以政府网站为主发布政策、文件、公告, 政务微博微信发挥辅助宣传作用。在回应舆情、服务民生等方面, 以政务微博微信联动的方式, 全面公开实时进行互动交流, 起到宣传扩散效果。微博讲究时效性, 在互动处理社会事务上胜出一筹, 微信则以民生性的信息为主, 多用于行政决策征求意见, 既能实现点对点交流, 又能够确保收集到的意见客观、广泛。从应对舆情上看, 微博微信跟进迅速、及时快捷, 从后续深度分析上看, 政务网站则更有优势。当然, 这些分工也是大致的, 它们之间的交叉协同更为多见。同样的政务信息, 可以在不同的载体之间以互文方式展示, 相互补充和协同, 形成立体式的宣传效果。
(二) 层级函变关系
语用表达模式之间存在着层级关系。一般地说, 语用意图模式位序最优先, 语用载体模式次之, 最后是语用方式模式。语用主体交际目的需要, 如发布权威信息、应对社会关切和重大舆情、服务民生需求等, 是选择表达模式的出发点。由此影响到对语用载体模式的选择, 如发布重要政务信息, 需要权威正式, 那么政务网站更加适宜;回应重大关切和舆情, 需要及时快速, 那么政务微博是首选等等。在这两个层级确定之后, 相应的语用方式也必须配套对应。如对应权威发布, 多用规范词语和句式, 多用文本为主和文本+图像的表达模式, 体现理性、严肃性风格。对应民生服务, 则文本、图像、音频、视频等多模态语用方式综合展示, 俗语词、流行语、网络语大量出现, 疑问、祈使句式经常可见, 标点符号变异使用等等, 体现活泼灵动的语用风格。
函变是借用数学的术语来表示不同模式的动态关系。上一层级模式通常作为自变量, 下一层级模式为因变量, 自变量的变化同时影响到因变量。如对于语用载体模式来说, 要随着语用意图模式的选定而确认;同样, 语用载体也会影响到下一级的语用方式。而最终采用何种语用方式, 既受语用载体的影响, 也受语用意图的影响, 还会受到二者的综合影响。也就是说, 作为因变量, 语用方式表达模式的最后确定, 是受语用意图、语用载体等变量因素影响的。
(三) 标记提示关系
政务新媒体语用模式最终落实在话语的表达方式上。换言之, 语用表达方式可以找到相应的形式标记, 这体现在语用表达的提示标记上。
权威发布的表达模式用词规范, “公示、解读、权威、头条”等用的都是理性意义, 是权威发布的标记词语, 同此模式提供权威信息的功能很好地相配。很少出现俗语、流行语和网络词语, 有时适应内容需要会用数字式、缩略式来表述。句子的标记是多用陈述句式, 叙述事件, 表明态度。多模态方面常采用领导会议照片、规范的排座次照片等正式的图像话语, 这与另外两类模式形成显着区别, 也是明显的标记。
相对于权威发布模式的严谨、理性, 服务民生模式特别自然、接地气。政务新媒体主体此时要建构亲民的形象, 服务态度是诚恳的, 用语也是谦虚的, 常见一些接地气的词语标记, 如“亲、请、您好、抱歉、点赞”等。亲民关系的词语都可以成为其标记, 如“小编、小新、小布”等发布主体的自称, 拉近关系的“我”“你”等人称代词。其他俗语词、流行语、网络语、模因语等也经常是此类模式的标记。句式方面, 这类模式常用祈使、疑问、感叹句式, 句法明快, 句式简短, 成分易位, 语序灵活。至于标点符号的修辞就更灵活, 如“=????冷=????空=????气=????怒=????刷=????存=????在=????感!!!元宵节气温低至零度以下”。在图像话语上, 此模式多用生动活泼的照片、图画, 甚至动漫、表情包等, 形成服务民生的表达模式的显着标记。
回应舆情和社会关切的表达模式既不像权威发布那样严谨严肃, 又比服务民生模式要正式一些, 特别是重大舆情的回应时, 要切合受众的社会心理, 不能过于随意。在词语、句式和修辞等方面的标记通常为以上两种模式的中和或中介, 自身特色不是很鲜明。口语词、感叹句、疑问句等都可以出现。图像话语则是多选领导深入基层, 走访群众, 排忧解难内容的照片, 也可有活泼的画面。
还可以从语用载体角度看语用方式的标记。如政务网站内容上以严肃性的信息为主, 在网站首页显示与“政务”相关的词语较多, 如“政务信息”“政务服务”“政务数据”“政务信息公开”“政务名词”等, 还有“政府”“政民”“政民互动”“政府信息公开”“政府信息公开年报”等。有时还可直接把政府公文的PDF版在网页上显示出来。政务网站颜色的设置、框架话语设置等因素, 也共同塑造了政务网站的严肃庄重、彰显政务的特点。
而政务微博、政务微信多通过版式、字体、色彩、图片、音乐、影像等多种手段, 形成相应的语用标记。如政务微博的双“#”:“#民生视角#”、“#文化礼堂#”、“#创新创业#”, 就是明显标记, 通过两个“#”号标明话题, 也可以集中相关的讨论。又如政务微信的诗歌式排版, 标题大量使用点号 (, 。:;!?、以及中英文竖线) 来突出重点、表达主题。句式上大量使用惊叹句、疑问语气和相应句式等, 也都是其语用标记。
四、余论
本文从语用学研究三要素角度简略地讨论了政务新媒体两个层次的十种语用表达模式。其实, 依据不同的研究视角, 还可归纳出不同的语用表达模式。如从传播学角度, 可按信息传播的速度分为即时表达模式和非即时表达模式;按信息传播的内容, 可分为政务信息典型表达模式和非典型表达模式等。而且, 在现实的语用中, 政务新媒体的表达还在发生着许多变化, 穷尽描写政务新媒体中所有语言表达模式, 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们所做的是从语用角度筛选出关键性的表达模式, 抽象出有序有用的规则, 以帮助人们更好地认识和使用这些模式。
要辩证地认识政务新媒体的语用模式。语用模式是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 抽象概括出的语用模式, 为不同政务平台提供了可供共同遵守的规则, 为今后的政务新媒体语言应用实践提供模板。另一方面, 既为语用模式就有可能成为语言表达的羁绊, 需要不断突破既有的模式, 在规范中再创新。只有这样, 政务新媒体的语言应用才会生生不息, 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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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穆青:《新闻工作散论》, 新华出版社1983年版, 第309页。
2 (3) 吕艺、陈彦蓉:《从“新华体”到“新新华体”》, 《中国记者》2015年第10期。
3 (法) 马蒂娜·乔丽:《图像分析》, 天津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第131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