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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州王学中的已发之用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6-10-12 共5802字

  二、已发之用。

  泰州王学心性自然思想依存于"心体自然"的本体,注重"心体"的自然状态,这种思想深刻地影响了它的工夫之用。心性之学的研究中心是人的生命,是对"生生不息"生命的探讨,对生命依存的根据的追问构成了它的本体论;对生命如何达到本体之域的方法研究形成了它的工夫论和修养论;对生命在现实生活中通过一定的修为功夫而达到的完善人格和生命境界构成了它的境界论。三者是从一而贯,有始有终的生命过程。泰州王学"自然而在"、"无善无恶"的本体旨趣也推衍出它的生命路向--已发之用的自然功用。正如冈田武彦所言:"工夫本来就皆备于自然之心、自然之性情中,所以工夫无非是自然之心,自然之性情的流露。""用是由体决定的,'有是体即是有是用',在这个意义上体中含用,所以说'即体而言用中在体',体表现为用,有是用必有其体,在这个意义上用中有体,所以说'即用而言体在用'."就"心体"的考察结果,我们可以看出泰州王学教人要在工夫上识得"心体",这种工夫是与体未有丝毫相离的已发之用,是谓:

  "圣贤言学,必有个头脑。头脑者,乃吾心性命,而得之天者也。若初先不明头脑,而只任尔我潦草之见,或书本肤浅之言,胡乱便去做工夫,此亦尽为有志,但头脑未明,则所谓工夫,只是我汝一念意思耳。"这种在工夫上的"自然天成"以罗汝芳的工夫见底则可窥见全貌。

  (一)格物与尊身。

  淮南格物是心斋学说体系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尽管对于其形成是否受到阳明心学的影响,这一问题仍需学界深入的研究。但是,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无论其形成时间和形成原因有何不同的解释,"格物说"都是心斋创立泰州王学的重要理论之一。

  朱熹释"格"为"至","物"为"事"."格物"就是要"即物穷理".王阳明则以"诚意"为进路,把"格物"的工夫全部涵摄于"诚意"之中了,心斋的淮南格物之新就在于他自己的义理新解。

  "格如格式之格,即后絜矩之谓。吾身是个矩,天下国家是个方,絜矩,则知方之不正,由矩之不正也。是以只去正矩,却不在方上求,矩正则方正矣,方正则成格矣。故曰物格。吾身对上下前后左右是物,絜矩是格也。'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一句,便见絜度格字之义。"正是因为"格物"之"格"的方式和"物"的所指有了新的诠释,才使得用功的方式有所不同。王艮的"淮南格物说"大体上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特色。

  其一、格为"絜矩"之称谓,"絜"有"絜度"之义,可以演绎为"修正和反省"等意义。

  其二、吾身是个"矩",天下国家是个"方",以"吾身"之"矩"即可絜度天下这个"方"是正还是不正。王艮"格物"是以身为矩的路径。他既不同于朱子"即物穷理"的外向"格物"之路径,也不同于阳明"诚意正心"的内向"格心"之路径,而是要求"身"的挺立。"身"作为"絜度"天下之物的"矩"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解放,它既不受外在社会规则的制约,又不受道德律令的强制性规定。

  其三、物有本末,身是本,家国天下为末。"格物"首先要明白物之本末,只有知道本末之人才能在格物上寻到正确的法度。王艮释"格物"全在教人知道"物之本末",也就是"身"为本的道理。

  王心斋先生"格物"之原义,即"格物"重分本末,重"身"的思想。我们在李贽那里依旧可以看出这种义理上的诠释方法。李贽说"凡以修吾一本之身,立吾无物之体,明吾无修之修故也。"由此可见,凸显"身"的重要意义是自王艮"淮南格物说"提出的最终结果。修养的工夫是在"尊身"的基础上而展开的,就是要"以身为本",是由心向身的外在推演。

  "身为本"的"保身"思想,将身作为第一位,是感性生命存在的根本前提。

  王艮的《明哲保身论》一文就说:"知保身者,则必爱身如宝,能爱身,则不甘不爱人,能爱人则人必爱我。人爱我,则吾身保矣。"强调"爱身"、"敬身"、"保身"是源于他学旨《大学》的理趣。只有"保身"者才能端正自我,由自我出发而保全天下。王艮的"身心"关系已不再是儒家原有"置身于理"下的压抑关系,而是极大的宣扬着个体生命存在的根本地位。他强调个体存在的优先性,认为个体之身是保证"心"完整展开的前提条件,是国家之本,也是"明明德"之本。凸显身之地位可见一斑。

  而后,他在回答徐子直的"道与身孰尊?身与道何异?"一问时,将"身"与"道"扩展向"道心"一面。他说:"身与道原是一件。圣人以道济天下,是至尊者道也。人能宏道,是至尊者身也。尊身不尊道,不谓之尊身;尊道不尊身,不谓之尊道。须道尊身尊,才是至善。""道"是"道心"、是"天理"、是"道德形上"、是"身"要到达的人生境界和生命欲求。这正是王艮开创的泰州学派在"身道"关系上的独特之处,就是将"身"与"道"统一于一物,有此"身"才有"道",有此"身","道"才能在人的存有中展现开来,才能有伦理意义和规则之维。

  "尊身"的思想发展到了泰州王学第三代罗汝芳那里,这个"身"就不单单是个体生命那样简单了,而是有个体生命抽象到了人的整个生命之流中了。正如他所言:"心为身主,身为神舍,身心二端,原乐於会合,苦於支离。故赤子孩提,欣欣长是欢笑,盖其时身心犹相凝聚。"这是一种"身心合一"的观念,心自然不能离开身体而进行超越,也不能出离身体而进行思维。"赤子之心"却是在"精神自在体贴"出来的,是"洁净精微"的。这种心不是心理之心、器官心,而是一种"与道合一"的生命之心、生命情感,是"生生"之义。恰如他所说:"善言心者,不如把个生字来替了他,则在天之日月星辰,在地之山川民物,在吾身之视听言动,浑然是此生生为机,则同然是此天心为复。"这种思想全然已不再是单一的"道德实践"可以概括了,而是超出了人之范围,以"天地万物为一体"间的体悟,"生意活泼,了无滞碍"的生命乐趣散发出了"身"之外的无限宇宙情怀。

  真正使得"道"超越三教藩篱,在百姓日用间呈现出"心、身、道"贯穿为一、自然而求的代表当属李贽。李贽曰:"各务以自得而已矣……愿做圣者师圣,愿为佛者宗佛,不问在家出家,人知与否,随其资性,一任其道。"在李贽看来,"求道"之本心,无非就是以自信的念想,在不断的为学工夫中日进精深,不必拘泥一派而心有所忌,使"童心"丧失。所以李贽说:"今之学孔子者非学其能在家也,学其能成孔子之道而已。"具体到求道之层面和最终的目标上来,儒释道三教都是教人学得自得,在心之自然的澄明状态下使得个体存有者得以实现求道之目标,不落入"自以为是"之我之见,也不落俗于"无我""丧我"之无见。

  (二)诚意与慎独。

  "心体"自然的存在状态在本体上决定了"心体之用"的流化状态,作为"心之体"的外向表现的"意"成为泰州王学关心的重点。"意"为"心"之发,是心体流化的表现,如何使得"意"能够吻合"心体",不被已发的状态所牵累,这就需要工夫。

  王艮说:"《大学》的工夫惟诚意,故诚意章,前后引诗道极详备。"王艮所重《大学》诚意工夫,正是看到了"意"的发动几微之处。王阳明有名的四句教,"有善有恶意之动"之说,认为"意"的发动处就是心体流化的关键,只有在此处用工才能保证"心体"的自然流化。所以,泰州王学所重"诚意"之说,正是要在"心体"的发动处去做工夫,而非是在流化之后才去戒慎恐惧。

  "夫戒慎恐惧,诚意也。然心之本体,原着不得纤毫意思的,才着意思,便有所恐惧,便是助长,如何谓之正心?……知至而后有诚意功夫,意诚而后有正心功夫。却不可以诚意为正心,以致知为诚意。故不曰正心在诚其意,诚意在致其知者,如此也。"何为"不着意"就是体认到正心之功--诚意,其实就是一种自然平常的修为,如时时强调"着意",就是对"意"的"戒慎恐惧",就不是心体的自然流化。这是一种不执着于"意"而又使"意"合乎"心体"所发工夫。显然王艮对这一工夫的认识是独到的。"意"作为心之所发,随时都影响着人的生存状态和内心情感,以"诚意"为入手点,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这种方法直接发展为"意为心之主"的观念。

  王栋就怀疑:"意者心之所发,教人审几于动念之初"的旧说有着很大问题,所以他说:"盖自身之主宰而言,谓之心;自心之主宰而言,谓之意。"此说是在心之主宰中有一个意之主宰,而归根结底"身之主宰"便是"意",那么"意"就成为未发之体的存在了,更没有可以用于"戒备用功"之处了。"意是心之主宰,以其寂然不动之处,单单有个不虑而知之灵体,自做主张,自裁生化,故举而名之曰独。""意"已经成功的本体升格化了,具有本体意义,而"慎独"成为"诚意"的工夫了,这是对心斋"诚意"之说的进一步发展。其间我们可以看见"诚意"和"慎独"的内在关联。所以,王栋对门人李梴说:"诚意工夫,全在慎独,独即意也。"以前学者往往认为泰州诸学人不注重工夫,是即本体即工夫的思想。但是我们通过梳理可以清晰的认识到泰州学人对工夫践行的看重。自心斋开创重"自然"的学脉以来,将工夫看作是"识得真机、真体"之后进行的自然流化的践履,重视工夫的当下性和适应性及有效性,同时强调有本体依据的工夫实践。

  王艮曰:"只当在简易慎独上用功,当行而行,当止而止,此是集义。""慎独"之工夫和"诚意"之工夫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儒家讲求"戒慎恐惧",王艮只取"慎独"一目,就是因为"慎独"一目注重在每时每刻的日常生活中独处时的自我审定,就是要人做到"诚于中,形于外".人在独处之时,是最见意念之正邪时,"慎独"的工夫和"诚意"的工夫是相结合而进行的。"诚意"不仅要"求放心"而且要"慎独"中注重"一念发动处"的细微审视。如此,"慎独"之工夫和"诚意"之工夫即不是截然为两物的各自修养的路径,而是走向合二为一的修为方向,其主要是为"心体"流化过程中的自然顺畅。

  对"诚意"和"慎独"之修养条目的重视,是泰州王学诸位学人的在工夫上的共同旨趣。罗汝芳称:"君子于此,因其悟得心体在我,至隐至微,莫见莫显,精神归一,无须臾之离散,故谓之慎独也。""慎独"之工夫不离"诚意"须臾,使得个体之"吾"悟到心体在我,才能够使"慎独"之工夫不落入"慎杂"(罗汝芳语)的地步。李贽则曰:"故《大学》屡言慎独则毋自欺,毋自欺则能自慊,能自慊则能诚意。"李贽释"慎独"重"毋自欺","毋自欺"是由"心体"所发的"意"在行为中的表现完全和"心体"吻合,是"意"的真实无妄,是"绝假纯真"的"一念本心"的心灵状态。

  泰州王学重"意"的显微处和发动处,所以强调诚意之条目的工夫修养,旨在保证"心体"的自然流化,使人能够生存于真实的情感之中。这就取消了先儒繁琐复杂的工夫次第,为人们提供了直接便捷的工夫修为方式。"慎独"的工夫为"意"和"心"的合一提供个最为直接的方式。所以,王艮极力反对在"庄敬持养"的用功甚严的做法。总体上,以"诚意"为工夫的修养路向在"意"的审察上除去了原有清规戒律的繁琐程序,直接在"意"的发动处,甚至在"意"的本体上进行认识,从而可以在"慎独"工夫中实现二者合一。在这个层面上,泰州王学尽管强调抛弃工夫,但是对于修养上的方便法门还是有所保留的。

  (三)乐学与师教。

  王艮所作《乐学歌》称:"人心本自乐,自将私欲缚。私欲一萌时,良知还自觉。一觉便消除,人心依旧乐。乐是乐此学,学是学此乐,不乐不是学,不学不是乐。乐便然后学,学便然后乐。乐是学,学是乐。于戏!天下之乐,何如此学!天下之学,何如此乐!"认为"心体"是自由自乐之体,若是被私欲所束缚,就会落入不乐之地,如何避免,就在于"学",学是学此乐--颜回之乐--的精神,"乐学"精神直接影响着泰州后人的思想。"以学为乐,乐以为学"是王艮由先贤"颜回之乐"中发挥出的学说,并贯穿着修养工夫的意义,是人识得"心体"的途径之一。

  罗汝芳就从"孔颜乐处"体悟到了"心"、"生"、"乐"的内在关联,他说:"所谓乐者,窃意只是个快活而已。岂快活之外,复有所谓乐哉!生意活泼,了无滞碍,即是圣贤之所谓乐,却是圣贤之所谓仁。"他认为乐之处就是仁,仁就是具有生生之义,乐也是生生之乐,都是由生命自身的体验和证悟中得来的生命本自乐。在他看来,"孔颜乐处"不是学习"君子固穷"的道德体验,而是重在体验"生意活泼,了无滞碍"的"圣人之乐".

  乐学之乐,既是心体之乐,也是求学之乐,以乐为学的进路。王艮所倡"乐学"、"学乐"一则重新定义了"孔颜之乐"的内涵;二则也是为"愚夫愚妇"在面对冗杂森严的道德践履中构建出一套简易直接,生机盎然的圣者气象,更有利于讲学的推动。

  除却"学"与"乐"合一的论证外,王艮更加突显出了"学"与"教"的内在联系。他说:"'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不论有位无位,孔子学不厌而教不倦,便是位育之功。""学"是乐学,只有乐学才能够"学而不厌","教"是好为人师,学以致教,好求良师,所以能够教而不倦,做到学与教的结合。王艮是一位有着传统士人担当精神的学者,有着强烈的教书育人的热情和毅力,他说:

  "朋之来也,而必欲其成就,是予之本心也。而欲其速成则不达焉。必也使之明此良知之学,简易快乐,优游厌饫,日就月将,自改自化而后已。故君子之道,以人治人,改而止。"可见,王艮"出则为帝王师"的意识,是在其为学教人的过程中形成的。就王艮而言,"教"就是为学表现,也是"学"的一种方式。"师教"是"乐学"的外在延伸,"乐学"是为己,"师教"则是为了教会他人"乐学"和明白"良知之学,简易快乐。"总而言之,泰州王学的师教内涵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是自我教化,就是在泰州王学的内部由于受到王艮思想的熏陶和影响,形成了弟子及两传弟子对思想内部某些价值观念的认同,并以师承关系展开并自主自愿的教化活动。这一师教的过程中,可以看出泰州学人教化弟子以"当下现成",认识现成良知为要务,不是强调工夫次第和庄敬涵养,而是自然而然,心体流化,不着人力安排。

  "一友持功太严,先生觉之曰:'是学为子累矣。'因指斲木者示之曰:'彼却不曾用功,然亦何尝废学。'"王艮教导门人弟子一样反对"持功太严"的程朱式繁琐修养方法,认为这是以学累人的工夫,就像坐禅一样,如果随时想着入定,就不能自由自在,更不可能体认到心体的自然、自在、自乐。由此,王艮领导下的泰州王学在自我教化上传承的是"原无一物,原自现成,顺明觉自然之应而已"真精神,提倡学是乐学,教要乐教的教化方式。诚然,这样的自我教化方式在泰州后人这里,并不少见,颜钧有指点罗汝芳自灭"心火"的做法,李贽则在罗汝芳的指导下进入王学的领域。

  二是教化众人。泰州王学的庶民根基,立志为取消上中下之根器的偏见,在教化众人时,采取了形式各异的方法,诸如结社、讲会、乡堂、私访等等。但是有个共同之处就是教化众人皆是从"百姓日用"间去点拨,并不以复杂的道德规则去指导人们的践履。

  黄宗羲语:"阳明而下,以辩才推龙溪,然有信有不信,惟先生(王艮)於眉睫之间,省觉人最多。""先生(王艮)于眉睫之间省觉人最多。学者有积疑,见先生,多不问而解。"这种令听众当下自觉,又能审察不已的讲风,形成了泰州王学讲学教化众人的共性特征,为学求道并不要求人们脱离世俗生活,而是于当下的生活中就能体悟到"道"的须臾不离,罗汝芳在"童子捧差"之间就可以使得他人觉醒,认识到天赋良知、不思不虑的自然之道。李贽则说:"但我之所好察者,百姓日用之迩言也。""然此好察迩言,原是要紧之事,亦原是最难事。"也是以"迩言"处启发百姓。浅近、简易、直接的为学方法,成为泰州王学教化众人的一贯作风。"不求诸古,只求诸今,不求诸圣,只求诸愚。"着手于当下,启发众人,与圣人同根同性,都是可以顺从自然是本性,为学求乐,直截了当,当下具足。在泰州王学的论述中可以看到,无论是为学还是师教都是在求得心体自乐,都是为了自我在认识本性和修为自我上的工夫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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