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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词作家及其文学作品的历史发展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4-05-28 共6788字
论文摘要

  《花间集》是我国文学史上的第一部文人词集,五代后蜀赵崇祚所编,选录了 18 位词家 500 首词作。这些作者创作风格大体一致,构成了一个松散的创作群体———花间词派,18位词家即后世所谓的花间词人。花间词人于词体文学发展上有筚路蓝缕之功,当为词坛不祧之祖。经过他们的努力,词体文学超越了南朝宫体、北里倡风的“秀而不实”,成为了别于“莲舟”的“阳春白雪”“、无愧前人”的高雅云谣。由民间通俗词到花间词人的“诗客曲子词”,表明词体的发展进入了文人化的崭新时代,词体文学创作的传统亦同时于花间词人的实践中得到了确立,影响此后千年的词坛。兹分论之。

  一

  词起自民间,初时带有明显的通俗文学痕迹,用语浅俗、不拘声律、情感质朴、可唱可演,留存至今的敦煌曲子词集中表现了词体萌芽时拙朴的自然状态。为别与民间创作使词得以进入文人的欣赏视野,花间词人“镂玉雕琼,拟化工而迥巧”,“裁花剪叶,夺春艳以争鲜”,多层次、多角度地对民间通俗词进行醇化。

  唐五代所用词调很多源于盛唐教坊曲,《花间集》七十七调中即有五十四调见于《教坊记》。

  然花间诸家于调名的选择上颇为挑剔,多取教坊曲之雅者,花间词人中用调数量居前五位词家所用调名如下(不计存目词)孙光宪用 29 调:浣溪沙 河传 菩萨蛮 河渎神 虞美人 后庭花 生查子 临江仙 酒泉子 清平乐 更漏子 女冠子 风流子 定西番 河满子 玉蝴蝶 八拍蛮 竹枝 思帝乡上行杯 谒金门 思越人 杨柳枝 望梅花 渔歌子 定风波南歌子 应天长 遐方怨韦庄用 22 调:浣溪沙 菩萨蛮 归国遥 应天长 荷叶杯 清平乐 望远行 谒金门 江城子 河传 天仙子 喜迁莺思帝乡 诉衷情 上行杯 女冠子 更漏子 酒泉子 花木兰小重山 怨王孙 定西蕃毛文锡用 22 调:虞美人 酒泉子 喜迁莺 赞成功 西溪子 中兴乐 更漏子 接贤宾 赞浦子 甘州遍 纱窗恨 柳含烟 醉花间 浣溪沙 月宫春 恋情深 诉衷情 应天长 河满子 巫山一段云 临江仙欧阳炯用 20 调:浣溪沙 三字令 南乡子 献衷心 贺明朝 江城子 凤楼春 南歌子 渔父 巫山一段云 春光好西江月 赤枣子 女冠子 玉楼春 更漏子 定风波 木兰花清平乐 菩萨蛮温庭筠用 19 调:菩萨蛮 更漏子 归国遥 酒泉子 定西番 杨柳枝 南歌子 河渎神 女冠子 玉蝴蝶 清平乐 遐方怨 诉衷情 思帝乡 梦江南 河传 蕃女怨 荷叶杯 新添声 杨柳枝花间词人所用词牌略去了《教坊记》中诸如《煮羊头》、《麻婆子》、《黄羊儿》、《剉碓子》、《舞一姐》、《墙头花》、《想夫怜》、《恋情欢》等有失风雅者,,于声调文情的配合上亦十分留意。沈祥龙《论词随笔》曾言“,词调不下数百,有豪放,有婉约,相题选调,贵得其宜,调合则词之声情始合”。花间词人着力寻求声辞配合的最佳方式,选调上别刚柔哀乐,同时注重语调的缓急、叶韵的疏密、句子的长短。《甘州遍》一调出于唐大曲《甘州》,为边塞曲,调高且亮,大量的短句令其繁音促节,紧张急迫,乃慷慨之调,适宜抒发激越之感。毛文锡有“秋风紧,平碛雁行低,阵云齐。萧萧飒飒,边声四起,愁闻戍角与征鼙。青冢北,黑山西,沙飞聚散无定,往往路人迷。铁衣冷,战马血沾蹄。破蕃奚,凤皇诏下,步步蹑丹梯。”文题相和,声情相谐,描摹了奋战之景,展现了边塞之苦。而《更漏子》一调,音节和婉,细腻柔美。上下阕均有四个三言奇句,前片两仄韵、两平韵,后片三仄韵、两平韵。韵部平仄转换。适合传达幽杳之情。毛熙震有“烟月寒,秋夜静。漏转金壶初永。罗幕下,绣屏空。灯花结碎红。人悄悄,愁无了。思梦不成难晓。长忆得,与郎期。窃香私语时。”淡淡的情感从平静的韵律中缓缓流出,忧伤但不哀怨。

  花间词人多缘调而赋,不失调名本意。前举《更漏子》一调,温庭筠有词六首,孙光宪有词六首,牛峤有词三首、欧阳炯有词二首,皆抒夜深闺阁恋人之感,音容相称、声情谐合,使《更漏子》后成为约定俗成的抒写月夜怀人之调。花间词人有时亦用同一曲调表达不同的内容与情感,显示出词与音乐脱离的痕迹,促使词体文学独立化、文人化。温庭筠有《定西番·其一》“,汉使昔年离别,攀弱柳,折寒梅。上高台。千里玉关春雪,雁来人不来。羌笛一声愁绝。月徘徊。”文题相合,慷慨凄婉,有军乐格调,而《定西番·其二》“海燕欲飞调羽。萱草绿,杏花红。隔帘栊。双鬓翠霞金缕。一枝春艳浓。楼上月明三五。琐窗中。”此首内容与调名的关联已不明显,军乐慷慨之色业已褪去,惆怅哀怨之情感抒发得细腻而含蓄。调名与内容的分离拓展了词的表现范围,后来出现的调名外小序、自注部分弥补了文题不合的矛盾,使得某一词调可以长久广泛地流传。

  以词调形式论,花间词人的创作多用小令。尽管敦煌曲子词中令、引、近、慢均已出现,但花间词人偏爱小令。小令短小却情韵悠长,如李渔所言,乃“如临去秋波那一转,未有不令人销魂欲绝者也。”然张炎所说的“词之难于令曲,如诗之难于绝句。不过十数句,一句一字闲不得,末句最当留意,有余不尽之意始佳”则道出了小令写作难度之大。令词的写作极见作家功力,且易记忆、利于词作的广泛流传,故花间词人择此一类难作者尽力为之,并力图使其精致化、文人化。顾夐有《荷叶杯》“一去又乖期信。春尽。满院长莓苔。手挼裙带独徘徊。来么来。来么来。”词写相思,语朴而情深,字字紧扣所要表达的怀人之感。“春尽”两句点名庭院久荒。“手挼”两句描摹无聊怅惘之情态。末两句重叠一问,凄伤无限,悲慨之感欲喷薄而出却强被抑制,情感的表达反复低回。不需长篇描绘,惆怅心境已明白展现。

  花间词人所用诸调不囿于单遍,亦多有一曲两段者,较之刘禹锡、白居易、王建、韦应物、戴叔伦之《忆江南》、《潇湘神》、《调笑》诸曲仅用单遍者,有了长足的进步。

  温庭筠所填词牌中已有十一种属于双调词。韦庄的廿二种词牌,包括了十七种的双调词。届临温韦之时,双调词即将蔚为传统,美学体式亦于此时确立,晏几道《小山词》收词 250 首,无一用单调词牌。欧阳修传世 171 首词,悉数为双片词。时至南宋,单调词亦乏人问津。李清照 79 首词作,属单调者仅三首《如梦令》而已。

  虽然宋人自柳永之后亦用慢词,但在宋代使用频率最高的 48 个词调中,小令为 34 调,占 70%之多。且花间词人精心择用的词调已为宋代诸家肯定与接受,宋人作《浣溪沙》755 篇,《菩萨蛮》598 篇,《清平乐》355 篇,《谒金门》231 篇。花间影响之深广,可见一斑。

  二

  吴绮《记红集凡例》言词“皆以声情为主,若声不流利,则情亦滞涩;歌喉少戾,听者废然,何况作者先为劣调乎?词既不顺,虽有秦青、韩娥,亦难按拍矣。”

  声律之美是词作得以流传的一个重要条件,声律不美之作往往无力与新声美腔争高下而趋于消逝,因此。花间词人在格律上精雕细琢,力求“声声而自合鸾歌”“,字字而偏谐凤律”。大别于敦煌曲子词的民间状态。以《菩萨蛮》为例,敦煌曲子词有“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此首虽“可能为历史上最古之菩萨蛮,亦文艺极高之作”,但平仄多误“,上”、“直待”“、且待”均为衬字,表明词律尚未精研,词调亦未定型。温庭筠有《菩萨蛮》“水精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鸯锦。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藕丝秋色浅,人胜参差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一、二两句‘枕’‘、锦’二字上声寝韵,幽抑曲折,三、四两句忽转为平声先韵,轻快清明,皆能极和谐变化之妙,且‘先’韵之音色极为优美……‘藕丝’二句‘,丝’‘、色’‘、浅’‘、参’‘差’‘、剪’诸字,声音皆相似,多为齿头音,读之恍如见其纤美参差之状。”

  温庭筠作《菩萨蛮》十五首,完成了此调的定型———四十四字,前后两片各两仄韵、两平韵,平仄转递。又《南歌子》一调,敦煌曲子词中的诸首作品有仄起亦有平起,有合律亦有不言平仄者,至温庭筠之《南歌子》七首,诸首均五句二十三字,字字合平仄,且平仄如一。民间词作不拘格律乃是常态,一些中唐文人用同一词调所作诸词平仄亦迥异。张志和的五首《渔父》、王建的四首《宫中调笑》,字声的运用并不严格。而“花间鼻祖”温庭筠作词谨守格律,又多用拗句。他的《定西番》三首,每首八句,拗句即占四句。拗处亦一一相对。三首一百五十字,亦无一字平仄不合。

  “及飞卿出而词格始成”,成而大盛,盛而有继,乃是花间词人笃意制词之功绩。

  词有调律亦须有文辞,花间诸作内容上乃乐府相传的“杨柳大堤之句”,或为豪家自制的“芙蓉曲渚之篇”,其中虽有展现南方风情的如李珣的《南乡子》“归路近,扣弦歌,采真珠处水风多。曲岸小桥山月过,烟深锁,豆蔻花垂千万朵。”有抚今思昔的如欧阳炯的《江城子》“昨晚金陵岸草平,落霞明,水无情。六代繁华,暗逐逝波声。空有姑苏台上月,如西子镜,照江城。”有描绘边塞风光的如孙光宪的《定西番》“鸡禄山前游骑,边草白,朔天明。马蹄轻。鹊面弓离短 ,弯来月欲成。

  一只鸣 云外,晓鸿惊”,但数量最多为闺阁怀人之作。尽管此前敦煌曲子词内容上已“有边客游子之呻吟,忠臣义士之壮语,隐君子之怡情悦志,少年学子之热望和失望,以及佛子之赞颂,医生之歌诀。”

  但花间词人于众多题材中独钟情于“闺情与花柳”。此或因文人词之初起即遇晚唐五代乱世,家国归属之感的缺失使词人的创作不易广且深,只能是向纵深发展。且诗歌发展至唐题材涵盖面甚广,词若谋得一席之地必要致力于诗歌涉猎较少且难有佳作的闺情题材。词以男女燕婉之思为突破点向狭深切入,终为自身寻得一条合适的发展道路。在这里,词人不需“托于忠君爱国、劝善惩恶之意,以自解免”,亦不需承担言志和载道的责任,人之真性情得以畅快地表露。牛希济有《生查子》“,春山烟欲收,天淡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言别离时的万端心绪和轻轻叮咛,感情深婉且悠长。薛昭蕴有《谒金门》“,春满院,叠损罗衣金线。睡觉水晶帘未卷,帘前双语燕。斜掩金铺一扇,满地落花千片。早是相思肠欲断,忍教频梦见。”言相思之苦,无限凄伤。花间词人着意于表达春愁秋怨、离情别绪此后成为词体文学发展中的主流创作倾向,即使是苏东坡、辛幼安一类所谓的豪放派作家亦有此类创作“,词为艳科”在内容上得到了确立。

  为更好地传情达意,花间词人于情感表达上亦别于敦煌曲词一路,将“缘情”发展到一个新的层次。敦煌民间词往往“用直截了当的短句来抒发情感或开启疑窦。”如“悔嫁风流婿。风流无准凭。“”叵耐不知何处去。正值花开谁是主。“”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悔”“、叵耐”“、莫”的使用“常令人感到突兀,语调极端。”。且由于“敦煌词曲不仅用于歌舞,或许还用于讲唱,用于扮演。”

  故在表现手法上多叙事体和戏剧体。如《鹊踏枝》“叵耐灵鹊多瞒语。送喜何曾有凭据。几度飞来活捉取。锁上金笼休共语。比拟好心来送喜。谁知锁我在金笼里。愿他征夫早归来。腾身却放我向青云里。”

  对话体与拟人法的使用,显露出民间文学拙朴浅白的艺术特色。又《捣练子》四首“孟姜女”、“长城路”“、堂前立”“、辞父娘了”及《凤归云》“演故事”二首“幸因今日。得观娇娥。”“、儿家本是。累代簪缨。”均是带有一定的故事情节的篇章,所用的联章技巧,令戏剧功能更加凸显。而文人的创作则是情景交融,浑圆一体,委婉有致。前举温庭筠的《菩萨蛮·水精帘里颇黎枕》“深闺遥怨亦即于藕断丝连中轻轻逗出。通篇如缛绣繁弦,惑人耳目,悲秋深隐,几似无迹可求。”

  又韦庄《浣溪沙》“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栏干,想君思我锦衾寒。咫尺画堂深似海,忆来唯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上片言人之忆己,下片言己之忆人。忆深而见难,语浅而情深。在此后众多抒情词中,这类作品或许内容不够广泛、描写不够深刻,但它开李煜、苏轼、辛弃疾等人词作先河。虽然后主、苏辛等人用词这个文学载体抒写性情、学问、胸襟、抱负,对词坛的贡献非温韦可比,然追根溯源,温韦当是值得重视的作家。

  三

  宋绍兴本《花间集》有晁谦之跋,肯定了花间词作“情真而调逸”、“思深而言婉”,可谓工矣,但同时认为花间词文之靡靡,无补于世。明汲古阁覆宋本有陆游为《花间集》作跋,指出“方斯时,天下岌岌,生民救死不暇,士大夫仍流宕至此,可叹也哉!或者,亦出于无聊故耶?”

  内容上多闺情,风格上多婉媚,罕见杜子美“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抱负,几无陆放翁“寂寞已甘千古笑,驰驱犹望两河平”的悲愤。不似民歌单纯质朴,亦无直接的社会意义,晁、陆之批评似有一定的道理。然就是花间词人所确立的“这种新的文学样式,唤醒了、解放了人们心中一直在礼教约束下的那一份对美和爱的追求……有对美和爱的追求,就是人心还没有全死的表现……而那种对美和爱的追去,那一份美好的心灵,竟和对五代战乱局面的忧患意识结合了起来”。

  鹿虔扆有《临江仙》“,金锁重门荒苑静,绮窗愁对秋空。翠华一去寂无踪,玉楼歌吹,声断已随风。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还照深宫。藕花相向野塘中,暗伤亡国,清露泣香红。“”有《黍离》、《麦秀》之悲……其章法之密、用笔之妙、感喟之深,实胜后主‘晚凉天净月华开’一首也。”

  韦庄有《菩萨蛮》,“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柳暗魏王堤,此时心转迷。桃花春水绿,水上鸳鸯浴。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表面上看是故乡之思,骨子里说是故国之思……更进一步说,不仅有故国之思也,且兼有兴亡治乱之感焉。”

  不似诗歌那样令人增加深重的历史沧桑感与现实的荒芜感,只是婉婉地表达与细细地诉说,焦灼不安的情绪亦于平淡地文字中得到释放。

  作为一种新兴的文体样式,词所包涵的深层次的内质,并非传统的价值精神可以解释。人生充满了欲望与忧患,痛苦和焦灼,这种情感在诗歌之中表现为对国家的忠诚与对苍生的挚爱,然当国家倾覆、人民流离至不可复错,士人内心的幻灭之感常常令其感到无有所依。在晚唐五代那个战乱频仍、政权屡更的时期,“汲汲顾景惟恐不及”的时代精神在诗歌之中已不能找到完美的宣泄之点,而花间词人于此时寻觅并开拓出了词这样一个新的精神归宿,他们从另一角度忠实地表达了现实人生不如意的种种,于其中展现出一个真实而又立体的自我。华美婉媚的文字下面蕴含着一种淡淡的悲剧色彩、隐隐的人生希望与浅浅的超脱之念。温庭筠有《梦江南》“,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字字堪恨,句句堪伤,似言闺情,亦可做他解。人生多愁,诸恨何能免却?但纵然极恨,熹微之晨光似就在眼前,令人心不至于绝望。故而清代周之琦评温庭筠“方山憔悴彼何人,《兰畹》、《金荃》托兴新。绝代风流乾 子,前生应是楚灵均”,同张惠言一般,注重温词内在的意蕴,认为其同屈子香草美人传统间存在承继关系。韦庄有《思帝乡》“,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足风流”与“一生休”,极为有力地表现了意志之坚决与感情之真挚。其感情之品质亦引人联想,此词虽不必有儒家“择善固执”之修养与楚骚“九死未悔”之忠爱的用心,但其所写的用情的态度与殉身的精神,却可引发读者一种深沉的感动与丰美的联想。

  “文艺作品没有创造性的形式,很可能不美,不能打动人心,艺术作品能够感人,不但依靠新内容,也要依靠新形式。”

  花间词人确立的“词”这种全新的活泼的文体样式,在诗歌发展至唐已呈盛极难继的情况下,为诗国别开生面,丰富了中国文学的表现形态,展现了中华民族的千年不辍的活的文化精神。他们创作中表达出的对诸般美好的追求与向往,挽救了乱世中人们即将坍塌的社会理想,细致幽杳、绵密隐约的文字动人心灵,最终支撑着国人走过艰难的战乱岁月,开启了从容静好的新生活。此即是花间词人伟大的历史功绩。因此台湾大学方东美才会讲“五代战乱后中国的人心不死,而且到宋朝在文化上还有了很好的成就,就因为五代的小词。”

  或许花间词人的创作尚未成熟到能让词的这种价值完全显露,然作为可倾吐内心闲愁别恨的载体,令人收获宁静与平和、安定与从容,确是花间词之初起即具有的品性气质。也正因如此,被视为“小道”与“末技”的词才会被后世文人接受,上有达官贵族的“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下有落魄文士的“鸳鸯独宿何曾惯,化作西楼一缕云”,词这种从民间走来的通俗文学终进入了文人雅文学的殿堂,其体日尊,几至可与诗歌并肩而立。但无论后世词如何“堂庑特大”、“感慨遂深”,如何“幽洁如屈宋”、“悲壮如苏李”,世之言作词者,亦多以花间词人为圭臬,花间遗风,犹存于千载以下的词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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