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医学对恶性肿瘤的治疗效果不甚理想。众多肿瘤患者不但面临肿瘤病灶的消耗,还面临放疗、化疗、外科治疗的各种毒副作用。
在生物一心理一社会医学模式中,肿瘤的康复治疗变得越来越重要。延长肿瘤患者生存时间的同时最大可能的改善肿瘤患者的生存质量已成为共识。WHO已经明确指出,癌症是一种生活方式疾病。吸烟、饮酒、嗜食腌制、烟熏食品、营养不均衡、肥胖、运动缺乏等不良行为生活方式与肿瘤发病密切相关。其中约有30%肿瘤疾病可归因于不良饮食和营养。改善生活方式、改变饮食行为成为防治肿瘤疾病的发展方向。
中医养生学体系下的食疗对肿瘤的康复治疗有诸多值得借鉴的地方。食疗是指利用食物来预防和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中医养生学一贯重视食养食疗,并素有“医食同源”、“寓医于食”的观点。在中医辨证论治思想指导下,中医食疗注重整体性和系统性,具有改变患者的不良饮食和营养,从而改变肿瘤生长的内外环境,修复肿瘤破坏脏器的结构功能,补充肿瘤消耗的能量,改善消瘦、贫血、乏力等恶病质症状,防止肿瘤传变的作用。食疗是中医“带瘤生存”的思想指导下的方法论。因此,WHO提出“根治癌症最有希望的国家在中国,食疗药膳大有潜力。”
1 肿瘤疾病食疗的辩证分型
中医学认为,“正虚、痰凝、疲滞、毒聚”是肿瘤形成的主要病理因素与证型。现以四大证型分别论述肿瘤食疗的症状、食材以及常用食疗方。
1.1 正虚
《诸病源候论》云:“积聚者由阴阳不合,脏腑虚弱,受之风邪,搏于脏腑之气所为也。”可见正虚是肿瘤发生发展的内因,正虚可分为气虚、血虚、阴虚、阳虚。
1.1.1 气虚气虚证可见形体消瘦,少气懒言,语声低怯,常自汗出,动则尤甚,体倦健忘,舌淡苔白,脉虚弱等。肿瘤久病体虚,或年老体弱,或营养不良者常表现出气虚证。
肿瘤食疗常用食材、药材有桂圆、鸡肉、牛肉、甘薯、人参、党参、西洋参、黄茂、白术、山药、大枣、蜂蜜等。
常用肿瘤食疗方有珠玉二宝粥(《医学衷中参西录》)、补虚正气粥(《圣济总录》)、山药清汤(《圣济总录》)、慧茵仁莲子粥(《粥谱》)、慧茵八宝(《本草纲目别录》)、百合慧茵莲子羹(《本草纲目拾遗》)、元代河西肺(《饮膳正要》)等。
1.1.2 血虚血虚证可见面色苍白,唇舌、爪甲色淡无华,眩晕,心悸,失眠,脉虚细等。肿瘤病久生化乏源,或肿瘤引发出血,或肿瘤手术失血、化疗后骨髓抑制者常表现出血虚证。
肿瘤食疗常用食材、药材有鱼镖、猪血、阿胶、何首乌、当归、马奶、羊奶、鸡子、牛肝、熟地黄、白芍、龙眼肉、章鱼等。
常用肿瘤食疗方有当归生姜羊肉汤(《金匾要略》)、西红柿花生粥(《本草新编》)、鹅血汤(《唐本草》)、知母当归炖蛋(《饮膳正要》)、滋阴花椒汤(《本草新编》)等。
1.1.3 阴虚阴虚证可见低热、手足心热、午后潮热、盗汗、口燥咽干、心烦失眠、头晕耳鸣、舌红少苔,脉细数无力等。肿瘤久病耗伤阴津,或放疗后灼伤阴液,或热疗伤阴者常表现出阴虚证。
肿瘤食疗常用食材、药材有雪梨、龟、鳖、白茅根、银耳、牛奶、甲鱼、芦笋、豆腐、甘蔗、沙参、百合、麦冬、天冬、石解、玉竹、黄精、构祀子、桑堪等。
常用肿瘤食疗方有五汁安中饮(《新增汤头歌诀》)、龟肉羹(《本草纲目》)西瓜皮炖排骨(《老老恒言》)、真君粥(《肘后备急方》)、猪肺海带汤(《圣济总录》)、知母粉(《千金方》)、虫草全鸭(《本草纲目拾遗》)、藤梨根蛋(《饮膳正要》)等。
1.1.4 阳虚阳虚证可见面色白、手足不温、怕冷、易出汗、大便稀、小便清长、口唇色淡、口淡无味、食欲不振、舌质淡、苔白而润、脉虚弱等。肿瘤耗伤阳气,或素体阳虚,或年老肾阳虚衰,或冷疗后阳气损耗者常表现出阳虚证。
肿瘤食疗常用食材、药材有葱、辣椒、丁香、淫羊霍、杜仲、海参、肉从蓉、韭菜子、冬虫夏草等。
常用肿瘤食疗方有龙井明虾(《本草纲目》)、大蒜生姜饮(《圣济总录》)、皂角猪心肺汤(《唐本草》)、椒面粥(《普济方》)、附子粥(《太平圣惠方》)、巴戟炖猪大肠(《本草经》)等。
1.2 痰凝
痰凝证可见咳吐痰涎、恶心呕吐、胸闷发堵、胁肋胀痛、饮食不顺、心悸眩晕、舌苔厚腻、脉滑等。肿瘤病久,或素有痰湿者常表现出痰凝证。
肿瘤食疗常用食材、药材有芦笋、蘑菇、丝瓜、海带、川贝母、海藻、竹茹、半夏、前户、海蛤等。
常用肿瘤食疗方有文蛤饼(《食疗本草学》)、海带慧茵汤(《圣济总录》)、卷柏猪肉汤(《圣济总录》)、黄药蛋(《唐本草》)等。
1.3 疲滞
1.3.1 气滞气滞证可见胃纳减少,胃院胀满疼痛、暖气呢逆,胁痛易怒、乳房胀痛、痰多喘咳、大便秘结、舌色暗,脉弦等。肿瘤肿块阻塞气道、或肿瘤病久情志抑郁不舒者常表现出气滞证。
肿瘤食疗常用食材、药材有山植、杏仁、白萝卜、柑橘、大蒜、生姜、陈皮、桂皮、丁香、桃仁、韭菜、黄酒、洋葱、银杏、柠檬、丰由子等。
常用肿瘤食疗方有抽子肉炖鸡(《太平圣惠方》)、茶叶鹤鹑皮蛋(《本草新编》、橘皮粥(《粥谱》)红花玫瑰炙羊心(《饮膳正要》)、木瓜汤(《饮膳正要》)、槟榔粥(《圣济总录》)等。
1.3.2 血疲血疲证可见疼痛如针刺,痛有定处而拒按,夜间加剧,面色黛黑,肌肤甲错,口唇爪甲紫暗,舌质紫暗,或见疲斑疲点,脉象细涩。肿瘤压迫血道形成疲血,或生成癌栓,或化疗后血栓性静脉炎者常表现出血疲证。
肿瘤食疗常用食材、药材有鹅血、鳖鱼、桃仁、油菜、黑大豆、穿山甲、山植、黑木耳、田七、鸡血藤、卷柏等。
常用肿瘤食疗方有回回肉茄(《养小录》)、黑木耳细粉饮(《太和圣惠方》)、田七炖鸡(《太平圣惠方》)、桃仁粥(《饮中医中药:膳正要》)鹅血蘑菇汤(《本草从新》)、血藤猪肉汤(《本草纲目别录》)等。
1.4 毒聚
1.4.1 热毒热毒证可见发热、口干、咽喉干燥、尿黄、便秘、烦躁、甚则神昏澹语、舌红、苔黄、脉数。肿瘤病久耗损阴津者,或放疗灼伤津液,或肿瘤组织坏死热毒内蕴者常见热毒证。
肿瘤食疗常用食材、药材有绿豆、苦瓜、冬瓜、蜗牛、马齿觅、龙葵、土获菩、牛黄、石上柏、藤梨根、山豆根、桅子、败酱草、白花蛇舌草等。
常用肿瘤食疗方有小蓟齿觅粥(《饮膳正要》)、石上柏汤(《饮膳正要》)、鹅血粥(《粥谱》)、螂鱼山慈膏(《本草纲目》)、败酱草炖鸡蛋(《太和圣惠方》)等。
1.4.2 阴毒阴毒证可见面目发青、四肢厥冷、咽喉疼痛,以及身痛、身重、背强、短气呕逆。肿瘤病久耗伤阳气,或冷疗伤阳,或素体阳虚并感受阴毒者常见阴毒证。
肿瘤食疗常用食材、药材有艾叶、花椒、小茵香、干姜、娱蛤、蟾赊、猴头菇等。
常用肿瘤食疗方有娱蛤蛋(《本草新编》)、蟾赊玉米散(《随息居饮食谱》)、猴头菇酒(《圣济总录》)、蟾赊黄酒(《本草纲目别录》)、胶艾汤(《三因极一病证方论》)等。
2 肿瘤疾病的饮食禁忌
《金匾要略》云:“饮食五味,有与病相宜,有与身为害,若得宜则宜体,害则成疾。”中医食疗既包括了对有益食物的追求,也包括了对不利身体健康食物的舍弃,并用术语“发物”概括特别容易诱发某些疾病(尤其是旧病宿疾)或加重已发疾病的食物。发物禁忌在食养和食疗中都具有重要意义。恶性肿瘤的发物包括狗肉、公鸡、羊肉、蚕蛹、虾、蟹、螺、烟、酒等容易动风化火、生痰的食物。同时,饮食禁忌也是在中医辨证论治的养生体系下运用的。如羊肉,对于属热毒或者阴虚阳亢的肿瘤患者是发物,对于阳虚血虚的患者则是食疗使用的食材,如《金匾要略》的当归生姜羊肉汤,则具有补血活血,益气补虚,暖胃润肠,温化寒积之效。
3 结论
食疗是恶性肿瘤康复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通过对恶性肿瘤患者准确的辨证论治,选择合适的食疗材料、食疗方,避免食人不利机体康复的食物,能够延长恶性肿瘤患者的生存时间,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晚期肿瘤患者因病程的缠绵容易产生厌服药物、抗拒治疗的心理,而食疗源于食物,兼顾到了色香味,适于长期坚持。制作食疗方的过程,也有利于患者自信心的建立,利于患者家庭关系的和谐,利于患者得到社会认同感,利于患者心理问题的治疗。综上所述,中医食疗在恶性肿瘤的康复中的辩证施用值得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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