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年人康复景观是老龄化背景下的“美丽中国”“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内容。针对我国老年人休闲活动场地分布不均、数量不足、老城区开敞空间用地紧张等建设现状，和国内老年人康复景观研究不足的研究现状，在对国内外老年人康复景观研究现状进行梳理的基础上，顺应老年人康复景观体系化研究趋势，对接我国城乡、社会发展需求，进一步提出完善体系、分级指导、量化延伸等发展建议。
关键词：老年人康复景观;适老化;研究综述;
基金：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2019年青年科研基金“老年人康复景观体系构建与设计策略研究”（20191802331030009）;
1 研究背景
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及“美丽中国”使命的推动下，城乡发展面临绿色转型。与此同时，在人口老龄化日趋严重与中国普遍的“9073”养老战略格局的背景下，老年宜居环境建设已上升到国家政策层面。2016年10月《关于推进老年宜居环境建设的指导意见》中指出：要积极稳妥地开展老年宜居环境建设示范工作；2017年《“十三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规划》又进一步提出：“推进老年宜居环境建设、丰富老年人精神文化生活”等八大要求。在推进老年宜居环境建设过程中，老年人康复景观是促进老年人身心健康、提高其生活质量的重要保证，是老年宜居环境建设的重要内容，也是推动城市绿色发展，建设生态城区、生态修复、口袋公园等项目的关键环节。针对老年人康复景观的研究也逐渐成为一项重要课题，在系统指导老年人康复景观设计与建设，提升既有城乡绿化空间适老性的同时，既能够满足老年人的身心需求，又能够解决城乡不健康的“城市病”问题，对推进老年宜居环境建设具有丰富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2 国内外研究现状
2.1 国内
我国对于康复景观的研究目前处于起步阶段，康复景观在学术研究领域和实践中受到了广泛关注，研究内容主要包括以下4个方面:
2.1.1 不同场所与不同使用者的康复景观设计。
根据使用者或者场所进行区分，包括城市公共空间、居住环境、医疗服务和休闲度假服务等领域，并基于不同的使用者需求提供不同的设计原则和方法。
2.1.2 康复景观设计中的植物应用。
针对不同场所、不同空间及人群提出配植原则和策略，主要强调改善空气质量、五感、药用价值与园艺疗法结合等方面。
2.1.3 康复景观设计与传统文化结合。
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人与自然的关系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如“天人合一”的理念、节气、中医、风水等[1]。常见的应用方式是以空间结构对应五行方位，方位对应颜色，药用植物作为色彩元素。
2.1.4 康复景观设计与神经科学结合。
刘博新等[2]将老年人康复景观重新定义，认为“康复景观以研究环境对人体的身体心理作用为核心，在此基础上调配适宜的景观要素，创造出促进人体健康的环境”，提出“神经学科与设计领域的结合是21世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次创新”。同时把康复景观从局限于养老机构的附属庭园，扩大到适合老年人使用的、以促进身心健康为主要目的而设计的所有园林绿地[3]。
20世纪末，我国逐渐步入老龄化社会，康复景观的观念传入我国，人们对于自身的健康也愈发重视，老年人康复景观的研究成为康复景观的重要内容。关于老年人这一群体使用的康复景观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城市开放空间、社区户外环境，而对城市绿地系统末端的建筑立体绿化、可移动景观花园，市郊及农村的地区旅游及景观疗养地段的研究较少，且不成体系，老年人休闲活动场地分布不均、数量不足问题突出，特别是在旧城区更为严重。针对我国老年人康复景观发展现状，范榕[4]提出应针对我国现状构建老年人的健康景观系统，其中包括居住区绿地景观、街旁休闲绿地景观、城市公园景观、市郊旅游地以及景观疗养胜地。
随着可移动式疗愈花园的研究，华尹[5]同样认为，国内在疗养院、康复院等医疗机构上的实践性研究不够广泛，应该拓展到一切可利用的平台上，大到城市广场和公园，小至社区绿地和建筑屋顶花园，甚至可以建立可移动的景观形式来美化城市空间。景观在城市中的地位会越来越重要，形式也会越来越灵活，而这些灵活的景观形式需要一个顺应时代背景的核心理念。因此，老年人康复景观体系性构建是适应当今城乡社会、环境建设的必然趋势。
然而，关于老年人康复景观的设计除上述薄弱环节外，专门针对阿尔兹海默症的康复景观研究也并不充足[6]。因此，国内许多学者纷纷投入到对西方发达国家阿尔兹海默症康复景观案例的研究当中，学习并借鉴其中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孙振宁等[7]通过对美国索菲娅·路易斯·德布里奇韦格康复花园和埃奇伍德·康芒斯康复花园的实例研究，得出应根据患者的情况和需求，设置不同功能、不同样式的景观以适应患者情况的结论，且为不同患者提供的感官刺激和活动形式也不尽相同。但这方面的研究也主要停留在定性分析层面，还需进一步开展定量分析的研究。
2.2 国外
在大部分发达国家，关于康复景观的理论研究体系已经日趋成熟。主要集中在康复性景观和园艺疗法2个方向。
2.2.1 关于园艺疗法的研究。
园艺疗法最早起源于1699年《英国庭园》对园艺治疗效果的记载。“园艺疗法是对于有必要在其身体以及精神方面进行改善的人们，利用植物栽培与园艺操作活动从其心理、身体等方面进行调整的一种有效方法”[8]。20世纪初，美国就已将园艺疗法应用于二战后对退伍兵心灵创伤的康复治疗，并于1973年成立美国园艺疗法协会[9]，旨在启发与普及园艺疗法。该协会在考虑到健全者的同时，还会对残疾人与其他患者进行治疗，满足各类患者的需求。1978年英国成立英国园艺疗法协会，是欧洲唯一的园艺疗法专业组织。1995年，日本创立园艺疗法研修会和园艺心理疗法研究会，并且对园艺疗法这一概念进行推广。经过一段时间的经验积累，美国园艺疗法协会提岀了园艺疗法的7个要点：方便操作；简单易懂、易上手、易维护；创造丰富的环境；加强引导与说明；需要专业人员与志愿者的协同；治疗着重于认知能力康复、社交能力培养、灵活的日常技能学习和情绪改善；通过进行轻度的园艺活动来增强患者的活动机能，并刺激患者的感官系统[10]。
2.2.2 关于康复景观的研究。
自然助益假说的提出者罗杰·乌尔里希（Roger Ulrich)[11]于1981年的研究开创了康复景观研究的先河，认为一定数量的绿色植物、花和水对人有助益效果。1992年，格斯勒尔（Gesler)[12]将康复景观定义为使人的身心健康都能够恢复的环境。1995年，莫莉·丹尼梅尔（Molly Dannenmaier)[13]提出景观设计应该和建筑设计、室内设计一样，将人类的健康放入设计的范围内。1998年，玛莎（Martha M.Tyson)[14]在《康复性景观户外治疗环境》中提到：在将康复性景观转化为设计形式之前，要充分地了解使用者的需求。在1999年美国ASLA职业保健与治疗的设计实践会议中，参会委员深感当前研究信息的匮乏与分散，为此特意为关注康复景观的人们创建了一个能够沟通交流的康复性景观数据库。随着项目的实施，越来越多的设计从理论走向实际。2004年美国约尔·施纳普纪念花园荣获ASLA年度优秀设计奖、全美康复花园设计奖以及纽约市公园协会特别荣誉奖等殊荣[15]。
在老年人康复景观设计方面，例如康复景观中植物的类型及其遮阴效果、座椅的类型及数量和位置、室内外视线的通透性、建筑出入口和道路的关系、安全性等方面存在设计不当的问题，随后在行为研究的基础上，依照专业经验提出相应的修改意见。在对老年人康复景观的研究中，苏珊（Susan)[16]创新性地提出利用老年人户外活动调査法（Seniors Outdoor Survey），通过评估长期照护机构的户外环境，研究老年人在户外环境中的使用偏好。这种调查方法填补了现有环境评估工具的空缺，使设计师、研究人员以及建造单位有相对可靠的方式来收集数据，评估并比较长期照护机构的户外空间质量[17]。
在西方发达国家，人们逐渐形成了一种共识，那就是人们需要给失智的老年人提供必要的环境支持，从而避免因生活环境闭塞而在身心上受到伤害。早期这方面的研究主要表现为通过减少环境刺激，防止老年人出现失常行为，降低其患病几率。后期的研究则转变为通过创造丰富的环境变化，从而引导老年人拥有积极的心态和行为。1988年，美国建筑师玛格丽特卡尔金斯[18]第一次提出了关于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康复景观设计的指导方法。在她之后，瑞士建筑师鲁道夫·维尔特在论着中以“规划元素”为出发点，尝试通过设计空间的方式，使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能够居住在有长久性和可持续性的空间里。
综上，关于老年人康复景观的研究逐渐由适老化设计和评价方面的定性研究向定量研究转变，从单纯提出理论假说向实证研究转变，从单纯的景观学向融合医学、社会学的跨学科研究转变。
3 发展建议
针对我国老年人休闲活动场地分布不均、数量不足、老城区开敞空间用地紧张等建设现状和老年人康复景观研究不足的情况，顺应老年人康复景观体系化研究趋势,对接我国城乡和养老社会发展需求，提出如下建议：
3.1 完善体系
加强城市绿地系统末端的建筑立体绿化、可移动景观花园、市郊及农村地区旅游及景观疗养地段等薄弱环节的研究，构建“市郊旅游地、疗养胜地-城市公园、广场-社区公园、街旁绿地-建筑庭院及立体绿化+移动景观平台”的“4+1”老年人康复景观体系，激活农村地区及绿地系统末端微空间的利用，特别是对养老机构康复花园、养老居住建筑立体绿化的研究，为进一步规划布局提供理论指导。
横向，针对不同类型老年人康复景观构建体系，不仅加强了对既有理论薄弱环节的研究，还有效扩大了老年人的活动范围，缓解了休闲活动场地分布不均、数量不足、老城区开敞空间用地紧张等现状。纵向，结合活力、介助、介护等不同人群行为及需求特点，分别提出设计策略。
3.2 分级指导
针对老年人对康复景观的需求依赖度，对设计要素进行适老化设计分级。通过收集分析不同年龄段老人的生理、心理特点，对其需求进行区分。再根据这些需求进行针对性的适老化设计，基本级别的康复景观需要满足拥有正常生理、心理状态的老人的使用，初级康复景观需要满足一些轻度老龄患者的使用需求，高级康复景观则在细节和功能方面需要更多科技投入。
明确不同级别设施相应的改造要点，有利于推进老年人康复景观的具体操作，使其更有可实施性，疗愈效果更加显着，有效预防理论研究与规划设计、实际建设脱节的现象。
3.3 量化延伸
针对各种老年人常患病症进行专门分析，根据病症类型分类归纳，并进行循证研究。对不同类型的病症进行针对性设计，按不同的级别提出设计指标。
在循证研究的基础上，针对阿尔兹海默症这一特殊群体进行细化研究，结合失智人群的行为特点和心理需求，从身心特点、行为认知、设计可达性等方面提出设计指标，有效提升设计指标的可靠性。
3.4 构建疗愈植物数据库
植物作为景观设计的基础元素之一，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设计老年人康复景观需要有充分的疗愈植物资料来作为设计的基础元素。这就需要收集对老年人有疗愈作用的植物资料，建立疗愈植物资料数据库。从景观设计的角度对有不同疗愈效果的植物进行分类，明确其疗愈方式和疗愈范围。然后再根据不同病症的疗愈需求进行分类，使美观与疗愈功能相结合。
结合中医药资源，通过研究不同植物的疗愈作用，可以针对不同的人群特点进行设计，建立有针对性疗愈效果的小空间。再以此类小空间作为基础设计单元，通过灵活的搭配，建立多种多样的具有广泛疗愈性的康复景观场地。
我国幅员辽阔，南北植物差异比较大，不同的地区采用的设计也会有一定的差异，应设立行业协会或设置专门针对康复疗愈的分会包括地区的分支机构，加强协会引领、组织学术交流，同时编撰相关技术文件、使得设计师在从事设计的时候有据可循，方便技术推广，从而使得康复疗愈的设计能够在社会发挥应有的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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