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结 对 编 程 (pair programming) 是 极 限 编 程(XP，eXtreme Programming)和敏捷软件开发方法学的特色实践之一。对于我国学生，组织极限编程活动，采用结对编程方法，有助于沟通能力、口头表达能力的培养，有助于相互学习、相互支持，有助于团队协作能力的培养，有助于提高软件质量和开发效率。因此结对编程实践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笔者详细分析了结对编程中学生所表现出来的不良现象，并针对这些现象给出相应对策，以改进极限编程活动的效率。
1 结对编程的不良现象
一个项目团队成功或失败的关键原因往往不是技术因素，很多非技术的人为因素在起作用。极限编程活动中，如何组织结对编程就是非常突出的人为因素。笔者曾参与德国波恩大学 2届 XP 活动，在国内组织了 4 届 XP 活动。活动中发现传统软件工程中的一些习惯做法，以及学生的一些习性，导致活动中出现了一系列问题，在价值观、团队行为等多个方面都产生了明显冲突，导致结对编程在国内“水土不服”。
冲突1，传统软件工程中，往往先划分模块，然后个人对模块负责。这种做法看似责任明确，但实际上，项目依赖每个成员，当某个成员离职，该模块就无法维护，导致项目风险增大。此种做法与极限编程所倡导的“代码集体所有权”违背。
代码集体所有制，即每个人都是项目中所有代码的受益人，同时也是责任人。每个人对所有代码负责，而不是仅对自己编写的代码负责；每个人要对所有代码的将来的维护负责；而不是仅对当前运行负责；每个人提交的代码都属于团队，允许他人质疑、修正、重构，甚至抛弃重建。
国内学生大多过度关注个人能力和个人成绩，而往往忽略团队能力和团队成绩，他们往往倾向于独立研究解决问题。独立学习能力往往作为衡量学生个人能力的标尺，从小学到大学的教育都如此，根深蒂固，短时间内难以改变。
冲突 2，传统软件工程中，多人分别完成任务，看似并行工作，效率应该更高，但实际上返工较多。原因是个人独立完成一个模块的设计、编程和测试，实际上往往导致需求误解多、缺乏设计合理性、缺乏测试完备性，最后导致软件质量达不到要求，项目开发效率降低。国内学生常常质疑这样的问题，两个人用一台电脑编程，怎么可能比两人用两台电脑并行编程更有效？
结对 (pair) 是最小的团队。结对编程要求两人自由组成一个结对来完成一项任务，要求坐在一起用一台电脑。两人分别扮演两个角色：正驾 driver 和副驾 co-driver 或领航员，就像汽车拉力赛中两人共同驾驶一部汽车。正驾操键盘，负责编码，副驾掌鼠标，负责指导方向并做代码审查；正驾注意力往往集中在最邻近目标上，如前方 400 米之内的具体目标，而副驾能借助地图( 如模型或文档 ) 来指导更长远目标。两人不断沟通交流，密切协作，共同抵达目标。
两人每小时休息一次并更换角色，直到一项任务完成，任务完成之后，结对解散，对新的任务再组织新结对。一个项目完成后，每个人都应与其它成员至少结对一次。
对于一个项目团队来说，最理想情形是，一个人的成功经验就是整个团队的经验，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失败或走弯路，整个团队都不会再出现。
冲突 3，传统软件工程教育中，指导教师或项目负责人往往要起过分重要的权威作用。因为学生往往只关注老师如何评价，而往往忽视团队其他成员的意见或建议。当团队成员之间出现错误或不一致，就难以协调自行解决问题，除非指导教师干预。极限编程中，尊重是极限编程核心价值观之一。要尊重每个人的意见，而不仅仅是教师或项目负责人。
2 不良现象分析及对策
文章就结对编程活动中成员所出现的 7 种不良现象进行分析，并给出相应对策。
1）高手单驾，副驾休闲。
编程能力强的学生往往倾向于单独行事，高手单独驾车，很忙很累，而副驾无事可做，导致人力资源浪费。解决对策是坚持每小时更换角色，共同驾驶，共同抵达目标。个人能力有高低差异，高手有责任主动介绍经验和技能，把更多机会给另一方，另一方应主动提出问题，寻求解决，主动驾驶。
2）事后证明。
副驾不同意正驾选择或未达成一致，正驾就独自到达目标，先造成即成事实，“一夜之间”独自解决难题，以此证明自己正确高明。这样对另一方可能造成潜在矛盾，并未达到结对编程之目的。解决对策，副驾作为领航，应先决定做什么，正驾再执行。
3）成功自尊。
很多学生只希望别人看到自己成功的结果，不希望别人看到过程中的多次失败。这种“要面子”心理和“结果证明成功”做法导致过程中交流被动，团队效率降低。解决对策，鼓励失败和失败共享。具体做法是，建立失败表彰机制，鼓励个人发布自己遇到的错误和失败，发布“有效失败”记录，说明发生时间、错误或失败现象以及原因和解决办法，标明撰写人、重写人。并将记录发布在团队网页上，使所有成员能及时看到。“有效失败”的每一个错误或失败都有特色、不重复，对所有成员都有参照价值。对于一个错误，如原因不明，相同错误可能再次发生，对于多次发生的错误需要团队格外重视，如果原因已清楚，相同错误就不应再犯。一名成员发现错误后，不鼓励私下自行解决，因为这样对其它成员并没有经验积累。在每个开发周期之后应累计错误记录次数。对累计次数最多的个人进行鼓励表彰。鼓励失败是极限编程最具颠覆性的特点之一，测试优先和测试驱动开发也有鼓励失败的动机。
4）情面阻碍。
学生在发现别人编码有错误时，不好意思指明，更不好意思修改或重构他人代码，导致错误和缺陷不能及时发现和处理，进一步可能导致项目延误或重大缺陷。解决对策，勇气是极限编程核心价值观之一，要求每个人共同担责，贯彻代码集体所有制，将所有共享代码都看作是自己的编码。项目负责人应明确当发生错误或缺陷时，不仅应追查谁做的编码，还应追查谁可能已经发现了错误而没有说明的责任人。
5）不熟悉难结对。
只与相熟的人结对，而对陌生人难以有效交流，难以组成结对。团队中可能有外国学生，也可能是本科生、研究生混搭，大部分相互间不熟悉，导致部分成员在执行任务时形成隔阂。解决对策，成员应明确与陌生人有效沟通是一种极其重要的能力，应格外重视这种能力的培养，一些集体配合游戏项目有助于成员之间增强交流和协作。
6）个人偏见。
对技术方案见解或意见不一致而产生个人偏见，进而导致对某成员“看不惯”“合不来”，从而采取不合作态度。如果团队中两个重要成员形成个人矛盾，那么整个团队就会受到影响。解决对策，编程是一种创作，创作都带有个人色彩，编程作为软件工程活动，个性发挥应受到限制。
让团队成员知道，可争论，但反对争吵；可公开争论，但反对私下言论和个人偏见。每个迭代周期结束后，成员都应回答“对你帮助最多的同学是谁？”，以促进相互学习，交流经验。
7）延误借口。
学生编程往往要使用别人已完成的编程，但发现别人编程有问题或缺陷，而没有及时地、明确地提出，并以此为借口，延误了自己的任务，并把延误责任推给别人。另一种情形为起初使用他人编程正确，后来他人出于纠错或重构目的而修改了编码，导致自己编码错误。以此为借口，延误了自己的任务。解决对策，项目负责人应明确指出这是不可容忍的行为，成员应明确每个人的编码都会被他人使用。
3 相关讨论
结对编程目前获得广泛关注并给予好评。文献 [3] 通过实践指出结对编程可减少 15% 的开发时间。文献 [4] 说明组织大学生结对编程，获得定性和定量的评价和度量，结果都是积极的。但软件业开发者则提出更多更尖锐问题来探讨。文献 [5] 指出结对编程对于软件工程的好处和缺点，其中大多缺点是针对中国软件开发团队。例如个人编程习惯不同可能导致难以协调；争论中各执己见，互不让步。应关注结对副作用，如谈论内容与工作无关，合伙应付敷衍等现象分析。文献 [6] 给出结对编程中的一些成型的模式，一个结对中的两个角色，正驾和副驾，对于不同人员的行为特征，给出解决办法。最主要的是，在一个结对中，当某人行为出现某种现象时，就应及时转换角色。文献 [7] 探讨了何时结对编程最有效的问题。
前提是具体考虑任务 ( 称为挑战 ) 难度和个人技能之间是否匹配。结对编程有流模式与指导两种成功模式，流模式就是两人技能与任务难度之间都匹配，分工协作完成任务；指导模式是针对新手完成较简单任务，需要老手指导，让新手有机会学到经验。结对编程还有两种不成功模式，“经验浪费”和“不知所错”。“经验浪费”模式是任务太简单，而无需老手指导，此时如果强行结对编程，就会导致浪费人力；“不知所措”模式是另一个极端，任务太复杂或需要太多新知识，最后无力完成。
4 结 语
结对编程在我国仍处于探索阶段。尽管目前存在种种不良现象，但也存在多种途径和方法。（1）活动组织者只要认识到这些不良现象背后的原因，就容易找到合理的解决办法。（2）在活动之初通过培训告知参与者注意事项。（3）在活动中各个迭代周期小结时组织者应及时指出所发现的不良现象。（4）对“失败”鼓励和奖励，这种观念转变也很重要。
参考文献：
[1] Beck K, Andres C. 解析极限编程: 拥抱变化[M]. 2版 雷剑文, 译. 北京: 机械工业出版社, 2011: 42-55.
[2] Martin R C. 敏捷软件开发—原则、模式与实践[M]. 邓辉, 译. 北京: 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3: 9-20.
[3] Cokburn A. The costs and benefits of pair programming[J]. Extreme programming examined, 2000(8): 223-247.
[4] Williams L , Kessler R R, Cunningham W, et al. Strengthening the case for pair programming[J]. Software, IEEE, 2000, 17(4): 19-25.
[5] 陈皓. 结对编程的利与弊[EB/OL]. (2010-03-15) [2013-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