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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三次品茶活动中妙玉形象刻画

来源:学术堂 作者:韩老师
发布于:2015-04-16 共6060字

  作为明清叙事文学的经典之作,《红楼梦》的叙事无疑存在着两个维度: 一个是时间维度,一个是空间维度。在文本中,空间叙事不只是人物活动的场景、地点,更成为了重要的叙事元素,对故事情节发展、人物形象塑造、主题价值构建等起着推动作用。

  妙玉,《红楼梦》女儿谱中最特殊的所在。她虽身居“金陵十二钗正册”,却是其中唯一与贾府没有亲属关系的女子; 她虽出身“读书仕宦之家”,却又因为种种原因而被迫出家为尼; 她虽在庵堂里带发修行,却又生活于滚滚红尘之中,满怀闺阁少女情思。可以说,妙玉因背景、身份及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使得她的性格具有“清洁高雅”与“怪谲孤僻”的双重特质。

  作为出家人,妙玉不能像大观园中其他女子一样自由地穿梭于各个庭院之间,随意地出现在读者面前。大多时间,她都在固定的场景空间: 拢翠庵闭门清修,不与世人往来。作品前八十回中妙玉的出场只有屈指可数的六次,其中判词书写一处,间接描写三次,所以妙玉真正的正面出场仅有两次: 分别是第四十一回“贾宝玉品茶拢翠庵 刘姥姥醉卧怡红院”和第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感凄情 凹晶馆联诗悲寂寞”,而这两回妙玉的出场有两个相似的因素: 一是空间: 拢翠庵; 二是活动: 品茶。茶是道具,是桥梁,通过品茶的行为把读者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物理空间里相互关联的人物关系上,推动情节的发展,立体地呈现出一个闺阁少女———妙玉形象。

  正如李渔在《闲情偶寄》中所说,《西厢记》成书四百多年的时间里,推崇《西厢》者千千万万,但唯有金圣叹一人尽言《西厢》妙处之所在。对于《红楼梦》的赏鉴,脂砚斋则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对于文本的解读影响了历代红学研究者。脂砚斋在《红楼梦》第一回眉批中提纲挈领地指出: “事则实事,然亦叙得有间架、有曲折、有顺逆、有映带、有隐有见、有正有闰,以致草蛇灰线、空谷传声、一击两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云龙雾雨、两山对峙、烘云托月、背面傅粉、千皴万染,诸奇书中之秘法,亦不复少。”[1]对于妙玉形象的刻画也不例外。前八十回中小说对妙玉的直接描写仅有两处,却写出了三次品茶场面,它们各具特色,都为塑造妙玉这个独特却又充满矛盾的人物形象服务,丰富了大观园中女性形象的类别,强化了作品的悲剧意味。

  一 品茶动因: 被动恭迎与主动邀约

  在三次品茶中,贾母与刘姥姥等众人在拢翠庵吃茶,妙玉的款待带有明显的被动性。这次的品茶活动并没有事先知会,只是贾母带着刘姥姥参观大观园时游览路线中的一次随意停留。对于这次贾母的到来,妙玉“忙接了进去”,“笑往里让”,“忙去烹了茶来”。

  [1]这里有三个字眼值得阅读者关注: 两个“忙”字,一个“笑”字。这样三个字勾勒出的是一个看似热情、恭敬甚至有些殷勤的形象。作者写到这里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强化形象的这种特质。茶煮好后,唯有贾母的茶是由妙玉亲自捧来的。亲自捧也就算了,妙玉竟然还特别注意到贾母的饮茶习惯: “不吃六安茶”,[1]所以煮来了老君眉。一路读到此处,不禁让人疑惑,这哪里还是先前的那个妙玉呢?

  如果说妙玉与贾母等人的品茶带有明显的被动性,那么与宝黛钗、史湘云的品茶则是妙玉主动邀请,这种主动性更能渗透出其性格的真实层面。

  当贾母还在与刘姥姥等人品茶说笑时,妙玉“便把宝钗和黛玉的衣襟一拉”,二人于是随她前往耳房内,宝玉也悄悄跟在其后,在屋内喝起了“梯己茶”。主动邀约的一定是至亲好友,这次品茶是小说中“三玉”第一次一同直接面对面的交流,更可看出妙玉闺阁少女的一面。妙玉亲自另泡了一壶好茶,拿出两只稀世珍玩作为茶杯,递与宝钗、黛玉。

  但是妙玉竟然把自己日常喝茶用的绿玉斗给在场的唯一的男性———宝玉使用。

  另外一次的主动邀请出现在小说的第七十六回。中秋夜,黛玉湘云两个同为旅居客寄的人诗兴大发,做起五言排律,引来了独自夜游的妙玉,妙玉被此情此境感染,邀请二人前往拢翠庵吃茶并继续创作。此处写饮茶只是点到即止,但是茶在这里起到了媒介的作用,表现出三个有着相似命运的闺阁少女不一样的情谊,更显现出妙玉性格中也有与人亲善的一面以及她的不凡才华。

  二 品茶处所: 公共空间与私人领域

  在文学作品中,空间主要是指人物活动的范围和界限。

  根据活动群体和活动形式的不同可以把它大致分为公共空间和私人领域两种类型。公共空间带有明显的公共性和公开性,身处其间的人们可以随意地谈论各项事务,自由地展开活动,但是也存在着看与被看的关系。与此相对的则是私人领域,这种空间类型一般只属于个人,不被他人了解和知晓,在这里个人的本性更能够得到释放和展现。妙玉请贾母喝茶是在拢翠庵的院子中,此刻院子是一个公共空间,里面人数众多,有妙玉熟悉的,也有她完全陌生的,她们品茶说笑。妙玉作为拢翠庵暂时的主人,作为品茶活动的组织者,她可以观察到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动作,但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也都被所有人明明白白地看到。迫于个人境遇,此时的妙玉表现出了与本心本性不同的矛盾行为来。

  因此要探讨妙玉的真实性格那更应该把视线转移到两次私人空间的品茶活动上。妙玉把自己瞧得起,看得上的宝黛钗、史湘云请进了耳房内,这是拢翠庵里妙玉居住的内室,是她的私人领域,此时妙玉的话语、动作才更倾向于她的本心。所以,在这个空间范围里,她对自尊心极强、说话刻薄的林黛玉也毫不留情地进行批评: 因其尝不出泡茶之水,讽其是个“大俗人”。在这个空间内,她自然而然地表现出对贾宝玉的情感: 奉上自己常用的茶杯,接受宝玉赠杯的建议,与宝玉随意地说笑; 同样在这个空间里,她才特意强调了自己闺阁少女的情思,无所顾忌地表现自己的旷世诗才,更是在诗作中大胆地呐喊出“有兴悲何继,无愁意岂烦。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1]这种孤独和孤寂是世俗之人的烦恼。所以,私人空间的妙玉才是真正的妙玉。

  三 品茶器具: 名贵官窑与珍奇古玩

  在中国文化里,品茶是一种休闲娱乐的方式,茶除了解渴这一实用功能外,更多的是一种文化内涵,人们往往把品茶与人生处世的哲学联系在一起,体现的是一种精神境界,一种文化氛围,以及一种审美情趣。品茶中香茗、好水、妙器缺一不可。

  《红楼梦》中人人皆饮茶,但若将大观园中所有人对茶品器具的讲究程度做个排名的话,妙玉当属第一。与贾母等人品茶时重在写茶杯茶叶,与宝黛钗喝茶时则重在写茶杯茶水。妙玉是极懂茶的,贾母年老,又是才吃了酒肉,妙玉则主动泡了老君眉,周汝昌先生认为老君眉应该是产于福建武夷山,茶叶色白并且形状细长,是名茶中的上品。武夷山多产红茶,此茶大抵也是,红茶有消食功效,此时饮用正合时宜。她给贾母奉茶时用的是“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给众人用的都是“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 她给宝钗用的是“瓟斝”,是“晋王恺珍玩”,是“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 她给黛玉用的是“杏犀”; 她给宝玉用的则是“绿玉斗”,想来湘云所用茶杯也绝不会是俗物。在煮茶之水上,先前与贾母等人用的是“旧年蠲的雨水”,而后喝“梯己茶”时则用的是珍品“玄墓蟠香寺”里梅花上的雪,既洁净又清香,泡出来的茶连宝玉都觉得口感清醇无比。妙玉的品茶不仅有行为,还有理论: “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1]妙玉品茶用具之讲究,一方面表现出她“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的方外人心态,另一方面又展现出她眷念红尘,牵挂世情的小女儿情态; 一方面表现出她学识广博,出身不凡,另一方面又展现出她品性高洁,世间罕有。此外,妙玉的讲究终是太过了,让人不免有这样的忧虑: 一只小小的茶杯都可以让刘姥姥卖了度日,倘若他日贾府没落,这样的讲究又当如何持续?
  
  四 品茶空间中的妙玉性格解读

  《世难容》曲词中说妙玉是“天生成孤僻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 视绮罗俗厌。”[1]在第十八回“林黛玉误剪香囊袋 贾元春归省庆元宵”中,林之孝家的回王夫人时这样介绍妙玉: “请他,他说: ‘侯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1]宝玉说她是: “为人孤癖,不合时宜,万人不入他目。”[1]而与妙玉做过十年邻居,有师徒之谊的邢岫烟说妙玉“这脾气竟不能改,竟是生成这等放诞诡僻了”。[1]甚至林黛玉都认为她是天性怪癖。可见大观园中所有人对妙玉的认识基本保持了一致: 满腹才情,品质高洁,却又性格孤傲,难以亲近。

  众人眼中的妙玉与招待贾母品茶之初的妙玉却是判若两人。如何去理解小说中同一人物塑造时的矛盾与反差,就成为摆在读者面前的疑问。矛盾是作者的有意为之,天才作家是精于刻画人物形象的。妙玉性格表现出的矛盾是有缘由的: 妙玉的本性孤傲清冷,对于不请自来的贾母等人,她的热情更多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种不得已又是由其生存境遇造成的,这也是其悲剧命运形成的主要因素。妙玉出身于书香门第,官宦之家,本该安享富贵尊荣,衣食无忧,却因自小多病,被迫亲自出家为尼,而后父母双亡,最终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女。所以她表面上虽然是一个庵堂内带发修行的尼姑,实际上内心却藏着红尘中闺阁少女情怀,有着大家小姐的骄傲和尊严。但是“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她的孤僻不为世人所接受,连李纨都说“可厌妙玉为人,我不理他”。

  [1]另外,妙玉作为出家人,居于独立的宗教天地,本该受到宗教保护,免受世俗权贵的凌驾与驱使。但是寄人篱下的窘境,却使得她居于极其尴尬的境地之中。并且她的寄人篱下与林黛玉是截然不同的。她与贾府之间缺少了林黛玉那样稳固的亲戚关系,血缘关系,她才是完完全全的孤女一个。她与梨香院中的小戏子一同被采买回来,起着点缀大观园的作用,具有明显的赏玩功能。她因“不合时宜,权势不容”,只能居住于此。因此,在某些情况下,例如面对贾府中的大家长贾母时,妙玉不得不向世俗做出些许妥协与让步,这是环境所迫的被动为之,无意为之,因此,她对贾母的态度,在喝茶前后并不一致。她将雨水煮茶与贾母等人,梅花上的雪这等好水则私藏起来,只自己或朋友才品尝得到。贾母等人还在品茶时她便已经携着宝钗黛玉等离开,这并不符合世俗待客之道。在贾母喝完茶要离开时她也没有做任何热情的挽留,只是简单地送送,便转身闭门回去了,读到这里,甚至可以想见妙玉可能此时还盼望着这些俗客们快快离开,免得扰了清修。这与小说中其他的道姑、尼姑一贯的主动的趋炎附势有着天壤之别。所以,笔者认为妙玉本人更加的可怜、可悲,她的悲剧是她无力改变的命运悲剧与社会悲剧的综合。

  在妙玉与宝黛钗的品茶场景中,读者又能看到妙玉性格中的更为复杂的层面。

  第一,妙玉与黛玉是相互理解,相互欣赏的。可以说妙玉是作者专门为黛玉所创设的显性重像,亦或是她的佛门替身,因此这种赏是类似于照镜子般的孤芳自赏,所以,一贯心高气傲,有时尖酸刻薄的黛玉对于妙玉讽她不懂煮茶之水的言语都没有显出丝毫的不悦。从籍贯来看,二人皆是姑苏人士: 黛玉“本贯姑苏人氏”; 妙玉“本是苏州人氏”。

  从出身来看,二人皆为官宦小姐: 黛玉之家“虽系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之族”; 妙玉“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从品貌才气来看,二人皆貌美脱俗,才华横溢: 黛玉是“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妙玉是文墨极通,模样儿极好,“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从身世境遇来看,二人自小都体弱多病,父母双亡,最终寄人篱下。从性格上来看,二人都孤高自傲,与世俗格格不入,不善迎奉,为他人所不喜。另外,她二人都曾遇高人点化,但是对于黛玉的“怯弱多病”,三岁时虽得癞头和尚点化出家,终因父母不舍未能成行,所以一生都为痼疾所扰; 妙玉在买了很多替身都不中用的情况下,只得被迫出家,遁入空门,身体却康健了。这点不同,更有利于两个人物的互现: 黛玉是红尘中的妙玉,妙玉是佛门中的黛玉。故庚眉批曰: “妙玉世外人也,故笔笔带写,妙极,妥极! ”[1]
  
  第二,妙玉身在佛门,却心系红尘。《红楼梦》全书都在写一“情”字,身为出家人的妙玉也不例外。“妙”,少女也。妙玉对于贾府中最出众的男子———宝玉,同样有着少女般的情愫。这种朦胧的爱情是为佛门教义所不容的,于是有了世俗伦理与人物本心之间的矛盾。妙玉对于宝玉之情,是遵从了本心,况且她本就是“带发修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出家,随时可以还俗。所以,无论是芦雪庵折梅送知己,还是槛外人送帖贺芳辰,都写出了妙玉对于宝玉的情义。尤其是在此回品茶中,妙玉把自己常用的杯子奉茶给宝玉的举动,更是把这种情感表露无遗。小说在短短几段文字中设下了曲折,妙玉对刘姥姥用过的茶杯极为嫌弃,说: “幸而那杯子是我没吃过的,若我使过,我就砸碎了也不能给他。”[1]如此说来,那宝玉用过的绿玉斗更该砸了去。

  这里一方面的确表现出妙玉世上所罕有的洁癖,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妙玉的洁是对人不对事的。妙玉纵然最喜范成大的“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那也只是表面的高洁与洒脱,内里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红尘中人,所以判词里才说她是“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1]如果说妙玉与宝黛钗的品茶还是停留在以茶会友的层面,那么妙玉请黛玉湘云夜半品茶则更多的是以茶论诗,以诗会友了。中秋夜宴结束后,唯余湘云黛玉二人月下作诗联句,正在兴头,忽有一人对此诗展开了评论: “好诗,好诗,果然太悲凉了。不必再往下联,若底下只这样去,反不显这两句了,倒觉得堆砌牵强。”

  [1]此人正是妙玉。妙玉的这句评价与锦心绣口的才女史湘云看法一致,甚至比湘云的分析更为精准透彻,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林黛玉都希望请她“改正改正”诗句,称她是“诗仙”,此种烘云托月,更衬托出妙玉出众的才情。妙玉一时兴起,邀请湘云黛玉二人到拢翠庵继续品茶论诗,一边品香茶,一边续佳句,妙玉在二人诗作的基础上续写了《右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并且主动提出了自己的诗歌创作理论: “如今收结,到底还该归到本来面目上去。若只管丢了真情真事且去搜奇捡怪,一则失了咱们的闺阁面目,二则也与题目无涉了。”

  [1]首先,“咱们”二字足以表明在妙玉的内心从没把自己视为出家人,而是同黛玉湘云一样的闺阁少女; 另外,妙玉不仅是一个优秀的诗人,还是一位优秀的评论家。金圣叹在《读第六才子书西厢记法》中说: 世间虽有无限妙文,但如若捉不住其妙处,那就如“泥牛入海,永无消息”。若学会捉住之法,则会发现无限妙文。妙玉就是学会了捉住之法的,会写会评,真真是一才情横溢的妙人。

  妙玉,《红楼梦》中一个特殊又独特的存在。作为“金陵十二钗正册”中最重要的女子之一,她出场的次数最少,展现她的文字最短,然而她绝不会因此被忽视遗忘,反倒成为经典性的文学形象。前八十回作者通过三次品茶来设置妙玉仅有的两次直接出场,品茶即品人生。在品茶中我们看到: 她被迫出家,带发修行; 她孤傲高洁,世俗难容; 她才情横溢,令人惊叹。曹雪芹说要为闺阁昭传,妙玉自己说“咱们的闺阁面目”,可见无论是作者还是妙玉本人都明确指出这一形象的闺阁身份: 她就是一个目下无尘,既极端挑剔,又有芳情雅趣的贵族小姐,文人雅士。所以,妙玉表面上是出家人,实际上她只是一个红尘中的闺阁少女。妙玉既是一个独立的女性形象,又是作者为黛玉创设的一个显性重像或替身,通过妙玉的悲剧命运,看到的是黛玉命运悲剧及世间女子命运悲剧的必然性: 红尘中是悲剧,出家亦是悲剧。

  参考文献
  
  [1]曹雪芹,着,脂砚斋,批,周汝昌,点校.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M]. 南京: 译林出版社,2011: 2,505,505,902 ,506,76,221,751,751,601 ,221,507,71 ,9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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