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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彻《英译唐诗选》(I&I)I与中国古诗“走出去”

来源:学术堂 作者:周老师
发布于:2015-01-17 共4631字
论文摘要

  一、引言

  唐诗英译史的开端可以追溯到 200 年前的1815 年。但是,在最初的 100 年里,唐诗英译全部为单篇或组诗的形式,始终没有专门英译唐诗的选集面世。1919 年弗莱彻 《英译唐诗选》 (Gemsof Chinese Verse,以下简称 《诗选》) 与 《英译唐诗选续集》 (More Gems of Chinese Verse,以下简称 《续集》)①的出版发行,“标志着断代唐诗英译专集的出现,是英语世界唐诗译介从起步阶段走向纵深发展的里程碑”。作为 20 世纪初叶西方格律体翻译中国古诗的代表翻译家之一,弗莱彻的英译唐诗选集在中国古典文学的海外传播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弗莱彻全名威廉·约翰·斑布瑞奇·弗莱彻(William John Bainbrigge Fletcher, 1879—1933),是英国着名翻译家、外交官。自 1908 年起,弗莱彻在中国工作生活了 25 年。他先任英国驻华外交部门的翻译与官员,后任英国政府在中国上海、广州等地的驻外领事。出于对中国文化,尤其是古诗的推崇与热爱,弗莱彻卸任外交职务以后,没有返回祖国,而是留在广州中山大学执教,继续从事他所热衷的文化交流事业,直至去世。

  二、弗莱彻 《英译唐诗选》 (I&I)I:选材与译法

  居留中国期间,弗莱彻深感唐诗经典的广泛影响,而决意将其译为英语,传播到西方世界。 《诗选》 及其 《续集》 先由中国上海的商务印书馆首印,然后在英美国家出版。截至 1932 年、1928年,这两部译着已经在海外分别再版 6 次、4 次。

  1966 年,美国的出版社仍出版发行 《诗选》 的合订本,足见其影响之深远。《诗选》 及 《续集》 的体例一致,含有序言、前言与译文正文。其中,每一首唐诗均为汉英对照文本,作者标注明确,资料详实。 《诗选》 选译李白诗歌 36 首、杜甫诗歌 45 首、其他 56 位诗人诗歌 100 首,共计 181 首。 《续集》 选译李白诗歌17 首、杜甫诗歌 30 首、其他 28 位诗人诗歌 58首,共计 105 首。可见弗莱彻对“诗仙”李白与“诗圣”杜甫的偏爱。他创作了两首诗歌 《致李白与杜甫》 (To Li Po and Tu Fu),分别印在两部诗集的扉页,以示对唐代最伟大诗人的敬意:“李白、杜甫,请恕我远涉而来,/ 是一位来自彼岸的孤独的自然朝圣者,/ 与你们一同穿越云雾弥漫的山峦,/……/请见谅我那卑微之心 /飞翔的思绪,/犹豫的手指,效仿描摹着 / 你们浩如林海的佳句”[2]Ⅳ。

  译者遴选出的数十位作者均为唐代代表诗人,前后两部作品“其他诗人”的入选者各不相同。但是,王维是继李、杜之后,弗莱彻最青睐的诗人,共有20 首作品入选。

  国内翻译学界论及古诗翻译,多选取弗莱彻的唐诗译文作为“失败”译诗的例证,对其韵体译法颇为诟病。然而,弗莱彻的唐诗译介毕竟发生于100 年前,当代学者缘何以当前翻译诗学的理念痛批彼时的诗歌翻译?事实上,将视域还原至弗莱彻的历史语境,可以发现,他的译诗并非如当代某些学人所指摘的那么拙劣。相反,与弗莱彻同时代的中国学者吕叔湘曾赞誉“宾纳 (Bynne)r 所译元稹《遣悲怀》 远不及弗莱彻所译之信达而兼雅也”[3]!

  在 《诗选》 的“引言”中,译者直陈他的诗歌翻译思想:译事之难,乃翻译与原作之近似距离,不可同“人造珠宝与真珠宝之近似距离”相比肩,诗歌翻译尤甚,缘其语言最为精湛、含蓄之故。余译汉诗,因循原诗“形式”,力存音韵,但恐遗其精妙绝伦。花卉之形色可绘,唯其芬芳难摄。译诗即此理也[2]Ⅰ。

  由此可见,弗氏的译诗观强调唐诗特征的传递,诗歌形式、韵律与深沉的诗意是他关注的重点,其目的是将唐诗中关于生命的启迪、自然的热爱、深奥的哲理展现给西方读者,给他们带来唐诗阅读的愉悦。

  那么,弗莱彻的具体唐诗翻译实践体现出怎样的方法?笔者选取两例译诗,评述如下。

  例一:李白 《乌夜啼》。

  黄云城边乌欲栖,Through dusty clouds besidethe Wall the crows come home so late.

  归飞哑哑枝上啼。And cawing fly from bough tobough as each one seeks her mate.

  机中织锦秦川女,The lonely wife was workingher silken tapestry.

  碧纱如烟隔窗语。Her window gauze seems mistto her; their cawing words of Fate.

  停梭怅然忆远人,Her shuttle stops; she sadlydreams of her dear absentee.

  独宿孤房泪如雨。 Her dripping tears confess shefeels the house how desolate[2]10!

  《乌夜啼》 是李白的一首代表性乐府诗。原诗虽然与先前乐府诗描述男怨女恨的传统近似,但又言简意深,别出新意。全诗由情入景,景中含情,由景及人,点明主旨,映射诗人李白郁郁不得志的伤感。原诗为六行乐府诗体,译诗也还原出六行诗句。原诗每行七言,押韵整饬,译诗则采用最为常见的抑扬格七音步 (第三行稍欠工整) 来对应原诗,且尾韵模式为 AABABA。译者发挥主体性,做出了适当的改译。原诗第一二句写日暮群鸦归巢、聒噪啼叫,而译诗则演绎为迟归 (so late) 的雌鸦鸣叫,寻觅雄鸦 (her mate),点化了啼鸦意象的行为内涵,为下文思妇闺怨做了铺垫。“隔窗语”是“秦川女”低声的幽怨,译为“宿命的悲咽” (cawing words of Fate),与晚鸦的啼鸣 (caw-ing) 类比,渲染出哀婉愁绪的意境。原诗末尾两句叙述思妇心系远征的夫君,无法排解的悲愁化作思念的泪水。译诗将含蓄的“远人”直接译为“远离的爱人” (dear absentee),是西方直接宣泄情感的体现。而末尾“甚是凄凉!” (how desolate!) 的感叹将整首译诗的悲怨气氛推向高潮。在诗意情感传递方面,弗莱彻的译诗甚至超越了原诗。译者并非汉学家,因此,他的译诗读者为普通大众。原诗的历史典故、文化专名等词汇均作意译处理。如“黄云城”译为“the Wall”,“秦川女”译为“thelonely wife”,方便了读者理解,增强了可读性。

  借用“戏剧独白诗” (Dramatic Monologue) 的形式英译唐诗是弗莱彻翻译方法的一大特点。英国维多利亚时期代表诗人罗伯特·勃朗宁 (RobertBrowning,1912—1889) “转向客观描写和心理分析,终于发展和完善了别具一格的戏剧独白诗,并以这种诗体独步世界诗坛”[4]。戏剧独白诗的特点是,全诗由某一位非作者本人的独白人的独白构成,独白人与旁听者有呼应,传递独白人的气质与性格特征。

  例二:崔颢 《长干行 (其一、二)》。

  君家定何处,“Oh,pray you,Sir,where doyou dwell?

  妾住在横塘。My home is the Cross Dyke below.

  停舟暂借问,StayyourskifftillIquestionyouwell.

  或恐是同乡。We may be related,you know.”

  家临九江水,“My home is by Kiu Kiang’sstreams.

  去来九江侧。By banks of its rivers I go.

  同是长干人,We both come from Ch’ang-kan,it seems.

  生小不相识。But you did I never yet know.”[5]

  原诗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叙述了一女一男两位主人公的对话活动。译诗则改为第一人称的直接引语叙事,成为口语化的个人独白。例如,女主人公先问:“哦,先生,请问您住哪里?” (“Oh,prayyou,Sir,where do you dwell?”) “或恐是同乡”一句转译为更加亲切的探问:“你知道,或许,我们会 有 亲 缘 关 系 。” (“ We may be related, youknow.”) 译诗中的男主人公的四行诗也全部是口语化独白,是对上文询问的回答。加之两首短诗的译文为 ABAB 韵律模式,更加朗朗上口。由此观之,弗莱彻的 《长干行》 译诗完全符合戏剧独白诗的内涵,是当时维多利亚诗风的直接体现。

  三、弗莱彻 《英译唐诗选》 (I&I)I 与中国古诗“走出去”:意义与启示。

  有学者指出,“回顾及分析弗莱彻唐诗英译的特征,对研究当今的汉诗英译乃至文学翻译亦不乏启迪与助益”[6]。当前,“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方兴未艾,中国古典文化与文学是“走出去”的主要内容。 《诗选》 及 《续集》 在中国古典文化海外传播史上的开创意义与启示作用不容忽视。

  作为专门结集译介唐诗的滥觞之作,弗莱彻的这两部译作是近代世界文学史上外国人士主动“引进”中国文学经典的先驱之作。它们出版之后,迅速由中国传播到英美等西方主要国家,海外主要文学刊物,如美国的 《中国文学研究》 (Chinese Lit-erature Studies)、英国的 《小评论》 (Little Review)等主流文学学术期刊均对这两部唐诗译集作出书评,给予译者和译文高度评价。评论者认为,尽管译者在典故考证与文化阐释等方面有若干瑕疵,但弗莱彻的译诗总体上令人佩服,译诗优美,可以同翟理斯 (Giles)、韦利 (Waley) 等汉诗翻译名家相媲美。早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美国着名作曲家吉姆斯 (P. M. James) 从 《诗选》 及 《续集》 中选取了张继的 《节妇吟》、王昌龄的 《闺怨》、薛能的《咏柳花》 等多首译诗,进行谱曲。2002 年,美国华裔作曲家王安明又选取弗莱彻英译的白居易名诗《长恨歌》 进行谱曲。这些弗莱彻的唐诗译文借助音乐,至今仍在传唱。这也证明了它们受欢迎的程度与经久不衰的生命力。

  弗莱彻的 《诗选》 及 《续集》 在西方世界已经深入汉诗爱好者的心中,各着名图书馆及高校均有收藏,甚至入选多部诗歌选集和大学中文教材。弗莱彻英译唐诗的成功个案给我们以深刻的启示:

  第一,中外语言文化素养与中国文化文学情结是中国古诗走出国门的关键。弗莱彻在华 25 年,具有长期从事外交与教育工作的经历,其中英文水平与中英文化的习得自然堪称翘楚。另外,弗莱彻醉心于唐诗,他认为唐诗作为古代中国最盛时期的代表文学,蕴含着“华夏的伟大超凡思想———和谐。唐代诗人充满对山水景致的热爱,继承前人哲学思想,吸纳道家神秘主义精髓,就其本质而言,展现的是自然的情致,安静、祥和,而又不乏悠然”[2]Ⅱ。这都是弗莱彻翻译事业成功的根本原因。

  第二,严谨的翻译理念是中国古诗成功转译的必要条件。弗莱彻 1908 年来华即开始唐诗的翻译工作,直至 1919 年方才出版 《诗选》 及 《续集》,前后长达 10 余年。期间,作品反复修订,并经外国专家与中国学者的审阅修正。如“序言”的作者美国耶鲁大学文学翻译家哈格芮伍 (H. L. Har-grove) 便通读弗莱彻的所有唐诗译文,提出修改建议。弗莱彻的译诗也进行过大量的考证工作,几乎每一首都附有注释,对其中难以理解的文化意象、历史典故进行解释,具有明确的译诗受众意识。

  第三,外国出版机构与文化界的参与是中国古诗在海外成功传播的主要力量。弗莱彻的唐诗英译作品最初在中国出版,如果没有英美等国的出版机构积极引进版权,并出版发行,那么,这两部重要的唐诗英译文集只能供中国读者“孤芳自赏”,也就失去了译介的原初目标与意义。同样在英美文学评论界的大力评判与推广下,弗莱彻的唐诗译文方才逐渐进入读者的视野。而且,如果没有音乐界作曲家对弗译唐诗的倾心,就不会有音乐大厅中唐诗的声音。所以,中国古诗“走出去”,外国的社会力量不可忽视。

  四、结语

  令人遗憾的是,“对于弗莱彻这样一位 (在唐诗英译方面) 具有首创性的译者,学界似乎至今未能给予足够的重视和合理的评价”[7]。因此,笔者梳理出弗莱彻 《诗选》 及 《续集》 的成书历史,考察其体例与翻译方法,总结这一译界创举的意义与启示,以期学界能公平地重新定位 100 年前为中国古典文学“走向世界”而殚精竭虑的翻译家弗莱彻,并为当下的“中国文化‘走出去’”,尤其是中国古诗的外译传播,提供若干建设性启示。

  参考文献:

  [1] 江岚. 唐诗西传史论———以唐诗在英美的传播为中心[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9:138.

  [2] W J B FLETCHER. Gems of Chinese Verse[M]. Shanghai:Commercial Press,1919.

  [3] 吕叔湘. 中诗英译比录[M]. 北京:中华书局,2002:8.

  [4] 钱青. 英国 19 世纪文学史[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167.

  [5] W J B FLETCHER. More Gems of Chinese Verse[M]. Shang-hai: Commercial Press,1919: 171.

  [6] 朱徽. 中国诗歌在英语世界———英美译家汉诗翻译研究[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9:79.

  [7] 王小可. 文化诗学视域中的早期唐诗英译研究[D]. 天津:南开大学,2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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