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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诺“飞矢不动”和僧肇“物不迁论”的差异与共通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4-09-20 共4138字
论文摘要

  僧肇和芝诺在中西哲学史上为人所熟知,皆因二人反常识而行,提出了令常人颇感费解的“物不迁论”和芝诺悖论。以芝诺“飞矢不动”和僧肇“物不迁论”为例,从表面上来看,二人论断似乎皆主静止而否认运动;其实在理论的深层次上,不仅二人论证着力点不同,而且在论证思路及立论旨归上大异其趣。

  一、由破而立

  一般而论,大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思想理论都出自对前人或时人思想观点的批判、反思基础之上,“物不迁论”的提出在这层意义上表现明显。

  芝诺“飞矢不动论”的提出虽非直接由破证而立论,但是在维护其师言论、反对时人普遍认识上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客观而言,芝诺在西方哲学史上的地位并不在于他提出了什么新颖的哲学理论和见解,而在于他为巴门尼德的存在论所作的辩护。众所周知,巴门尼德存在论哲学是希腊哲学的转折点,他提出了影响深远的“真理之路”和“意见之路”,即“存在不能不在”与“非存在而绝不是存在”。两条道路的区分实际上体现了巴门尼德对自然哲学的批判态度,其目的就是要把人民的目光从纷繁杂乱、变动不居的现象引向常驻单一的本质,因为只有常驻不变的东西才是真理性认识的唯一对象。然而,其存在论思想很难为当时整体水平尚处于直观表象的同时代哲学家们所理解和容忍,一度遭到非议和指斥。其学生芝诺挺身而出,明确指出其目的是“为巴门尼德的论证辩护,反对那些试图取笑他的论证的人”。现在看来,芝诺的辩护从形式上使用的都是归谬法,而从内容上看则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论证存在单一反对存在众多;二是论证存在不动反对存在运动。后者典型的论证之一便是“飞矢不动”:任何物体都要占据一定的空间而存在,飞矢在其每一瞬间都占据着和自己大小相同的空间,由于它始终在自己的空间之中而不能离开自己的空间,因而它是静止不动的。与芝诺“类似”,僧肇提出“物不迁”,力破时人之论而倡万物“静止”而“不迁”。如巴门尼德师徒对自然哲学家世界本原说的清算一样,僧肇开篇就予以驳斥世人“有物流动”说。

  从经验角度而论,世人眼中是一个“生死交谢,寒暑迭迁,有物流动”(《物不迁论》,以下出自本篇者不再标注)的世界,而僧肇“谓之不然”。他认为:“夫人之所谓动者,以昔物不至今,故曰动而非静。我之所谓静者,亦以昔物不至今,故曰静而非动。动而非静,以其不来。静而非动,以其不去。”众人虽谈现在看到之物(或谓常人认为物由过去虽延续到现在),但过去的那个物消失了,可见事物已经变动,故为动;僧肇反则认为,过去的那个物没有消失,它存在于过去而不会延续到现在。概论僧肇的观点即是:事物自驻,不来亦不去。

  不言而喻,这正是中观学所倡导的“八不中道”(不生不灭,不断不常,不一不异,不去不来)之一,而究僧肇所主要致力的工作之一便是消除时人将“空”作实在论的“误解”。

  在僧肇看来,以“六家七宗”为代表的中国早期般若学未能真正而全面领会大乘般若学的“空有说”,实属偏于一隅的俗谛。其师鸠摩罗什所推重的般若空宗则提供了对治的良药——中观学说。基于般若中观的“缘起性空观”——一切法皆因缘假合而成,绝不具自性,断不可执存在实体或自性。

  否则,其害有二:一是执念自性存在不仅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迷情,还是一切戏论的根源;二是还会导致妄见,即将一切法看为有生灭、断常、一异、来去等八种变化相。僧肇本人力主缘生法而否定有一“真主宰”:“诸法皆从缘生耳,无别有真主宰之者,故无我也。……法既无我,故无造无受者也。”

  可见,在立论上,芝诺“飞矢不动”是为极力维护其老师巴门尼德的学说而发,其立论之基便是异于自然哲学家世界本原说的“存在论说”;僧肇“物不迁论”则是致力于消除早期佛教格义说对“空、有”等观念的误解,其立论之基是般若智慧的“八不中道”。

  二、论证理路

  顺势的,僧肇展开论证其“物不迁”思想观点,主要从正论、反论和旁证展开。正论:“往物既不来,今物何所往?何则?求向物于向,于向未尝无;责向物于今,于今未尝有。于今未尝有,以明物不来;于向未尝无,故知物不去。覆而求今,今亦不往。是谓昔物自在昔,不从今以至昔;今物自在今,不从昔以至今。”意在说明昔物不会来今,今物也就不会回到过去,即昔物在昔,今物在今,故物不迁。

  同时,他又加以反论:“今若至古,古应有今;古若至今,今应有古。今而无古,以知不来;古而无今,以知不去。若古不至今,今亦不至古,事各性住于一世,有何物而可去来?”既然古中无今,今中无古,那么“事各性住于一世”,有何物可迁?随即,僧肇又以“因果不相存”予以旁证:“何者?果不俱因,因因而果。因因而果,因不昔灭;果不俱因,因不来今。不灭不来,则不迁之致明矣。复何惑于去留,踟蹰与动静之间哉?”

  也就是说,因既不灭灭于昔,又不来于今,因果不相存故而物不迁。他又予以事例:“如来功流万世而常存,道通百劫而弥固。”通过正、反论证和旁证,“物不迁论”可谓“湛然明矣”。相对于僧肇,芝诺的论证较为简明。自芝诺立论以来,不断有西方学者对其论断做出回应,其间不乏亚里士多德、黑格尔和柏格森等哲学名家。芝诺悖论获得如此高的关注度,关键在于其中触及到了不可规避的哲学论题。除此,其论断亦不乏严密性,依形式逻辑“三段论”来看:大前提:事物在占据与它自身相等的空间时是静止的。小前提:飞矢在飞行的每一瞬间都占据与它自身相等的空间。结论:飞矢不动。

  以此来看,芝诺悖论历经数代学者驳而不倒,以至陷消解该论者于尴尬的境况便可想象了,常识与科学层面消解实属乏力便是两例。

  简要而言,芝诺该论的完胜之处在于他用微积分的数学方法,将时间无限剖分至概念意义上的独立“瞬间”,并且杂以“动、静”之物理现象而利用归谬法谈哲学命题。以此而来,上述尴尬便迎刃而解。然而,反思其悖论中蕴含的深刻意义,以及由其悖论引发的哲学、逻辑学和数学等领域的思考而产生的理论价值而言,破之又有何意义?

  综合而论,芝诺肯定的是飞矢在每一个瞬间的静止状态而言其“不动”;僧肇通过反复划分“昔与今”、“古与今”的“事各住于一世”而论“物不迁”。可见二人重点都在肯认时间的间断性,并强调被划分后的时刻中的事物不变,因而万物是静止。在表面意义上而言,二人论证方法如出一辙,然而实不如此。芝诺“飞矢不动”是一种彻底的数学方法和归谬法,僧肇则是“双非”(即“八不中道”)的方法。质而言之,无论僧肇通过正论、反论,还是旁证的论证方法,他都未离般若之利器——中道观,这正是他的立论之基。

  三、立论旨归

  诚然,依常识而言,谁人都知寒往暑来,飞矢在动,万物皆迁。固然二人并不缺乏常识或生活经验,为何芝诺和僧肇提出如此“荒谬”的论断?这当然与其二人立论所旨分不开来,先说芝诺“飞矢不动”。

  通过上文对芝诺论题的梳理我们得知,他无非是要得出以下结论:运动是不存在的,它只是假象而已。追溯其论理缘由,实际上是为了维护其老师巴门尼德学说——存在是静止的,运动是不可能的——而特意将世人所认为万物是运动的观点推向自我矛盾。众所周知,希腊人研究自然的目的是“拯救现象”,为现象提供合理的根据和说明。换言之,早期希腊哲学为的是要寻求运动变化的自然万物之中所具有的普遍性和永恒不变的东西。然而自然哲学家们所说的本原都具有感性具体的特点,毫无普遍性和永恒性。不仅如此,哲学家们在追问本原的时候却因众说纷纭而陷入了无休止的争论之中,进而使得知识难以立足于那个至关重要的“阿基米德点”。问题是,什么是认识的对象?怎样才能获得关于存在的知识?巴门尼德说只有存在是认识的对象,并且由此可以获得知识。因为在他看来:“作为思想和作为存在是一回事情”。思想是普遍性,存在也是普遍性,惟有在思想中才能达到知识与对象的同一性。由此,巴门尼德便为西方哲学奠定了基本的思维方式,即通过理性认识的方式认识万物的本质。如此来看,芝诺悖论为的是再次支撑和维护“存在论”学说,因而其意义显而易见。

  僧肇“物不迁”立论更是意义非凡,在他看来,他立论的目的是:“覆寻圣言,微隐难测。若动而静,似去而留。可以神会,难以事求。是以言去不必去,闲人之常相;称住不必住,释人之所谓往耳。”

  圣人立论,防止人们执著“常”所以说“去”;防止人们执著“无常”所以说“住”。那么,以此而论,防止人们执著“迁”所以说“不迁”之立意便显而易见。具体而论,僧肇立论之旨有三:

  立论意旨之一:若论僧肇立论的目的,据吕澂先生言:“相传是慧达所作的《肇论疏》对这一层讲的很好:‘今不言迁,反言不迁者,立教(指《肇论》)本意,只为中根执无常教者说。故云中人未分于存亡云云。’依佛家无常说,应该讲迁,现在反讲不迁,正是针对声闻缘觉执著无常不懂得真正的意义者而言。”

  立论意旨之二“《物不迁》的实际意义还在于反对小乘,特别是反对主张三世有的有部的说法。”据小乘有部而称,三世与法体皆恒常而有,即主“未来来现在,现在流过去”与“相用有异,法体则一”。可见,在其看来,三世恒有且诸法虽有三世之异,实为相异而体不异。因而,《物不迁论》实是据龙树“八不中道”之“不来亦不去”的转意与展开。

  另外,在当时的佛教界或思想界对于佛教“空有”、“无常”等概念的误解普遍存在,僧肇实际上是站在“般若中道”的立场来论证“物不迁”,以此避免般若空宗被人误解为“有见”或“无见”,可见俄罗斯佛学家舍尔茨基认为“佛教是以纯粹思辨的方式来观察运动,这同现代的数学、物理学有相似之处”的观点不无偏颇。一言以蔽之,僧肇在理论本质上是从“缘起性空”的角度来阐发其“物不迁”思想,并由此打破了对于佛教“无常”概念的误解而提供了对“般若”思想的正面理解。

  僧肇诸论致力于瓦解早期中国佛学空有观中杂含的“本源-实体论”思维架构,有力地批评了“六家七宗”玄学化的解空理论,而较为正面地阐释了印度般若中观学说的本来宗旨,《物不迁论》便是该学说的一次成功的尝试。这既是僧肇诸论的立论之旨,也是其意义。又加上其发挥精当、言辞妙美,因而罗什赞其“吾解不谢子,辞当相挹”,从罗什的赞美中可以感受到以僧肇为代表的中国佛教学者对般若智慧理解的水平已臻化境,僧肇被罗什誉为“解空第一人”绝非妄称。

  综上所言,僧肇、芝诺二人看似皆主张静止反对运动,然事实上:僧肇借主静论而破时人偏动论(“无常论”“空、有论”等),实则借动静不二为倡般若“中道论”,是假主静;芝诺为维护师门“存在论”而言“存在”的性质,是真主静。在论证方法上,前者为般若“中道观”的“双非法”;后者为数学上的微积分法和归谬法。在立论之旨上,二人论断一为阐发新说、革除旧论,一为维护师论、反对“异端”,在这一点上二人殊途同归,似可会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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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杜军林.对“飞矢不动”悖论三种层次的消解[J].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12,(4).
  [5]王明真.辩证评析僧肇〈物不迁论〉的运动观和时间观[J].西部学刊,2013,(8).
  [6]苗力田主编.古希腊哲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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